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邵天遲正躺在沙發上休息,洛杉坐在他身邊,眉眼溫柔的給他按摩着身體,因爲打點滴他在牀上躺久了,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飛機,全身乏累的很。
當邵天遲說出理由的時候,洛杉笑嗔了他一句,“藉口,明明是你從晚到早對我禽獸過度的結果?”
“哼,那還是我右手有傷不方便,不然讓你哭爹喊娘下不了牀?”邵天遲輕哼一聲,眉宇間卻隱隱透着得意,有邪氣的笑從眸底漫開。
洛杉羞惱,按捏着他大腿的力道故意加重,“縱慾過度,小心你腎虧?”
“喬洛杉,你謀殺親夫?”邵天遲誇張的繃裂了表情,佯怒道。
“是前夫?一字之錯,差之千里?”洛杉意有所指的提醒他,心裡不知怎麼的,又亂糟糟的。
邵天遲眸色微深,也自沉悶起來,緊抿了脣,繃緊了下巴。
洛杉安靜溫柔的繼續給他捏腿,心中卻悄然喟嘆,這麼沒名沒份的跟着他,真不知她的飛蛾撲火,會不會又換來一次的頭破血流?
“大,大大嫂?呃不……前大嫂?”
氣氛僵凝間,門口突然的一聲驚呼,將兩人的心神都給拉回,齊齊看過去,便看到邵天霖一手撐着門框,一副猶如被雷擊了的模樣,呆傻、驚怔、僵滯?
洛杉忙站起來,雙手下意識的背後,尷尬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杵在那兒當門神?”邵天遲微沉了俊臉,用來掩飾尷尬。
邵天霖乾咳兩聲,進來關上門,在沙發的另一頭坐下,顧不上理他大哥,只楞楞的看着洛杉,眼中的情緒千變萬化,出口的話因爲太過震驚,而仍然斷斷續續,“那,那個前,前大嫂,你和我大哥……你們這是又……”
“我……”洛杉窘迫萬分,嘴脣蠕動着,卻回答不上來,也實在是無法解釋她和邵天遲現在是什麼關係?
在飛機上,她才知道邵天俊比賽受傷了,從英國飛回北京,邵天霖昨天就到了,邵天遲今天趕過去,兄弟二人一起接小弟回t市,所以,饒是做好了重新面對他們兄弟的心理準備,可這麼突然的,她仍是侷促不安極了?
“不怎麼,b市湊巧碰上了,她也要去北京,順路罷了?”邵天遲替她回答,語氣淡淡的,從容不迫。
“噗——”
邵天霖忍不住噴笑,隨後便一臉真相的表情,“順路還能順到一間房裡,還能順手按摩……嘖嘖?”
這擺明了不信的話,令洛杉一下子就臉紅到滴血,結結巴巴的試圖說點什麼,“天霖,不是的,我們沒關係,是……是他……”
“有什麼好說的?坐下?”邵天遲沉目,因爲她的急於和他沒關係,不悅的睇了她一眼,然後朝邵天霖道:“不許在媽和小妹面前多嘴,我的事自有分寸?”
“大哥……”邵天霖神色肅穆起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瞥一眼洛杉,終是什麼也沒說,但臉色分明不是很好看。
洛杉見狀,識趣的道:“我去外面買點東西,你們先聊。”說罷,便從沙發繞出去,往門口走去。
“不要走遠了,小心迷路。”邵天遲叮囑的話,自然的發出。
洛杉點點頭,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門關上,洛杉走遠,邵天霖立刻嚴肅的說道:“大哥,我告訴你關於喬洛杉回來的事,可不是想你和她復婚的?爸爸的死,原因還沒有調查清楚,她父親和爸爸之間有什麼恩怨,現在都不知道,你難道就想……”
“天霖?”邵天遲俊臉陰沉,雙拳攥的有些緊,“爸爸的事,我自有主張,喬應安和喬洛杉的組織樣本,我已經讓戚鋒送到醫院做dna鑑定去了,總之,倘若有證據證明是喬應安半夜來電導致爸爸犯病,我絕不會因爲她而手軟的?”
“那喬洛杉你怎麼處理?藍欣知道嗎?你和喬洛杉目前已經在一起了嗎?”邵天霖緊盯着邵天遲,一針見血的問,“大哥,你其實喜歡喬洛杉,是不是?如果不是因爲爸爸的去世,你不會和她離婚的,我說的對嗎?”
