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毫無疑問無法拒收,於是一個個倒下去,高傲的衛隊陣營頓時大亂。
他們的第一反應又是跳下馬四處躲藏的同時進行反擊,這來源於訓練科目式的條件反射,自然沒有錯,但這對邪神不會造成任何傷害,卻還被自己的彈線出賣了自己的位置。
邪神在收割,肆無忌憚地收割,很快反擊的火線越來越少,最後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這種沉寂只是僅僅指反擊的火線,而不包含鬣狗羣的怪叫。
邪神初步估計了一下,衛隊人員至少有一千人,但擁有M16的不過一百人,在對面已經定點清除了三十人,剛剛又幹掉了不下三十人,也就是說對方已經被消耗掉一多半,剩下的不過四十人。
他們僅僅只能圍攏在大巫師周圍,保證他個人的安全,完全不可能再去充當敢死隊和突擊隊了,麥拉達交給自己的又一項任務,完成。
他不再狙殺,扛起巴*雷特,上了車,發動,撤離。
他又趕到下一個狙擊位,那裡距離入口八百米,提前放着一把SVD。
而此時,在入口也已經展開了搏殺。
驅鬣人的呼喊聲和響亮的鞭子聲,在鬣狗羣上空不斷響起,鬣狗羣似乎也意識到了主人的焦躁,在不顧死活地向前衝,而那些鬣族的數千士兵,也被分別調動起來,他們揮舞着梭鏢,彎刀一組一組隨着鬣狗羣對入口展開爭奪。
隨着一聲聲怒吼,像無數悶雷滾過天際,數百頭威風凜凜的雄獅由入口衝進去,而數百獅族人的勇士也手持長矛嘶叫着,隨後衝入。
雙方沒多久便混戰在一起。
邪神看着一團團的紅熱體在瞄準鏡裡嘶叫,互毆,閃來閃去,弄得邪神眼花繚亂,他真的無法區分對方,於是他乾脆扔下槍,就躺在一側,小憩。
二十分鐘後,他才重新湊到瞄準鏡前,鬣族在敗退,獅族則沒有追趕,雙方瞬間又被一片死屍橫陳之地隔開。
邪神覺得自己在這裡是多餘的,當然這個點位還有別的用途,但那要等到天亮才行,至少現在在這裡是多餘的,於是他又把SVD放下,自己開車離開。
這個戰場總體戰況讓他放心,所以他需要立刻趕往那個讓他完全不放心的戰場上去。
他就這樣連夜開拔,一切補給都在開車的過程中來完成。
他駕駛着車輛在荒原上奔馳,一個小時過去,戰場早已遠離,周遭安靜下來,深邃的天空中,無數星星,又大又亮,折射着絢麗而迷人的光芒。
就像是由無數顆沙漠之星鑲嵌而成。
一陣陣微風由車窗吹入,吹起了邪神的鬢髮。
此時,這片土地的雨季就要到了,所以空氣裡也有了絲絲涼意,這讓邪神好不愜意。
他真想停車,就在這鑲着鑽石屋頂,最廣闊的豪華房間裡,躺下,然後呼吸着純淨無污染的空氣,睡過去,可是他不能,他還要赴約,赴一場生與死的戰場之約。
汽車開始爬坡,而且始終在爬坡,雖然油門已經踩到底,發動機在邪神的耳邊發出強烈的轟鳴,但是速度還是迅速減慢。
邪神擔心長時間超負荷,汽車會出問題,到時候憑藉自己一個人扛着槍,帶着各種物資翻山越嶺,趕到豹族部落,自己會不會累死不說,速度可就更慢了。
他只好乾脆減速,用大約二十邁的速度在滿是礫石的山道上行駛。
好不容易汽車重新開入一片平緩地帶,邪神並沒有加速,卻把汽車車燈關掉了,因爲他知道距離新的戰場已經不遠了。
隨着汽車的前行,空氣裡一股股惡臭味灌進了車廂,而且越來越濃重,那是腐屍的味道。
此時,天已經漸漸亮了,藉着東天的一抹晨曦,邪神已經可以看見前方巍峨的山巒,他沒有再往前開,而是下了路,將車開進一片枯草亂樹分佈的山坳裡去。
他把車子停下,揹着狙擊步槍,和裝備,另外這次他還在腰帶上掛上了十幾顆手雷,同時,懷裡抱着一小木箱的糖豆,那當然不是真的糖豆。
必定這一次他要對付的不是原始部落,而是現代武裝的軍隊,而且,只有他一個人。
等他艱難地到達一處生滿灌木的半山腰,向下看的時候,那裡呈現的場景讓他說不出的噁心,同時還有一絲欣慰。
