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週三。【:
秦珊因爲白天不用上班,無所顧忌的一覺睡到自然醒,等睜開眼時,已經下午三點了。
勞累了半個月,總算休息了個徹底,她精神抖擻的起牀,梳洗一番後,簡單做了碗麪條充飢,然後跟秦雷打了聲招呼便出門了。
分別到快遞公司和便利店辭職,兩家老闆都很生氣,才做半個月就走人,太不負責任,所以直接按勞動合同辦事,扣發秦珊工資。
秦珊很無奈,只得再三道歉,然後無比遺憾的離開。半個月的工資啊,想想都肝疼,雖然季明禹說要補給她,但她怎麼能要呢?13acv。
秦珊長嘆了口氣,坐車回家。
推門進屋,秦雷又在打遊戲,他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自從接到食品公司辭退的消息後,就頹廢的窩在家裡天天抱着手機玩兒,聽到秦珊回來,他掃了眼妹妹,隨口問道,“你今天不上班嘛?”
“是啊,我把兼職辭掉了,季總髮現了我做兼職的事,所以必須放棄。不過季總幫我們租房子,是可以先住房後付租金的。”秦珊說着,看到秦雷抱着手機,不禁口氣嚴厲起來,“你別玩了,過兩天就要搬家了,給我下來收拾東西!天天玩手機,你呆在家裡好意思麼?”
秦雷被妹妹一通斥責,臉紅窘迫的下牀,訕訕的道:“你說,該怎麼收拾,你指揮我幹活。”
“我跟你說,你是男人,又是我哥,所以從今以後,必須是你養活我,知道麼?下週一我帶你去季氏,我們季總要見你,季總說什麼,你好好聽,好好記在腦子裡,他年紀比你大,人生閱歷比你豐富,他能力見識樣樣比你強百倍,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知道麼?”
秦珊單手叉腰,嚴厲的教訓着,就差把手指頭戳在秦雷頭上了,秦雷聽得兩眼大瞪,震驚得舌頭也打了結,“你,你你說什麼?季氏集團的少東家要見我?他要幹,幹嘛?”
秦珊終是沒忍住拍了秦雷一巴掌,“把你從黑暗、腐朽、墮落的地獄裡拉出來,給你指一條通往光明的路!”
“……”
秦雷失語了好久,他腦子裡慢慢消化着這個消息,感覺太不真實了,像他這樣一個下底層的小人物,居然得到了季氏少董的召見?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秦珊懶得再理秦雷的傻樣兒,轉身放下包包,琢磨着先從哪方面開始收拾。
“珊珊!”
秦雷突然的一聲叫喚,令秦珊狠狠打了個激靈,她沒好氣的叱道:“你幹嘛呀?想嚇死我啊!”
“珊珊,你跟哥說,季總是不是在追你?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秦雷湊過來,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妹妹,好似發現了新大陸般,心情激動惶恐。
“嗯?”秦珊先是一楞,繼而臉紅透頂,她惱羞成怒的低吼,“追你的頭!季總是什麼人物,我是什麼,那是你敢想的嘛?不準亂說話!”
秦雷乾嚥着唾沫,不甘心的小聲道:“珊珊,女孩子要溫柔點,像你這麼兇,季總哪會喜歡?”
秦珊氣得雙肩發抖,拿起掃帚就敲在秦雷的腿上,“你給我滾出去!”
“哎呀,你還兇!”秦雷跳腳,急忙往門口跑去,嘴裡還不甘心的嘟噥着,“我覺着有情況啊,要是季總對你沒意思,上回他怎麼會到賭場救我們?還有我跟他八杆子打不着,他幹嘛要見我?興許他是想見未來大舅子呢?”
“秦雷你丫的在做夢呢!”秦珊臊紅的臉,一聽“大舅子”那個略不要臉的詞,更加紅了個通透,幸虧她死活沒告訴秦雷那晚她賣身給了哪個男人,不然秦雷還不知道要怎麼胡亂說話呢!
秦雷握着門把手,看到秦珊滿臉羞死人的緋色,他皺眉道,“珊珊,那你喜歡季總麼?我瞧着你好像……”
“我纔不喜歡那個老男人,秦雷你再敢瞎說一句,滾出去就別再滾回來!”二是白用洗。
秦珊口不擇言的咆哮,被揭穿心事的狼狽,令她失控的擡手就將掃帚扔向秦雷,秦雷驚嚇得連忙一手抱頭,快速擰開門,就欲往外衝去,可步子僅僅邁出半步,就目瞪口呆地僵在了原地!
