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蘇然傾說的是真的嗎?”
將琴音問完便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隻手撐在樓梯上的扶把上,微微彎腰,彷彿都能將肺都咳出來了。
蘇夏傾忍不住瞪了蘇然傾一眼,然後輕輕的拍了一下將琴音的後背,心有內疚的說:“媽,我們先回房間,回去了我再跟你說,好嗎?”
“回什麼房間,就站在這裡說清楚!”蘇正名突然開口,語氣凌厲。
但是,蘇夏傾顯然並不買賬。
她瞧也不瞧他一眼,繼續對將琴音說:“媽,我們先上樓。”
她們纔剛邁上了一個臺階,就聽到身後“哐當……”一聲。
將琴音拍拍蘇夏傾的手背,無力的說:“你先在樓下說清楚吧,等會兒再來樓上吧。”說完,一名傭人立馬上前,代替蘇夏傾攙扶着她。
蘇夏傾無法,只能聽從將琴音的話,轉身朝樓下走,只見蘇正名一臉怒火,已經將茶几上擺放的那一套陶瓷茶杯全部推倒在地。
蘇夏傾實在想不通,她和顧銘鬧彆扭,他蘇正名這樣生氣又是爲哪般?
“爸爸,別這麼生氣了。和她生氣不值得。”蘇然傾適時的開口,將好女兒的樣子擺的充足啊。
蘇夏傾冷眼看着他們一家三口,現在是在自己面前演戲?只是,目的何在,她還是沒有想通。
“說吧,讓我說清楚什麼?”
“你最近究竟和顧銘怎麼了?”
蘇夏傾雙手環抱胸前,背靠在大廳的柱子上,冷笑了一聲,忍不住嘲諷:“蘇正名,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八卦了?我們夫妻兩的閨閣之事你也有興趣知道?”
這句話,將蘇正名氣的夠嗆。
他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了起來,一旁的沈暮霞連忙捨棄了蘇然傾,站到了蘇正名的身後,輕輕的拍着他的背,勸慰道:“老爺,跟這種沒大沒小的有什麼好生氣的。氣壞了自己可不值得了。”
話末,她還不忘狠狠的掃了蘇夏傾一眼。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蘇正名毫不客氣的揮掉了沈暮霞的手,沒好氣的說:“不懂就別給我插嘴!”
呦,今天看來火氣很大啊!蘇夏傾此時完全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心裡幸災樂禍的想。
沈暮霞可不似將琴音,被說一句都是嚥到肚子裡。
她見自己的好心就換來這一通罵,臉上覺得面子全無。她哼了一聲,回房去了。
“你過來攙我一下。”蘇然傾見自己媽媽都離開了,連忙喚來一旁的傭人,跟在沈暮霞的身後回房。
客廳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蘇夏傾見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站直了身體,“上樓了。”
卻再次被蘇正名喊住:“我說你可以上樓了嗎?”
“蘇正名,你能不能一次性將話說完!”
這時,蘇正名從身後拿出了一份文件,重重的拍在了茶几上,“你自己拿去看!”
什麼東西啊?蘇夏傾皺了皺眉,倒也是乖乖的上前,將文件拿在手中,粗略的掃了一遍。
原來是gk集團突然在一個項目上撤資了,怪不得今天回來這麼生氣。
蘇夏傾將文件放回了茶几上,明知故問:“你給我看這份文件,目的何在?”
“如果不是你哪裡惹怒了顧銘,他怎麼可能會安排gk集團撤資!”蘇正名的聲音大的幾乎整個蘇家都能聽到了。
蘇夏傾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真是遭罪,然後隨意的看了一眼,說:“你怎麼不覺得是你自己公司的項目有問題,然後顧銘才撤資的呢?”
她這麼說,並不只是故意刺激蘇正名,而是她剛剛只是粗略的掃了一眼那個項目,都覺得並沒有什麼利益。
一名商人,看中的無非就是那點利益。如果沒有利益,他幹嘛要做無用功呢?顧銘能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只是,蘇正名並不是這麼想的,已經被消息氣昏了頭腦,理智全無,此刻又聽到蘇夏傾這般編排他,想也不想的就舉起手抽打了過去。
蘇夏傾並未料到他會有這般動作,右臉結結實實的吃了他一個巴掌。
蘇夏傾反倒笑了起來,這笑聲讓蘇正名不自覺的一陣驚慌,聲音頓時沒了先前的底氣,“你笑什麼?”
“難道笑都不行?”蘇夏傾揉了揉自己有點微微發燙的右臉,那力道並不輕,現在肯定紅了,取笑說:“蘇正名,我沒想到這一巴掌這麼值錢啊。”
“你什麼意思?”