那裡正位於豹族部落的大門位置,他們藉助山勢建着堅固的寨牆。
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他們的寨牆外側並不是陡峭的,而是有着六十度的斜坡,這個看似有些匪夷所思的設計,當看見寨牆頂上的守衛者時,就明白了,那是一羣身上密佈白點的花豹。
這樣的設計有利於它們的俯衝和返回,不過,現在看上去,那些花豹已經沒有了昔日的威風,而是瘦骨嶙峋,有一種氣息奄奄的感覺。
大門前面是一片廣闊的平地,讓經歷過無數生死考驗場面的邪神都止不住噁心的就是這裡。
因爲那裡每一寸土地上幾乎都堆滿了屍體,有鬣狗的,有花豹的,也有豹族人和鬣族人,以及破衣爛衫的童子軍的。
他們不分種類,不分敵我的都堆積在一起,而且絕大部分在烈日的催化之下,都已經開始腐爛,尤其是最下面的屍體,很多已經成了一堆一堆的膿水,向四周散發着極度的惡臭。
那裡已經成了阿鼻地獄,那裡已經成了蒼蠅的天堂。
在真正的戰場,每一場戰役之後,敵我雙方都會把自己人的屍體搶回來進行掩埋,絕不會成這個樣子,因爲這不僅僅是尊重生命的需要,這還是防止瘟疫的需要。
他們任憑屍體在烈日下腐爛,那瘟疫必將席捲他們,到時候帶來的死亡很可能超過戰爭本身。
邪神突然意識到,這極有可能是鬣族的一種手段,因爲他們長期與鬣狗爲伍,已經對腐爛屍體裡的病毒具有了天生的免疫,至於鑽石礦的那些人也可能注射了相關的防疫,只有豹族全族會深受其害。
到時候,他們會想獅族大巫師那樣,即使因此死去了,還歸咎爲對方的巫術。
沒多久,邪神也受不了那種讓人窒息的惡臭,他正好有點憋尿,從包裡拿出一條毛巾,把尿撒在上面,然後纏在鼻子上,來阻擋病毒和臭氣。
不多久,毛巾在太陽光的催化下,開始發出尿素的騷氣,不過,還好,最起碼比死屍的氣味要好。
鑽石礦的陣地就在距離死屍堆大約一公里的位置。
它是用一輛一輛破卡車連接而成的。
車上站着許多十幾歲的小孩,車旁邊也有許多這樣的孩子。
總共大約不下千把人,他們個個破衣爛衫,手裡握着一把破爛一樣的,油乎乎的AK47。
邪神既沒有看見像坦克,重炮一樣的大殺器,也沒有看見重機槍和火箭炮這一類的重武器,甚至於穿着軍服的僱傭兵也沒有幾個,而且他們此時都呆在駕駛室裡。
這正是讓邪神唯一欣慰的地方。
這給他憑藉一己之力解救豹族,減少了許多壓力。
作爲鑽石礦之所以這樣佈置兵力,目的也不過是不願意消耗自己的實力,而讓鬣族與豹族去拼個你死我活。
不過,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鬣族會突然跑掉。
邪神完成觀察,並沒有急於出擊,他需要設置一下。
於是他忙碌起來,在自己五百米的位置開始撒糖豆,當然這種播撒是有講究的,那就是留出一個入口來。
隨後在距離三百米的位置又播撒一圈,依舊藉助地形留出入口。
隨後又在距離自己五米的位置播撒,這一次比較下本,因爲他把十幾枚手雷都分別埋在糖豆裡面了,這一次可沒有入口,只給自己在緊靠裡面的位置,留了一個出口,防止自己一腳踏上去,否則那可就是騰笑國際殺手界的笑話了。
他順便又在自己趴着的位置,用沙土弄了一個假人,裹上準備好的軍服,哇,很完美!
邪神忙完這一切,喝了幾口水,嚼着肉乾,又把眼睛湊近瞄準鏡。
這時候,戰鬥已經打響了,那些童子軍揮舞着衣袖正在衝鋒,他們踩踏着腐爛生蛆的屍體,一直趕到寨牆底下。
這一路沒有遭遇任何阻擊。
豹族是有槍的,但邪神猜測,十幾天的防禦戰,估計已經彈盡糧絕了。
事實如此,那些童子軍沿着斜面在向上爬,豹族人吹響了牛角號,隨即有幾十頭花豹從上面竄下來,隨後又有百十個豹族人手舞着標槍和明晃晃的彎刀尾隨在花豹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