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
肯特公爵府。
時值清晨,肯特公爵正在自己的洗手間裡對着鏡子刮鬍子,手裡握着一隻看上去很古舊,刀片卻鋒利無比的剃鬚刀,一下一下地颳着臉上的鬍子。
嘭!
門被人用力推開,肯特公爵吃了一驚,手指微動,臉上就多出一道細細的血痕,他皺眉轉過臉,只見妻子身上套着家居裝,美麗憂鬱的臉因爲氣憤而泛着潮紅。
“公爵先生。”她的聲音冷漠而疏遠,“你憑什麼凍結我的帳號?”
肯特公爵重新轉過臉,將最後一片沒有刮到的鬍子刮完,然後又優雅地捧水洗掉臉上的泡沫,用毛巾擦掉水浸,看一眼鏡中自己臉上的傷口,他轉過臉,面色平靜地看着外面氣憤的妻子。
“我不想讓他墜入深淵。”
“你這樣纔會把他推入深淵。”焦雅琳的聲音裡染滿怒意,“讓你的人把帳號解凍,立刻、馬上!”
“不可能。”肯特公爵看着她氣得顫抖的身體,語氣緩和下來,“琳,你不清楚,他想要做什麼,那個莫北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好女孩,我這樣做也是爲了他好。”
“爲了他好?”焦雅琳皺眉看着他,“你太自以爲是了,你總是對的,我們永遠是錯的,十幾年前,他要放棄古典樂的時候,你不同意,你說他走出這個家門就會餓死,可是他餓死了嗎,不,他沒有,他甚至連我給他的錢也全部寄回來給我,因爲他要證明給你看,他行,他可以,他完全可以不依靠任何人而活下去,我相信他,我相信我兒子的選擇,我也支持他的所有決定,十幾年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我再說最後一次,讓你的人把帳號解凍。”
“不可能。”肯特公爵一臉固執地說道。
“好。”焦雅琳嘴脣顫抖地看着他,“好,好!”
連說三個好字,她轉身,決然地走向門的方向。
每一次因爲焦陽產生分歧,她都會與他大吵一頓,這一次她竟然這麼快就偃旗息鼓?
看着她走出門去,肯特公爵皺了皺眉,轉身走到牀側,開始換衣服。
等他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剛好斜對面的房門打開,焦雅琳她已經換下家裝居,身上穿戴得整整齊齊,手中拖着一個大大的箱子。
看到他,她只是視若無賭,轉身走向樓梯的方向。
“琳!”肯特公爵急衝過來,抓住她的胳膊,“你要幹什麼?”
“既然你的心中跟本沒有我們母子,我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焦雅琳轉過臉,語氣平靜得彷彿他不過就是個陌生人,“我會讓律師把離婚協議送過來。”
一把將他的手臂甩開,她加快腳步走上樓梯。
夠了!
這一次,她是真得夠了,她已經忍耐到了極限,現在,她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她窒息的牢籠。
肯特公爵在原地愣了兩秒,二十餘年,他們不知道吵過多少次,可是離婚這個詞她從來沒有說過,他也沒有,這一次,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