“你打了,就別再想我去顧銘面前爲你這件事說情!”蘇夏傾立馬起身,現在臉這樣了,肯定不適合再上樓了,只能找來一名傭人,交代他幫自己同將琴音傳達兩句話,毫不猶豫的走出了蘇家的大門。
她倒是還挺感謝蘇正名打了這一巴掌,否則到時候他拿將琴音威脅自己,到真是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了!
蘇夏傾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臉上清晰可見的五指印引來了身旁路人的側目。
看來,街上也不適合她呆了。
蘇夏傾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只能打車回顧家。
蘇夏傾從出租車上下來,發現顧家已是大門緊閉,裡面漆黑一片,只有花園的石頭小道上有幾盞射燈整晚開着。
她突然纔想起來,早上出門前與管家交代了,不用給她留門了。於是,連忙低頭在自己包裡一通好找,現在好了,就連鑰匙也沒有帶出來。
蘇夏傾只能蹲在門口,思考自己今天晚上應該何去何從了。
直到雙腿麻痹,蘇夏傾才扶着牆慢慢站起來,稍稍活動了一下,看來今天晚上只能在外面隨便將就一個晚上了。
於是,她走到街上,隨便找了一家比較便宜的酒店,訂了一間單人房。
只是,一個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想,果然是被顧家養刁鑽了,睡在這個牀上,總覺得被單髒髒的,牀也不是很舒服。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蘇夏傾便趕緊起牀,隨意的收拾了一下,就走到前臺辦理退房手續。
她將身份證交給了前臺的服務員,便站在一旁等着她辦理完一系列的流程。
蘇夏傾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城市這麼大,可是遇見的頻率卻會如此之高。
此時,顧銘正驅車從他在市區的公寓裡趕往公司,上班高峰期,一路上紅燈也特別的多。
顧銘踩下剎車,等着這一個紅燈,隨意的四處張望,卻在看到右邊的車窗外時,雙眼漸漸眯起,那個人不就是蘇夏傾!
原本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此時微微泛白,青筋暴起,無一不在告訴別人,他此時的氣憤!
蘇夏傾,我只是一個晚上沒有回家,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出來開房了?顧銘此刻已被嫉妒衝昏了理智,全然沒有意識到,蘇夏傾的身邊並無其他人。
“滴……”
後面的車主不停的按着方向盤上的喇叭,顧銘這才意識到,原來已經是綠燈了,油門一踩,疾馳而去。
當他走進了辦公室,秘書便拿着行程記事本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走了進來,見他坐下後,開口說:“顧總,今天上午九點有一個季度會議。”
轉換了一下呼吸,秘書準備繼續往下說,顧銘卻突然將桌上堆着的文件全部掃落在地,低吼了一聲:“你先給我出去!”
然後,他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座機,快速的按下了幾個數字,問道:“昨天晚上太太回去睡覺了沒有?”
“太太昨天回蘇家了。”
顧銘“啪……”的一聲將電話重重的掛斷了。
呵,回蘇家!
顧銘的心中頓時五味陳雜,蘇夏傾,我到底應該拿你怎麼辦?就算是這樣了,還是想要抱着你,還是想要貼着你的耳朵說悄悄話!
這時,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顧銘的出神。
“顧銘哥,我是方白。”
“方小姐,顧總在裡面辦公,現在並不方便。”是秘書的聲音。
此後的講話,顧銘聽的並不真切,只能聽到方白是不是尖銳起來的嗓子。
“讓她進來吧。”
顧銘按下了內線電話。
纔剛說完,方白便快速的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手中拎着一個便當盒。
“顧銘哥,我今天早上做了一份早餐,順便送一份過來給你。”
方白把便當盒放在了桌上,邊說邊打開,獻寶似的一一拿出來,呈一字形排開。
“我已經吃過了。”顧銘看也不看她,直直的看着電腦屏幕。
“啊?”方白的臉上一陣的失望,“看來我早上還是起來太遲了。”然後將便當盒重新收起來,說:“顧銘哥,我明天再早點起來做。”
“你很閒嗎?”顧銘悠悠的問道。
方白以爲顧銘在關心她,一臉嬌羞,“給顧銘哥做早餐的時間,是一定有的。”
“那看來公司裡給你安排的事情還不夠多啊?”顧銘看了她一眼,不等她回答,直接按下電話的免提,“找星途現在負責人的電話給我。”
“顧銘哥,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方白剛問完,秘書便已經高效率的回了電話過來,報了一串的數字,說的同事,顧銘已經用另一個電話打了出去。
他對着電話那頭的人說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悠悠的說:“方白的工作最近給她排緊湊一點,不然怎麼進軍好萊塢?!”
方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顧銘掛斷了電話之後,連忙開口說:“顧銘哥,我現在的工作安排已經很緊湊了。”
“真的?”顧銘反問,聲音的陰冷讓站在對面的方白一陣冷顫。
她不敢再多言,拿起便當盒,說:“顧銘哥,我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