門外,筆直矗立着一個面容冷峻的男人,說是冷,一點兒都不爲過,明明脣角邊有着極淺的笑痕,神態溫潤,謙和含笑,可那一雙墨眸,卻絲毫不染笑意,凜冽如刀,似染霜寒,整體給人一種矛盾的感覺,令人只看一眼,便心生惶恐,心下發怵。
秦雷打了個寒顫,不得不說,眼前這個男人,一點兒也不像傳說中描述的俊美無鑄、溫潤如玉,這個人的氣場,實在太強大,明明在微笑,卻比手裡拿着把刀還讓人膽寒!
只是,這個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出現在他家門口?不是說……
“秦雷,你還不滾?”
秦珊又一句怒吼,打斷了秦雷的思緒,秦雷乾嚥着唾沫,緩緩擡手指向正前方,哆嗦着嘴脣,“珊,珊珊,來人了……”
“什麼來人了?”秦珊氣乎乎的質問着,幾步就走了過來,嘴裡還罵咧着,“你敢騙我,我就揍得你滿地找……”
最後一個字,沒有來得及蹦出去,便被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裡,秦珊心中的震驚,完全不比秦雷少,她呆呆的凝望着門外的男人,腦子徹底被放空了,瞳孔中只有他一個人的影像……
“季,季總,您,您怎麼來,來啦?快,快請進!”
秦雷的神志,已經回籠,可緊張之下,說出去的話磕磕絆絆的,本想讓路請貴客進門,可倉惶一退,竟踩到了秦珊腳上,秦珊痛得倒吸口涼氣,迷亂的腦子也被激得清醒了,她忙跳着腳側開身體,神色極不自然的道:“季總,您,你請進!”
季明禹冷瞥她一眼,擅於隱藏情緒的他,並未顯露一分異樣,擡腳踏進了門。
而秦珊對他喜怒無常的性格,早就習慣了,所以震驚之餘,極端複雜的感情縈繞在心頭,她驚喜交加的跟進去,可是看着她家貧民的陳設,與季明禹穿戴明顯格格不入的差異,她不禁訕訕的小聲道:“季總,家裡太簡陋,我剛回家還沒顧上收拾一下……”
季明禹在屋子中央站定,扭頭看向她,眼神冰冷,表情無溫,她未完的話,再次被卡在了喉嚨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凌晨近三點,他送她到家門口時,眉眼含笑,話語溫柔,可僅僅隔了十幾小時,他就冷得像是要凍死人,這個差別……
秦珊滿腹疑惑,呆站了十幾秒鐘後,她突而腦子裡閃過了什麼,驚詫的脫口問出,“季總,您來多久了?”
剛剛他們兄妹爲季明禹鬧騰,秦雷說了“大舅子”的話,她則說不喜歡那個老男人,難道……他全部聽到了?
秦珊這一問,把秦雷也提醒了,他臉頓時就白了……
“剛到。”季明禹開口,語氣冷淡,“我來視察舊街拆遷情況,週一我有會議要開,顧不上見你哥哥,所以順便在你家見見。”
“哦,這樣啊,那季總您請坐,我給您泡茶。”秦珊暗鬆了口氣,語調不免輕快起來,招呼着季明禹在她家那套買下十多年的舊沙發上坐下。
可是,她跑去廚房泡茶,方纔記起,她家的劣質茶葉,他哪裡能喝得下去?哀嘆了口氣,秦珊最終端了杯白開水放到茶几上,尷尬的紅着臉道:“不好意思,家裡沒,沒有茶葉了。”
他們兩人的距離,原來她以爲隔了一道海,現在覺着連三山四海五湖全部都隔着了!
灰姑娘跟王子的愛情,那真的只是童話,她必須要認清這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現實,更何況,他還是已婚的身份。
秦雷從妹妹的表情神態中,便知道了妹妹的自卑,一時間心裡特別的難受,看來真的是他做夢了,哪怕季明禹對秦珊有點意思,恐怕以秦珊的出身,也只夠格給季明禹做情人,而永遠不可能是正室……
“沒關係。”季明禹淡聲一句,凝眸望向了杵在門口的秦雷,“秦先生,今天冒昧打擾了!”
“不,不打擾!”秦雷趕忙關上門,幾步走過去,窘迫的道:“季總客氣了,您直接叫我秦雷就好了。”
“那好,我事情多,很快就要走,就長話短說。”季明禹點點頭,銳利的眸子緊鎖着秦雷,緩緩道:“經過上次賭城的事,我不知道你有多大的決心痛改前非,但我想先提醒你一下,別說你賭博不可能贏,就算你能贏,一把贏個幾千萬,你覺着,你能帶得走麼?但凡進了賭場的人,除了乖乖輸錢走人外,沒有人能把贏來的錢帶走的,你表面上看到的輸贏,永遠都是表面的,那裡面的水究竟有多深,我想我比你清楚。我不知道你有幾個妹妹可以替你賣身求全,但你就不怕你死去的父母泉下有知,半夜來找你算賬麼?”
“……”秦雷失語,雙眼泛紅,似有水光凝聚,季明禹的這番話,深深的戳在了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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