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看了看毫無生氣的巨狼雕像,易亭深深躬身鞠了一禮。
狼神老前輩,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還會有這樣一道意識殘留,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裡或是否還在活着,但我易亭既然受了你的恩惠,對你的種族自然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予以援手。
或許接收了狼神的記憶碎片,易亭對狼族產生了一種同類的親切與認同感。
對此,易亭的秉性並不排斥。狼族也好,人族也好,哪怕是一批野狼,都是一種生命。爲善自所應當,爲惡則當除之。
亂世降臨,大丈夫當有所爲也!不知道是否受狼神意識影響,易亭放眼長空,隨口而出吟道。
“壯歌擊築易水寒,壯志凌雲不回還。
“鐵驥長嘯傲雄關,縱橫天下歌燕然。
“白虹貫日沖霄漢,提劍驚破天下膽。
“英氣凌空耀日月,血灑疆場寒光閃。”
仔細想想,這是狼神壯年時雄心壯志叱吒戰場之時最喜歡的一首詩詞。
易亭正沉浸在狼神記憶當中,突然感覺到整個石塔開始微微震動起來。
不好!易亭驚醒過來,看來狼神殘魂消失導致狼神塔產生異變。
以最快的速度往下趕去,才下到一半,石塔已由微微震動擴大成明顯的晃動了。
就在易亭衝出石塔的那刻,石塔往一側轟然倒塌,砸起積雪飛揚,整座巨大的珠麥山峰也因之震動起來。
良久之後,雪花落定,山峰頂再次恢復平靜。
收拾情懷,易亭再次對着倒塌的石塔拜了拜,來到原來石塔的背面位置,找到機關將鏈條往山下放了下去,接着藉助鏈條開始下山。
沿着鏈條下降兩公里到達山腰一處停歇處,鬆手後鏈條竟然自動收了回去,易亭不由感嘆機關設置之巧妙。
眼前開始出現陡峭斜坡山道,下山速度比之上山快了許多。途中無話,兩日後,易亭從珠麥峰的另一側下到山腳。
深呼吸一口氣,易亭也是心中喟然長嘆,頗有再獲重生之複雜感觸。此行也算收穫不菲和功德圓滿了。
精神力釋放出去,遠遠便發覺有守衛者駐紮,易亭徑直走過去。
未等易亭走近,二十幾身穿黑色勁裝的蒙面人已從三面包抄過來。
易亭無意衝突,亮出自己的身份牌:“我是聖子易亭,剛拜祭完狼神下山。”
來人沉默,只是加快了圍攏的步伐,甚至有人開始摸向隨身攜帶的武器。
不對!服飾不對,氣息不對,情緒波動不對!易亭迅速做出判斷。
這特麼的什麼橋段!活該老子被追殺是吧!不禁有些惱怒起來。易亭感受到來人身上的殺機和強烈的氣血,明顯不是慕容村那種煉體者的氣息,也不是狼族人。
精神力探過幾百米外的石屋,十幾具屍體堆放在其中一間石屋的地上,看來真正的守護者已然被殺害。
易亭假裝不知,不經意地往一個小土坡走過去。“你們有沒有吃的,可把我給餓壞了。”
眨眼的功夫,二十幾人距離最近的已不足五十米。
隱隱約約竟然無法感應探查出來人的修爲戰力!至少也是巔峰武師修爲,易亭不敢大意,保持着正常速度,雙手不經意地碰了碰腰上的改裝勃朗寧。
“雪狼草,或狼神涎,留下,放你走。”當先靠近的一個全身黑色籠罩的男子生硬地出聲。
立場已經分明,臉皮也已撕破,易亭二話不說,拔槍就射,幹你丫的!原來是來搶奪補充神魂的寶物,不知道之前塗關歌有沒有一樣的被搶待遇?
