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很安靜，安靜地彷彿念淺汐不打算說，他也打算直截了當地提出來似的。
念淺汐睜大眼睛看他：“你怎麼知道的？”
蕭越澤淡淡道：“亦初辰平時雖然爲了社交辦了生日宴，但是真實生日不是那天，媒體之前懷疑過。”
念淺汐繼續看他。
蕭越澤只好道：“而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之前有一天晚上你去洗澡，手機自己提醒了。”
念淺汐渾身一片冰冷：“你看我的手機……”
“是自己跳出來的。”蕭越澤有點委屈。
念淺汐搖搖頭：“可是你不應該這樣，不經過我的允許看我的手機。”
“我說了是自己跳出來的，而且我不介意你看我的。”蕭越澤有點無奈地看她。
念淺汐看了蕭越澤片刻，偏開頭無奈地笑了。
她發現自己真的是陷得太深，居然也像是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樣，開始斤斤計較在戀愛中自己是不是付出了太多了。
蕭越澤見念淺汐笑了，這才鬆了口氣，輕聲道：“你對我不放心的話，歡迎隨時查崗。”
“我纔不。”念淺汐嘆氣：“那樣我們隱婚還有什麼意義？”
蕭越澤微哽，還記得隱婚呢？
小姑娘記性不錯啊。
“以前你都會給亦初辰過生日的對吧？”蕭越澤問。
念淺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蕭越澤輕嘆了口氣，壓抑住心底瘋狂的嫉妒，問道：“所以你以前都是怎麼給他過生日的？”
念淺汐想了想，輕聲道：“我說了，你不會生氣吧？”
“可能會。”蕭越澤誠實道。
念淺汐搖頭：“那我不說了。”
蕭越澤眯起眼睛，伸手揉念淺汐的頭。
這都什麼人啊……
念淺汐哭笑不得：“上大學的時候，學長會在生日那天請我吃飯，然後我會給學長買蛋糕。”
這倒是可以理解，蕭越澤哼了一聲，繼續點頭問：“後來呢？”
“後來？”念淺汐回憶了一下，這才道：“後來有時候學長不在國內，我就不會給學長過生日了，就是打個電話。”
蕭越澤靜靜看着念淺汐。
念淺汐被逼的沒辦法，只好道：“再後來就是S城了。”
蕭越澤的手微微攥緊。
是啊，S城。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是自己親手將念淺汐推過去的，親手將念淺汐推給了亦初辰。
念淺汐卻是徹底沉浸在回憶裡，笑了笑道：“剛到S城的時候挺苦的，但是學長一直很好，甚至在學長過生日啊，我過生日啊之類的時候，都會從別的地方趕過來，陪我一起。其實那時候也就不怎麼想今天是誰的生日或者是什麼節日了，就是單純地聚在一起熱鬧一下，不過等文淵出生以後就好多了，至少不會那麼寂寞無聊。”
念淺汐說到一半，蕭越澤忽然撲過來，一把將念淺汐抱住了。
念淺汐睜大眼睛看他：“你怎麼了？”
“抱歉。”蕭越澤嘆了口氣，將念淺汐抱得更緊。
抱歉，是因爲我的一時衝動，才讓你離開了那麼久。
如果沒有那樣長久的分別，該有多好。
蕭越澤在心底想着。
念淺汐被他抱得心底難受，沉默了一會兒還是
悶悶地笑了出來：“我說。”
“怎麼？”
“你這種狗熊抱一樣的姿勢……是從哪裡學來的？”
蕭越澤臉色一黑：“什麼狗熊抱？”
念淺汐忍不住笑：“就是現在這種，像是狗熊撲人一樣的姿勢……”
“我陪你去找亦初辰過生日吧。”蕭越澤果斷鬆手，道。
念淺汐怔住：“你陪我去找學長？”
“對，我陪你去。”
就像是做一個了斷一樣。
蕭越澤笑笑，神色十分平靜：“就像是你陪我去見陌雲暖一樣。”
念淺汐呆了呆：“這不一樣吧？”
“有什麼不一樣的？”蕭越澤自然道：“我覺得都是一樣的。”
好像有哪裡不對……
直到被蕭越澤拉着出去了，念淺汐還是忍不住在掙扎着：“可是我覺得這樣學長也不會很高興啊。”
“不，他會很高興的。”
蕭越澤斬釘截鐵。
“越澤。”坐在去亦初辰子公司揭牌儀式的車上，念淺汐還是忍不住道：“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我真的覺得學長不會很高興的。”
蕭越澤看她：“淺汐。”
“恩。”
“可是我會很高興。”蕭越澤道。
念淺汐沉默下來，她看了蕭越澤良久，這才緩緩閉了閉眼，輕聲道：“其實你一直都沒有變。”
蕭越澤微微一顫。
“你不喜歡我有男性朋友，甚至連工作上面的接觸都要管，你不希望我有任何超過你想象的事情，不然你都會覺得很彆扭，即使是曾經對我很好的人，也要經過你的把關，才能繼續留在我的生活裡。你逼迫我做選擇，蕭越澤，我不喜歡這樣被逼迫的感覺，沒有人喜歡。”
“我在努力對你好。”蕭越澤冷冷道。
念淺汐笑了：“是啊，逼我回來，逼我結婚，你用學長的安危來控制我，你認爲這就是對我的好？”
蕭越澤看着念淺汐，心底一陣陣作痛。
沉默片刻，蕭越澤蹙眉：“你看着我。”
念淺汐沒說話。
