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出來了,祖祖睜開眼睛,一骨碌的跳了起來,抖去了身上厚厚的一層土,然後揉了揉自己被露水弄的溼轆轆的長耳朵,拿起自己的盾牌和武器,搖搖晃晃的向東北方的水源走去。
總之,第一天的成功存活以及打敗一隻厚皮豬的成就感,還有良好的休息,讓我們的祖祖又開始變的大大咧咧起來。
早晨的的陽光很溫暖,象只小手輕輕的摸在祖祖的皮膚上,祖祖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哼起了巨魔們在祭祀時常唱的歌。大陸北部溫和的氣候使整個丘陵地帶顯的鬱鬱蔥蔥生機勃勃,天空不時有鳥雀展翅的身姿,地上時常鑽出肥碩的昆蟲,就連時不時刮過的清風,也隱隱帶着甜膩的味道。祖祖記的父親曾經說過一句話:“我們奎而蘭巨魔是丘陵的主人。”祖祖現在一下子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說這句話的時候,亞基的目光深邃的直視前方,語氣溫柔而堅定,身上還帶着和一羣人類探險者戰鬥而留下的傷口。
“我們,我們奎而蘭巨魔是丘陵的主人。”祖祖學着父親的語氣慢慢的說到。
“我們奎而蘭巨魔是丘陵的主人!”祖祖覺得自己說完這句話後一下子長大了很多,興奮的把長矛插在地上,大聲喊了起來。
一隻掘地鼠偷偷的從它的洞裡探出腦袋,不滿的看着這個吵了它早上休息的傢伙。
“大地之母保佑!”隨後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後的祖祖意外的看見視線裡出現了一片野生的灌桃林。成熟的的灌桃樹上掛滿了紅通通的果實,在陽光下甚至閃閃發光,舔舔嘴脣,有點口渴的祖祖忍不住跑了過去,他已經聞到了灌桃那熟悉而強烈的香味。
隨着距離的接近祖祖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說不上爲什麼,只是巨魔的本能讓他停下了腳步。
“**靜了。”祖祖喃喃自語。
記憶裡祖祖曾經見過好幾次野生的灌桃林,哪怕灌桃還沒有成熟,等待不及的斑沙鳥和樹獸們已經在林子裡唧唧喳喳的吵個不停了,甚至灌桃林裡還會看到高大的食果熊,但是這片灌桃林裡卻什麼都沒有。祖祖用力的用鼻子嗅嗅,的確,空氣中有那種讓他不安的味道。
巨魔特有的抑制力很快戰勝了對食物的渴望,畢竟,祖祖還不是很餓,只是有點渴。
“好吧,我會回來的。”祖祖惡狠狠的對灌桃林說到,然後扭頭就走。
年幼的祖祖並沒有察覺到,在灌桃林裡,有隻眼睛正注視着他瘦小的身影,然後,緩緩搖了下頭。
這是一條小河,只有淺淺而清澈的水,不過河灘邊上無數或深或淺或大或小的腳印告訴了祖祖這條河絕對不屬於他。河的兩旁都是矮矮的土丘,幾隻吃蟲子的小動物在河邊靈活的跑來跑去。
祖祖擡頭看了看天空,太陽的位置還比較高。於是趴在河邊猛喝了一陣子水,然後開始考慮怎麼解決他的晚飯。
最好的戰士通常也是最好的獵人,祖祖用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智慧老到的在觀察着這段小河,然後終於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隨着太陽的傾斜,傍晚很快就到了,河邊漸漸的熱鬧了起來。祖祖微笑的躲在一個土丘的角落的草叢中,深情的注視着來河邊飲水的魔獸們,他身上綠色的皮膚給了他足夠的掩護,身上塗滿的草汁更是掩埋了他所有的體味。土丘距離最近的河灘只有60多米,那塊河灘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小蹄子獸的足跡,很顯然,小蹄子獸羣習慣在那個位置喝水。
先是幾隻大塊頭的大甲牛,這種有堅硬外殼的大型動物在丘陵地區並沒有什麼厲害的天敵,所以它們的動作很悠閒;然後就是一隻孤獨的大鑽地獸,它有一條細細的長尾巴,它的家就在河灘不遠的地方;接着一陣翅膀的拍鳴聲,一羣羽毛亮麗的斑沙鳥也出現了,它們在河灘上跳躍着前進,討論着哪裡有美味的果實。
祖祖握緊了他的長矛,因爲他看到了一隻丘陵獅子的身影,這隻兇猛的動物的出現也使河灘安靜了幾秒鐘,不過傍晚的河灘的氣氛似乎很安詳,那隻丘陵獅子懶懶的喝過水後就慢慢的消失。
最後,祖祖終於等來了他的晚飯。
小蹄子獸是一種膽小的魔獸,羣居且善於奔跑與跳躍,警惕性十足,在丘陵地帶,你往往只能遠遠的看見它們矯健的身影。和往常一樣,在獸羣安靜的擠挨在一起喝水的時候,一隻特別高大的小蹄子獸緊張的在向四周張望。然後祖祖微笑的在這個張望的哨兵身後站起身來,獸羣一下子全轉過身擡起了頭盯着他,祖祖怪叫着,朝獸羣衝去,“轟”的一聲,膽小的小蹄子獸們全部轉身跳過小河而逃。只是一隻小蹄子獸好象運氣很不好,它跳過小河後扭傷了腳,在河灘上狠狠的摔了個跟頭,等它掙扎着爬起來的時候,祖祖已經跑到了小河的一邊,不到20米的距離,對於擅長投擲長矛的巨魔來說,確實沒有失手的可能。
祖祖帶着笑,小心翼翼的漫過小河,慢慢的朝已經被長矛貫穿的晚飯走去。之所以這麼小心,是因爲他在那片河灘上埋了許多尖利的木塊,不小心踩到的話,估計雖然不會象剛纔可憐的晚飯一樣摔跟頭,可是也絕對不好過。
在一個安全的角落狠狠的大吃一頓後,天已經全黑了,漫天的星星在眨着眼睛,祖祖摸着自己圓圓的肚皮爬到一個比較高的土丘上吹着涼涼的夜風,他開始想念他的牀,雖然只是一個比較平整的大石頭,但對年幼的祖祖來說,那曾經是他最喜歡待着的地方。
祖祖突然覺得天空亮了一下,他擡起頭,一下子眼睛睜的大大的,“我的天!”一顆拖着長長的美麗尾巴的流星正劃過天際,落在了似乎不遠的一個土丘上。這是年幼的祖祖十年來第一次看到的流星,鬼使神差般的,祖祖爬起身,拿起他的武器,揹着他的盾牌和剩下的晚飯朝流星降落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