易亭不知道的是,可能在拜祭狼神塔的聖子當中,易亭怕是有史以來最孤單形影的一個聖子了,塗關歌來拜祭狼神,光隨行人員就有一個團。
呯呯,手槍噴射出火花。儘管易亭是突然襲擊,但對面來的兩人似乎擁有超強的反應能力,竟都紛紛提前躲開了子彈。
易亭心中一沉,碰上硬茬了。換做上山前的自己,怕是得栽。
不過易亭並不慌亂,頭兩槍也算是達成了試探對方深淺的目的。
呯,呯呯呯,呯呯!易亭一邊開槍一邊選擇一個方向作爲突圍點。身後的珠麥峰是絕路,易亭依據判斷,選擇的是左側突圍。
圍過來的人員配合有序,躲避動作都很敏捷,易亭打完兩個彈.夾,除了減緩合圍進度,竟然毫無殺傷。
眼前最近的已不足二十米了,易亭沒有再更換彈.夾,而是將手槍換成匕首,沒有停頓地迎了上去。
來人沒有使用任何熱武器,拔出的武器或是刀或是劍,甚至還有一個使長槍的。見此,易亭心中更加迷惑,這是一幫什麼人?修爲奇高戰力極強,都是使用冷兵器的高手。
易亭手中的匕首相比較起來就有些短了,所謂一寸長一寸強,首輪攻擊,易亭只能選擇閃避。
固然避過了對面兩人的首輪攻擊,易亭的身形卻被迫慢了一步並改變的了方向,這給其他方向圍過來的人贏得了時間。
於是,一步慢,步步慢,易亭很快就陷入了圍攻,只能被動的左閃右避,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當二十幾人全部趕到,場地的限制,只能是幾個人輪流着出手,易亭則陷入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包圍圈。
一支長劍迎面刺了過來,易亭手持匕首進行格擋,嗤的一聲脆響,長劍斷裂,使劍的蒙面人明顯意外而大驚,易亭抓住時間衝身而上。
噗!匕首劃過脖子,一個頭顱飛天而起,冒着熱氣的鮮血噴射入空中。可終於見紅了!易亭信心大增,反身主動進攻。
“對手武器厲害,大家小心,可以擊斃,重複,擊斃。”一個貌似是首領的蒙面人嘶啞着聲音暴喝。
易亭知道情形有些緊急,不敢大意,收斂的精神力緩緩蓄勢待發。
“你們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大膽,殺了聖子,就不怕整個狼族的追殺嗎?”易亭冷聲質問。
“哼,你今天能或活着離開再說。”蒙面首領語帶嘲諷。
易亭不再多言,專心應對眼前局勢。仗着手中利器,易亭以一對多,也是維持着不敗,而且隨着激戰,易亭竟然越打越順起來。
十幾分鍾後,又有兩人倒在血泊之中,而易亭身上也出現了幾處傷口,對此易亭渾不在意。
手中匕首猶如兩條游龍翻飛,易亭配合着靈敏的身法,精準地攻擊圍攻的薄弱環節,場中形勢竟然起了微妙的利於易亭的變化。
蒙面首領有些意外,暴喝一聲:“擺陣!”
剩下的二十來人紛紛調整位置,各自爲戰的攻擊很快變得有序而威力倍增。兩人一組攻擊一次立即退開,第二組的攻擊又已攻到,攻擊的次數變少了,可殺傷力卻更大,易亭的壓力陡然大增。
刷刷刷,手臂、大腿先後被刀劍劃傷,易亭的處境又堪憂了。
聽說在修真文明時代,陣法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基礎分支,不管是煉丹還是煉器都會用上,甚至是封鎖、迷幻、乃至對敵都是高深莫測的神奇手段之一。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易亭藉助精神力觀察全場所有人的動作配合與氣機牽引,在付出了幾處刀劍傷口的代價後,又慢慢地找到了攻擊陣型的規律變化。
攻擊越來越猛烈,猶如長江之水綿綿不絕,可易亭就像江中的一艘頑強小船,儘管在浪濤上飄搖,可就是不顛覆。
對戰陷入僵持狀態,雙方比拼就是耐力了。一波人對付一個人,體力的消耗自然不言而喻。
半小時後,易亭儘管打得痛快而武技也大爲精進,可體力消耗也已快到極限了,反觀圍攻的二十幾人則顯得閒庭信步越來越輕鬆。
開始張口喘氣的易亭,動作開始有些遲鈍起來。
蒙面首領眼看易亭已是強弩之末,厲聲喝道:“七殺!”
話聲一落,攻擊陣型又變,兩人一組變成三人組攻擊,易亭躲閃的難度再次大幅增加。
噹噹,易亭兩手分別將攻來的兩把刀格擋開來,估計兩把刀也得作廢了。可另一支長槍如毒蛇突然出現,直奔易亭咽喉而來。易亭似乎看到持槍的蒙面人臉上露出了得意而猙獰的笑容。
眼前的長槍刺破空氣呼嘯而來,已是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