“你話太多了?”邵天遲沉目,俊容愈發陰鬱的厲害。
邵天霖急道:“大哥,當年你反對爸媽的安排,固執的娶了喬洛杉,後來因爲爸爸而離了婚,爲了安撫媽,又勉強和藍欣交往,天琪天俊都在外地不清楚,可我知道,這幾年你心裡一直不好過,雖然我也恨喬洛杉,但說句心裡話,我不希望看你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婚姻不是兒戲,一旦和藍家結了親,以後你和藍欣不幸福,就是想離婚也不是容易的事了?所以,大哥你好好想想清楚,藍家重臉面,你公開帶着喬洛杉出入,萬一被藍家知道……”
“知道又怎樣?我就是和藍欣結了婚,也不可能會保證除了藍欣以外,再沒有別的女人?哪個男人在外面不養幾個情人的,藍叔他不清楚麼?要是不接受,那這門婚事,不用訂了,直接算了?”邵天遲冷冷的道。
邵天霖緊蹙了眉,“要是……要是你和藍欣分手了,會真的和喬洛杉復婚嗎?”
“以後的事,誰知道?”邵天遲不耐煩的動怒,沒好氣的瞪着弟弟,“你那個女檢察官呢?連自己的事都搞不定,倒有心情關心我?”
聞言,邵天霖像被踩到了尾巴,立刻從沙發上站起,神色不自然的道:“大哥,我先回房間了,晚飯時再見?”說完,便一溜煙的閃人了?
邵天遲疲憊的閉上眼睛,心神是從未有過的煩亂,矛盾,糾結……
……
洛杉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些生活用品,又胡亂的逛了會兒,第一次來北京,也確實不敢走遠了,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返回酒店。
敲開.房門時,戚鋒已找了外科醫生,正在給邵天遲重新包紮傷口,襯衫的袖子脫到一邊,粗壯的手臂上,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早上本來是穿了半袖的,被戚鋒看到後,邵天遲便讓洛杉給她換了長袖,以免誰見了都要詢問一番煩人,所以,連邵天霖都沒發現他有傷在身。
“邵總,傷口有掙裂,縫合的線掙斷了幾根,以後不能做的事絕對不能做,不然反反覆覆,容易感染,一個星期都別想拆線了?”醫生處理完畢,很嚴肅的囑咐道。
聞言,洛杉心下一緊,擔憂的同時,小臉又紅又白……
戚鋒抽搐着臉,一副瞭然又不敢瞭然的矛盾樣子,偷偷的擡眼看向邵天遲,只見他端的淡定沉着,冷靜自持的說道:“知道了。”
醫生點點頭,“明天我再過來換藥。”
“戚鋒,送王醫生出去。”
“好。王醫生請?”
兩人從洛杉身邊一前一後經過,洛杉低垂了頭,尷尬的真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戚鋒關上了門,識相的離開。
“買什麼東西了?”邵天遲斜睨向她,餘光掃視着她手中提的袋子。
“生活用品。”洛杉說着將袋子放在茶几上,走過來坐在他身旁,撫上他的手臂,輕輕摩挲着,秀眉擰的很緊,“早上沒換藥嗎?”
邵天遲淡聲着,“沒,早上時間緊。”
“醫生交待的話,你記清楚,沒拆線以前,不許再……再做那種事了?”洛杉鼓起腮幫子,臉紅紅的警告道。
“再說。”邵天遲模棱兩可的應道,嘴角上揚起淡淡的弧度。
洛杉瞪他,“不許再說,是一定肯定不能?”
“都買什麼了?需要什麼列個清單,讓戚鋒去買就成了,不必自己勞累。”邵天遲不和她糾纏那個話題,目光又落在她的透明袋子上,似乎裡面有兩盒……男式?
