葉琳見程楓久久沒有答話,她心下悲愴,怎麼也沒想到她葉琳也會落到這一天,她掙開程楓的環抱,徑直去了浴室,等她出來時,程楓正等在門外,看到她,他眸色深深,“琳琳,幫我做一件事,等事成之後,我就娶你。”
葉琳冷笑,轉身往外走去,程楓追了出來,急道:“上次你讓我幫你對付容君烈,我二話不說就幫你了,現在容君烈反撲,我被他逼得走投無路,琳琳,只要你幫我拿到容達集團鴻瑞閣的招標的底價,我一定娶你。”
“程楓,你似乎搞錯了,我從來就沒有要求過你娶我。”葉琳冷冷地看着他。
程楓見她不爲所動,他咬牙道:“是的,你從來沒想過要嫁我,因爲你還妄想着能成爲容君烈的妻子,你爲什麼就看不清,四年前那樣的情形下,他都沒有娶你,四年後,在葉初夏爲他懷上第二個孩子的時候,他會娶你麼?”
葉琳目光一緊,“你說什麼?”
“葉初夏懷孕了,我一個朋友看到她報了產婦瑜珈班,葉琳,你醒醒吧,容君烈不會娶你的,這世上,能夠無怨無悔娶你的,就只有我。”程楓動之以情。
葉琳沒再看他,轉身往外走,程楓被她逼急了,衝過去攔住她,“葉琳,如果你不幫我,我就將四年前你被強姦的真相告訴容君烈,我想他若是知道真相,絕對不會放過你。”
“程楓!”葉琳氣得渾身發抖,看清程楓眼底的絕決,她恨得咬牙切齒,怒極反笑,“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如此廉價如此卑劣,你果真連容君烈一根指頭也比不上。”
說完她甩開他的手,揚長而去。
身後,程楓痛苦地看着她的背影,琳琳,如果我連公司都沒有了,我又拿什麼給你幸福?
…… …… ……
放學時,莫相離去接小魚兒,她在門外等了許久,直到最後一個孩子都被父母接走了,她也沒有等到小魚兒出來。她頓時着急了,東辰幼兒園是貴族幼兒園,保全措施在Y市是首屈一指的,不可能會出現什麼意外。
莫相離急忙去找老師,老師看見她,笑得格外可親,耐心的道:“小魚兒外婆,下午第二節課時,小魚兒爸爸來把小魚兒接走了,怎麼他沒跟您說嗎?”
一聽說是容君烈接走了小魚兒,莫相離更是着急了,她就知道容君烈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都怪他們掉以輕心。她急忙奔出幼兒園,讓司機開車去容達集團。
一路闖到容達集團總經理辦公室外面,李方涵客氣而有禮的將莫相離攔了下來,“景夫人,我們總經理現在不在,您若是要找他,可以先預約。”
“去你的預約,容君烈將我外孫拐跑了,我要找他要人,讓我進去。”莫相離一急就口不擇言,葉初夏將這個任務交給她,她若是沒有接回人去,還不知道她會急成什麼樣。
李方涵向秘書示意,秘書便前來打圓場,領着莫相離去了總經理辦公室,裡面確實沒人,莫相離心有不甘,賴在容達集團不肯走,
“給你們總經理打電話,說我今天看不到孩子,我就不走了。”
李方涵早接到容君烈的電話,無論誰來要孩子,一律說不知道。李方涵知道,他是要逼葉初夏去見他,想了想,又覺得總經理這種做法太幼稚了,挾天子以令天子他媽?
“景夫人,您若願意在這裡等就等吧,我們真的不知道總經理的行蹤。”李方涵說完,客氣的告辭,將莫相離晾在了那裡。
莫相離氣極攻心,眼前一陣陣發黑。她撐着腦袋,自然知道這樣乾等下去,容君烈不會交出孩子。她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正好景柏然回家沒看到她,就打電話來問她在哪裡。
聽到景柏然親切的聲音,莫相離一時眼眶發熱,委屈道:“柏然,怎麼辦,小魚兒被容君烈搶走了,囝囝要是見不到孩子,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景柏然在那端沉吟了一下,知道近來連日對容達集團施壓,容君烈已經狗急跳牆了,他說:“你先回來,小魚兒也是容君烈的孩子,他不會對他怎麼樣的。”
聽着景柏然冷靜的話語,莫相離氣得半死,當下便在電話裡跟景柏然吵起來,景柏然頭痛,問清她在哪裡,然後掛了電話。半小時後,景柏然來容達集團帶走了莫相離。
被景柏然強行塞進車裡,莫相離還氣鼓鼓的,“你說的那是什麼話,敢情小魚兒就不是囝囝的孩子,囝囝知道容君烈帶走了小魚兒,她該多傷心,你懂不懂孩子是母親的心頭肉啊?”