蕭越澤只好繼續說了一遍：“淺汐，你看着我的眼睛。”
念淺汐不情不願地轉過去，看着蕭越澤平靜卻深邃的眼神。
他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至少念淺汐看不出來。
“你覺得我現在看起來怎麼樣？”蕭越澤問。
他的語氣很溫柔，可是眼神還是空洞的。
念淺汐沉默片刻，道：“沒有感覺。”
“是啊，沒有感覺。”蕭越澤輕笑一聲：“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很痛苦，現在這樣看着你，我心底就很難受，所以你看到的事情不一定是真實的。”
念淺汐似懂非懂地看向蕭越澤。
蕭越澤吸了口氣，這才道：“我只是太喜歡你，不想鬆開手而已。”
他的語氣平靜而真摯。
念淺汐怔住。
她很少聽到蕭越澤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讓念淺汐一時之間不知道能說點什麼。
良久，蕭越澤笑了笑：“你不願意讓我去，那就算了。我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永遠也比不上你的學長，我早就知道。”
他的語氣帶着一點點怨懟，卻並不讓念淺汐煩厭。
念淺汐猶豫了一下，還是伸
手將蕭越澤的手拉住了：“沒關係，一起吧。”
“可是……”
“你不要裝可憐。”念淺汐有點無奈：“我知道你的手段，我只是……有點抵擋不住。”
她苦笑了一聲，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明明知道你是故意這樣說讓我鬆懈讓我放鬆警惕，但是我還是沒辦法置之不理。蕭越澤，你很聰明。”
蕭越澤看了念淺汐一會兒，笑了：“你願意帶我去了？”
這種被拋棄的小奶狗一樣的眼神啊……
念淺汐在心底哀嚎一聲，不情不願地點頭：“不要在學長面前亂說話，我知道你們現在水火不容。”
“水火不容？”蕭越澤一笑：“不，我們感情很好。”
念淺汐狐疑地看他。
蕭越澤認真點頭：“真的，不騙你，我和亦初辰現在感情關係相當不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念淺汐只好點頭：“那樣也好，我也放心一些。”
話是這麼說，蕭越澤還真是變戲法似的撈出來了一個長條禮盒：“送你的。”
“送我？”念淺汐一怔。
“你總需要一個像樣的生日禮物吧，”蕭越澤毫不客氣，全部代勞。
其實不是說沒有私心，比如那天，念淺汐的手機提示響了，蕭越澤湊巧看到了，二話不說就將提示音關掉了。
蕭越澤知道，按照念淺汐的記性，這樣是一定會把亦初辰的生日忘記。
果然如此……
他笑笑，將盒子遞過去：“你打開看看，是不是符合你學長的喜好？”
“我平時不會送太貴重的東西的，畢竟……”
“沒關係。你自己看，不喜歡的話我再帶你去買。”蕭越澤十分闊綽地說道。
念淺汐表情有點掙扎，還是將禮盒拆開了：“是百達翡麗的新表？”
“限量款，別人帶給我的。”蕭越澤淡淡一笑。
念淺汐連忙將手中的禮盒還回去了：“不行，這太貴重了。”
“你已經是個有工作的人了，送人禮物不能太寒酸，就這個吧。”
“可是我之前送的都是領帶或者領夾這個級別的，這樣的禮物看起來實在是太誇張了……”念淺汐還是很糾結。
蕭越澤苦口婆心道：“送人東西當然要送別人喜歡的，我看過了，亦初辰很喜歡這個品牌，你送他今年的限量款，他一定會很高興。”
念淺汐有點動心了。
的確，自己送的東西都是小件，雖然亦初辰的確很喜歡很珍惜，但是……總覺得對不起這麼多年亦初辰對自己的好。
想到這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念淺汐吸了口氣，點頭：“我會還你的。”
“對我不用那麼客氣。”
“不，因爲是以我的名義送出的，所以我一定會還錢的。”念淺汐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多少錢？”
“沒有多少。”蕭越澤微微一笑。
“那是多少……”
“限量版，有價無市，放心吧。”蕭越澤含笑，到底還是保持了神秘。
正因爲是全球限量五塊的表，他纔會那麼執着地讓念淺汐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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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是念淺汐自己買的，蕭越澤微微笑了笑，那麼就只可能是出自於自己的手。
亦初辰，斷了你的念頭吧，念淺汐現在是我的人了，徹徹底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