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了蘇夏傾背影的又何止將琴音一人,還有將蘇夏傾視爲眼中釘的方白。
她的雙手緊緊握拳,手背上青筋畢現。
方白今天正在攝影棚裡拍攝雜誌封面,休息的空隙,聽到一旁的工作人員與自己的助理交頭接耳,彷彿在說着什麼八卦,幾人臉上好奇的表情怎麼都掩飾不住。
於是,她閒着無聊,便好奇的站在她們的身後,想要聽一下她們在說什麼,然後,透過兩人肩膀之間的空隙處,她看到了他們手機上的畫面。
害怕自己看錯了,她突然伸出手,奪過了助理手中的手機,這下,她越發確定了,也不顧這個手機到底是誰的,直接砸了出去。
其餘幾名工作人員連忙藉着工作之名閃身離開了,唯獨留下助理一人,戰戰兢兢,時不時的看一眼地上手機的殘骸,雖然心疼的要死,可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分毫。
這個手機,她買來還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呢,現在又要和它說再見了。
在她回過神的時候,注意到,原本還在一旁生氣的方白突然之間不見了身影。於是,她連忙在混亂的現場,找到了坐在一旁扇扇子乘涼的經紀人,喘着氣說:“方白姐,方白姐不見了。”
“她會不會是去衛生間啦?”
“不是啊,不是啊,是跑出去了。”
這時,雜誌攝影師的助理也走了過來,皺着眉,質問道:“你們的藝人到底怎麼回事啊?現在要拍攝了,怎麼人都找不到了。”
聞言,經紀人這才緊張了起來,站起來,沒好氣的問:“到底去哪裡了?不是讓你照顧着她的嘛,現在照顧到哪裡去了!”
“她……她剛剛看到了她未婚夫的緋聞,然後就跑出去了。”
“誰給她看的!”
經紀人一聲怒吼,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此時縮着脖子,一臉害怕的助理,不耐煩的對着她擺擺手,“還不趕緊去找!”
“可是……她手機沒帶,我們要去哪裡找啊?”
下一秒,經紀人直接被氣到了吐血。
這邊現場一片的混亂,而引起這番混亂的肇事者,方白,她從攝影棚裡出來,在外面隨手攔了一輛的士,想要去gk集團,當面質問一下顧銘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她想到,上一次自己過去,顧銘差一點叫出了保安來把自己趕出去。
“小姐,想好去哪裡了嗎?”
司機等了許久,忍不住出聲問。
於是,方白說出了顧家老宅的地址。
可是,當她下車的時候,看了一眼,身上穿着拍攝的衣服,哪裡有錢來付給司機?
“司機,我現在身上沒錢,到時候你直接去我公司裡,找我經紀人,讓她給你錢吧。”
司機是一名五十多歲,光頭,滿臉皺紋的老頭子,想來平時並沒有經常看電視或者新聞,所以,他並不認識坐在後座的方白,臉上露出一臉看瘋子演戲的表情,“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實話啊?”
“我是方白!”
報出了自己的大名,方白便以爲可以了,直接開門下車,只是,在她朝裡走了沒有幾步的時候,卻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
“方白是誰我不認識,小姐啊,你別玩我們了,你看看你身上穿的這麼好,怎麼會沒錢呢?我們當司機的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纔能拉到一單生意的。”
“我真的沒錢啊。”方白無語望天,今天怎麼會有這麼多事?
心中一陣委屈,不需要過多情緒的催生,她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
這時,司機鬆開了手,一臉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算了算了,我就相信你一回了,就算沒有錢拿,我也只能自認自己倒黴了。”然後,他快速的上車,離開之前,還說了一句,“不是我弄哭你的啊!”
方白哭到了傷心處,蹲了下來,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腿,將頭埋在了臂彎了,雙肩不停的顫抖,哭聲一陣比一陣響。
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來這邊是幹嘛的。此刻,她只想將自己心中的委屈全部通過哭泣發泄出來。
這時,身後原先緊閉着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轎車從裡面開出來,最後,停在了方白的身邊。
車內的姑老爺子搖下了車窗,疑惑的問:“方白,你怎麼在這裡?”