景柏然將小貓一樣撒潑的莫相離擁在懷裡,皺着眉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容君烈的一切作爲都會讓囝囝寒心,你不要管了,靜等後面事態發展吧。”
莫相離想了想,頓時明白景柏然說的話,她顰緊了眉,擔憂道:“柏然,我們這樣做,也會讓孩子寒心的。”
景柏然一怔,閉嘴不再吭聲。
…… …… ……
他們到家時,葉初夏已經回來了,傭人張羅着晚飯,她在客廳裡看電視。聽見玄關處的動靜,她回過頭來,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她站起來,等兩人都走進來,還在看他們身後,“媽媽,小魚兒呢?”
莫相離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吱吱唔唔的說:“囝囝,小魚兒他……”
“小魚兒被容君烈接走了。”景柏然說。
葉初夏難以置信地看着景柏然,隨即苦笑一聲。她還在想容君烈會忍到什麼時候,沒想到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挾天子以令天子他媽,是麼?
莫相離見她驚怔住,連忙衝過來,安撫道:“囝囝,你別擔心,我們會想辦法把孩子要回來的。”
葉初夏卻平靜地道:“媽媽,不用操心這件事了,小魚兒也是容君烈的孩子,他接他去住兩天,也在情理之中。就算孩子跟着我,他也有探視權不是?”
莫相離沒想到她會這麼平靜,連景柏然都覺得詫異,兩人面面相覷,鬧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可是?”
葉初夏轉移話題,“哎喲,餓死了,我們可以
開飯了嗎?”
吃飯的時候,葉初夏一直都很平靜,與莫相離聊着明天去瑜珈館的事,結果她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反倒越讓景柏然兩人擔心。
吃完飯後,葉初夏上樓去了,莫相離跟景柏然說了一聲,尾隨她而去,站在門外,她猶豫了一下才敲門,裡面傳來葉初夏柔柔的聲音,“進來。”
莫相離進去後,見她正坐在瑜珈墊上冥想,她慢慢走過去,在牀尾坐下來,葉初夏沒有睜開眼睛,讓莫相離等她一下,直到10分鐘後,她睜開眼睛,就觸上莫相離擔憂的眸。
她笑得燦若夏花,一點都沒有失落或是難過,“媽媽,我有一個疑問,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問,現在能問嗎?”
莫相離走過去,將她扶起來,憐惜道:“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假如我沒有患過地中海貧血症,你跟爸爸之間是不是就無可挽回了?”這句話,她很久之前就想問了,景柏然與莫相離之間的愛恨情仇,她年少時曾有耳聞,當時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兩個傳奇般的人物,最終會成爲她的父母。
莫相離被她問得怔住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認真想一想,她又搖頭,“沒有這件事,還會有更多的事情讓我們重新走在一起,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
葉初夏爬上牀,抱着膝蓋偏頭看着她,“所以我跟容君烈也是命中註定,你們看到的都是他在傷害我,其實我比他更壞,我拿他對我的愛,逼他放棄對我們家的仇恨,媽媽,現在,最難過的是他。”
頓了頓,她又道:“我失去了他,還有你們這些可愛的家人陪着我,而他失去了我,就失去了全世界。”
莫相離終於明白,她是來說服她的,她說:“囝囝,如果你對他真的這麼重要,他不會一再的傷害你,媽媽是過來人,我們只是不想讓你的情感之路走得太過艱辛。”
“那麼您能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葉初夏曾去找景柏然談過,他三言兩語就揭過這段往事,她從他嘴裡根本什麼也聽不到,這越發讓她覺得當年的事有蹊蹺。
莫相離撫了撫她柔軟黑亮的髮絲,“囝囝啊,上輩子造下的孽,爲什麼要你們來承擔呢?”
莫相離到底也沒有告訴她實情,葉初夏想起葉老爺子那天下午說的話,“他們做下了人神共憤的事,不會告訴你事情的真相的,小葉子,我告訴你,無論是誰,影響到景家的利益,他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媽媽,是不是景家真的做了對不起容家的事?”葉初夏輕聲問道。
莫相離神色一滯,落在葉初夏眼裡,卻成了心虛,她淡淡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既然如此,那就讓我替你們贖罪吧。”
莫相離動了動嘴脣,第一次覺得無能爲力,她拉着葉初夏的手,難過道:“囝囝,你是個好孩子。”
直到莫相離離去,葉初夏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她躺在牀上,靜靜地望着天花板,良久嘆了一聲,然後翻身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