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別墅,葉琳轉過身來,看着葉初夏枕着靠枕睡得正沉,她眉頭輕蹙,並不想容君烈去抱她,她伸手推她,試圖將她叫醒,“小葉子,到家了,你醒醒。”
容君烈坐着沒動,見葉琳叫不醒她,他伸手製止她,“別叫了,我抱她上去。”
說着他推開車門,繞到後座去拉開車門,將葉初夏抱出來,葉琳雖然不甘心,卻也不想爲這事鬧得兩人之間不愉快。
夜色撩 人,一輪明月高高懸掛在半空中,露出朦朧不清的光芒。葉琳跟在他們身後,看着容君烈抱着葉初夏的身影,她覺得很刺眼。
回到房裡,容君烈將葉初夏放到牀上,她呻吟了一聲,喉管裡跟有把火在燒,“水,我想喝水。”
容君烈挑挑眉,轉身就要去廚房給她倒水,葉琳連忙攔住他,溫聲道:“你累了一天了,我去吧,你早點休息,我在這裡照顧小葉子。”
容君烈看着她任勞任怨的模樣,心底充滿歉意,他傾身抱住她,柔聲道:“對不起,說好今晚只有我們兩人。”
葉琳心底一熱,伸手回抱他,“傻瓜,小葉子現在還是你妻子,你理所應當該照顧她,你放心,我沒那麼小氣,快去休息吧,我去給她倒水。”
容君烈點點頭,然後鬆開她向門外走,葉琳看着他的背影,緊走幾步追上他,他詫異回頭,她柔軟的脣已經貼上他的,一觸即走,“Goodbye kiss,晚安。”
容君烈看着那道俏皮離去的背影,他摸了摸脣,然後無奈輕笑。
半夜時分,葉初夏被尿憋醒,她在牀上滾了好幾圈,全身軟得沒一絲力氣,最後還是不得不爬起來去廁所,解決了尿急問題,她歪歪倒倒往臥室裡走去。
窗前立着一道黑影,葉初夏視線還混沌不清,以爲那裡站着一個鬼,冷不防被嚇了一跳,“嗬”一聲,她嚇得往後跳了一步,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纔看清楚站在那裡的是葉琳,她皺了皺眉,腦海裡閃過一些片段,可是速度太快,快得她抓不住。可能是酒沒醒,她笑嘻嘻走過去,“六姐,你怎麼在這裡?”
葉琳的臉色很冷,還帶着一絲嫌惡,她揮開葉初夏的手,冷聲道:“你不要碰我,髒。”
葉初夏一下子呆住了,難以相信地問:“六姐,你怎麼了?”
“夠了,你不要在我面前裝蠢,葉初夏,我看夠了你這張虛假的臉,你可以騙騙大哥,可以騙騙韓非凡,可是你絕對騙不過我,今晚的話,我希望你說話算話,早點跟君烈辦離婚手續,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葉琳冷冷地盯着葉初夏,容君烈已經對她動情,所以她要快刀斬亂麻,絕不能讓葉初夏再跟容君烈糾纏不清。
葉琳的話勾起葉初夏差不多已經遺忘的記憶,她的神色變了幾變,突然覺得很悲哀,語氣充滿嘲諷,“既然這麼捨不得他,爲什麼現在纔回來?爲什麼不早一點
?”
早一點,或許他們,還能回到從前。
葉琳不屑地盯着她,“早一點?即使我再晚三年回來,你一樣得不到他,因爲他不愛你。”葉琳聲音甜美,語氣卻充滿嘲諷,甚至還帶着鄙夷。
葉初夏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葉琳的話提醒了她一個殘忍的事實。是的,因爲容君烈不愛她,所以即使再晚十年,葉琳依然會橫在他們中間。
可是這一刻,看着葉琳囂張的眉眼,她無法認輸,她奮起反擊,“如果他真的不愛我,昨晚就會答應離婚。”
葉琳渾身一震,瞳孔倏然緊縮,葉初夏的話無疑是擊中她的軟肋,她恨得咬牙切齒,說實話,她從來沒有把葉初夏當成自己的對手,因爲她知道,容君烈不可能會愛上葉初夏這類型的,可是經過昨晚,她清楚的知道,什麼事都不是絕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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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爲他不肯離婚就是愛你麼?你以爲綁着他的自由他就能愛你?我真不知道你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三年的時間,他都沒有愛上你,是因爲你根本就吸引不了他。”葉琳毫不客氣地譏諷她,話音剛落,她看到門把輕輕轉動了一下,她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傾身過去湊在葉初夏耳邊,刻意壓低聲音道:“你知道君烈是怎麼說你的嗎?他說你不懂情趣,像根木頭人似的,讓他連抱你的衝動都沒有……”
“你無恥!”葉初夏氣得渾身直哆嗦,腦袋裡嗡嗡作響,她什麼也聽不見,只知道葉琳在惡意地嘲笑她,她想也沒想,揚手給了葉琳一巴掌。
而就在這時,門被人自外推開,響亮的巴掌聲之後,是容君烈暴怒的聲音,“葉初夏,該死的你在做什麼?”