“哦,沒什麼,我自己反正也是閒逛。”洛杉卻搖頭,並站起身來,將袋子一股腦的塞進了她的行禮箱。
邵天遲眉眼一分分的沉下去,盯着她整理行禮箱的身影,心裡不知怎麼就發堵的厲害,可遂即又想到了什麼,緩緩舒展了神色,墨眸中劃過一道亮亮的光。
“你今天還要工作嗎?”洛杉拉上行禮箱的拉鍊,回過頭來問道。
“今天不了,明早接到天俊後,明天下午去分公司。”
“那……那你在房間休息吧,我想出去一趟,晚上不一定幾點回來,晚飯我自己解決,不要管我了。”
“去哪兒?”邵天遲沉了嗓音,微蹙的眉,顯示着他的不悅。
洛杉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道:“我想去商場買些衣服、鞋、包包之類的東西。”
“你對北京又不熟,我能放心你一個人出去嗎?”邵天遲說着撐着沙發坐起,下地穿鞋,然後從茶几上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出去,“戚鋒,把車停在酒店外,我們出去一趟。”
洛杉不解的看着他,“邵天遲,你……”
“我陪你去買。”邵天遲收了手機,“過來,幫我把袖子穿上。”
洛杉依言照做,但眉頭仍然皺着,“邵天遲,你要多休息的,還是我自己去吧,我打車去,再打車回來,要是還能迷路,就給你打電話,好嗎?”
“不好?”簡短的兩個字,強勢而霸道,邵天遲橫她一眼,擡步朝外走去。
洛杉無奈的跟上,但是有些話必須說清楚,“邵天遲,我買什麼東西,買多貴或者多便宜的,你都不能管我,要不然我就不去了?”
聞言,男人倏地扭過頭來,陰沉沉的道:“質量不好,穿在身上能舒服嗎?”
“那是你們有錢人不舒服,我們一般人穿一般的挺舒服?”洛杉不以爲然的辯駁一句,心裡小小的加上一句,誰不知道貴的東西好?那也要她能買得起才行?
邵天遲緊繃着俊臉,狠瞪她幾眼,轉身出門。
洛杉訕訕的跟上。
坐上車子,不等邵天遲開口,洛杉已搶先出聲,“去附近的中檔商廈?”
“去王府井?”果然,身邊的男人立刻否定。
“不到王府井?”
“我說了算?”
“那我不去了?”veqm。
戚鋒聽着兩人爭吵,頭大的暗翻白眼兒,跟着勸一句,“喬小姐,還是去王府井吧,那邊的東西好些,雖然貴點兒,但有總裁……”
“我不要他付錢,我自己買?”洛杉很不高興的打斷,很堅定的看着邵天遲,“你再這樣,我就真的不去了?”
“不去拉倒?”邵天遲也怒了,拔高了音調。
洛杉氣的喘息,“我明天下午自己去?”
“你——”邵天遲一口氣憋在喉嚨,瞪視了她半響,才咬牙道:“不識擡舉,就沒見過你這麼蠢的女人?”
凡是跟過他的女人,聽到他要給買東西,哪個不是歡天喜地?就這頭倔牛,清高的讓人想揍她?
“我就不識擡舉?”洛杉咬脣,不服氣的爭辯,“雖然我現在拿的是藍斯恆的錢,但我劇本剩餘的酬勞一發下來我就還給他了,我花自己的錢才心安?”
“開車,走?”
邵天遲餘怒未消的朝前吼,戚鋒禁不住打了顫,將車子開了出去,看來,總裁還是妥協給回頭草了?
……
開元商廈裡,洛杉看了樓層標引後,直接拉着邵天遲坐電梯上四樓,戚鋒自然沒跟來當燈泡,坐在車裡等着。
滿層的男裝入目,邵天遲楞了幾秒鐘,心情無端的便好了起來,左手攬抱住洛杉的腰,湊在她耳邊輕問,“要買男人的衣服?”
“嗯啊。”洛杉隨口應着他,對他突然的親暱,微有些不適應,尤其是各種目光投遞過來,讓她格外的難爲情。
無論走到哪裡,他都是那麼矚目耀眼,吸引着無數人的眼光,奪目的讓她備感壓力?
“哦,那我幫你參考。”邵天遲擁着她往前走,脣角勾起愉悅的弧度。身去要人。
停在一家專櫃前,兩人瀏覽着衣架上的男式襯衣,邵天遲邪氣的低問,“知道尺碼嗎?”
“知道。”洛杉回答着他,瞅中一件米色豎條紋的,“這件怎樣?”
“顏色似乎淺了點。”邵天遲中肯的說道,他一向穿深色的衣服居多,很少穿這種亮色的。
洛杉癟癟嘴,“年輕人啊,幹嘛老穿深色的?要顯得有朝氣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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