方白低着頭,慌忙的使勁擦了擦眼淚,嘴角帶笑,說:“爺爺,我過來找你啊。”
雖然她笑着,雖然她的眼睛彎着,讓人覺得彷彿她的笑容很甜,很開心。可是,那通紅的眼眶,那略略有些嘶啞的嗓音,依然逃脫不開顧爺爺的雙眼。
他說:“上車吧。”然後,他吩咐司機,“開回去吧。下午我不出去了。”
就這樣,纔剛剛發動了纔不過五分鐘的車,再次駛回去了。
方白攙着顧爺爺的手,嘴裡不停的叮囑道:“爺爺,小心點。”
在沙發上落座了之後,顧老爺子問:“說吧,發生什麼事情了?”
原本好不容易停止的哭泣,突然再次抽噎了起來。方白低着頭,說:“爺爺,你今天有沒有看新聞啊?”
“沒有。”顧老爺子搖頭,“難道還和新聞有什麼關係?是不是又有新聞編排你和顧銘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啊?你身爲公衆人物,應該已經習慣這些記者們的各種亂寫了,怎麼還會哭成這樣啊,以後還怎麼當顧家的媳婦啊!”
顧爺爺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一個是性子太烈,一個又是性子太軟了。可是,相比較,他還是比較喜歡性子軟的,畢竟比較容易拿捏。
方白對於爺爺的質問,只是不停的用哭泣迴應,終於,爺爺忍不住了,又是一聲吼,“方白,你不要老是哭,行不行啊!”
方白收住了哭泣,轉而打開了電視,差不多將所有的電視頻道都按完了,終於找到了一個正在播放那個新聞的頻道,說:“爺爺,你自己看吧。”
記者的聲音從電視裡傳出來,“今天上午,有人爆料,gk集團總裁顧銘與前妻一同出現在酒店,只可惜,當本臺記者趕到的時候,只是拍到了前妻的背影……”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顧爺爺關掉了電視。
他重重的將遙控器拍在了面前,臉氣的通紅,和蘇正名說好,蘇夏傾不能再踏上海川這片土地的,現在居然還被記者抓到這樣的新聞?
怪不得方白會哭成這樣。
顧爺爺意識到,自己剛剛罵錯了人,於是,他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了方白,算是安慰了,說:“這樣的新聞,不用放在心上。到時候,等你和顧銘宣佈訂婚的日子,自然會將這些花邊新聞蓋下去了。”
“宣佈?”方白好奇的擡頭,“可是,我們的訂婚的日子不是還沒有確定嗎?顧銘哥說他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忙。”
“現在輪不到他來說了,我看下個星期的星期天,日子就很好,就決定那一天了!”
顧爺爺只是一個決定,便彷彿給方白吃了一顆定心丸。她聽從爺爺的安排,收拾好了心情,回家去好好準備準備訂婚的事情了。
她纔剛剛到家,就聽到了家中座機的電話不停的響着,連忙接起來,經紀人的聲音即便隔着電話,也彷彿能夠將她的耳膜刺破。
“方白,你到底去幹嘛了?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不辭而別,現在我要爲你做多少的善後啊!”
“對不起。”
方白軟弱無力的道歉絲毫不能減低經紀人的怒氣,他依然在電話那頭不停的罵着。
於是,她對着電話說:“剛剛,我是和顧爺爺商量訂婚的日子了,所以先走了。”
果不其然,只是這一句話,瞬間打消了經紀人的滿腔怒火,要知道,現在所有人都是在顧家的手底下幹活的,誰會去生給自己飯吃的衣食父母的氣呢?
“那沒事,只是,你以後一定要提前跟我說下的。”經濟人的聲音瞬間變成了討好。
在掛斷電話的前一秒,方白突然喊出了經紀人,說:“等會兒如果有出租車司機去問你要出租車費,你幫我多給他一點。到時候我再還你。”
方白全身放鬆躺在了沙發上,她沒有想到,一件花邊新聞,反倒加速讓她的婚期提前定下來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她的心情,現在是愉悅的。
可是,她輕鬆了,而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的顧爺爺顯然想的更多了。
顧爺爺拄着柺杖,在客廳不住的來回走動,剛剛他打電話給蘇正名,想要問問看蘇夏傾爲何會出現,可是卻一直沒人接電話,想必一定是心虛了。
他張口,將管家喚進來,吩咐道:“你現在去幫我查一下,蘇夏傾現在在哪裡?一定要快!”
看來,在顧銘與方白真的結婚之前,他一刻都沒辦法放輕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