葉初夏聽到容君烈的聲音,渾身一僵,她慢慢轉過身去,張大嘴巴想辨解,可是看到容君烈的眼神,她頓時失聲,他都已經認定了事情的真相,她再說什麼也是惘然。
葉琳飛奔進容君烈懷裡,她捂着臉,眼淚不經意滑落下來,顯得楚楚可憐,她可憐兮兮的看着容君烈,急切道:“君烈,你不要怪小葉子,她只是一時衝動,我不該跟她說我想跟你在一起。”
容君烈低下頭察看葉琳的臉,她柔嫩的臉頰上浮現四根紅紅的手指印,燈光下看起來觸目驚心,容君烈心底一震,捧着她的臉輕聲問:“痛不痛?”
“不痛,噝。”葉琳倒抽一口氣,看到容君烈臉色驟變,她連忙道:“真的不痛,你別怪小葉子。”
容君烈見她明明痛得直吸氣,卻還要爲葉初夏求情,臉色變得更難看,他將葉琳環在懷裡,護衛的姿勢,然後擡頭盯着葉初夏,沉聲道:“葉初夏,道歉。”
道歉?葉初夏懷疑自己聽錯了,明明是葉琳侮辱她在先,現在他卻要她道歉?她倔強地回視他,冷聲道:“我沒錯,爲什麼要道歉?”
容君烈恨透了她這樣倔強的模樣,“我親眼看見你打人,你還沒錯?向你六
姐道歉,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葉琳倚在容君烈懷裡,得意的望着葉初夏,似乎在說:你看,這就是你所謂的愛你的男人,可他現在正在維護我。
“我沒錯,我不會道歉。”葉琳的表情很刺眼,容君烈護着她的姿勢也很刺眼,這一刻,葉初夏覺得自己很悲哀,站在這裡的一個是她六姐,一個是她的丈夫,可是他們誰也沒把她放在眼裡。
容君烈不再說話,他鬆開葉琳,緩步走到葉初夏面前,切齒問:“你道不道歉?”
“不道不道不道,你還要我說多少遍……”葉初夏話沒說完,已經被容君烈甩了一巴掌,她一時僵住,臉頰火辣辣的疼,可是再疼也沒有心疼,她過了許久才緩緩擡頭望着身前的男人。
容君烈臉上掠過一抹慌亂,有些痛心地盯着她,見她眼底凝淚,他沉默地背過身去,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自找的。”然後走到葉琳面前,扶着葉琳出了房間。
葉琳偎在容君烈懷裡,出門那一剎那,她回過頭來,衝着葉初夏露出一抹勝利的微笑,然後又小鳥依人的偎進容君烈懷裡,輕聲說:“我真的不要緊,你不該打小葉子的,我回去看她……”
容君烈強有力的手臂錮在她腰間,不讓她回去,淡淡道:“她自找的。”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前,葉初夏才全身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眼淚不停滑落下來。他說她自找的,是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當初她選擇代葉琳嫁給他是她自找的!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愛上他是她自找的!
她千不該萬不該明知道他心裡只有葉琳,還不顧一切地放縱自己愛上他,今天的羞辱,可不是她自找的?
可是爲什麼,她的心還是會難過,他沒有要她解釋,就認定這一切是她的錯,他的心明顯偏向葉琳,爲什麼她還是看不清?
葉初夏茫然地坐在地上,雙臂環抱住雙腿,將自己縮得小小的,彷彿還在媽媽的子宮裡,只有這樣,她纔會感覺到這世間還有溫暖。
容君烈給葉琳熱敷之後,天已經大亮,他開車送葉琳回去,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葉琳小心地觀察容君烈的神色,卻發現他面無表情,似乎一直在剋制着什麼,一旦放鬆,有些情緒就會脫離控制。
葉琳越看越煩躁,雖然容君烈爲了她打了葉初夏一巴掌,但是她的心沒有半分喜悅,“君烈,對不起,因爲我讓你跟小葉子鬧得那麼僵。”
容君烈偏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漠,“小葉子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要生她的氣。”
他客氣的話語焉然已經把她當成了外人,而他打葉初夏那一巴掌,看似在維護她,實質上卻不是這麼回事。葉初夏打了她,他卻代葉初夏道歉,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已經把葉初夏當成了自己人,因爲他只會對自己人感到失望,感到痛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