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尋陣法很簡單,碰上禁制外緣就表明有陣法了。君寶不時浮空前行,仔細進行搜索。前方山岰裡紅牆綠瓦,四角銅鈴,迎風作響,翹戧飛檐,雙層迴廊,不時有人出入。
媽的,這連雲山居然沒陣法!窮鬼,連個陣法都佈置不起,倒是省了老子很大精力去破陣。看那些修士,修爲低下,多是三氣段的,不足爲慮。君寶暗處潛入,跟上一個正氣一層的男修,讓他充當免費的嚮導,熟悉下這連雲山的內部分佈,再來下手。
正氣男修到了廂房,進房內就沒出來,而後房內就傳來男歡女愛的聲音,媽的,倒黴,老子可沒聽房的嗜好。轉身離去,繼續找尋下個目標,其實這是君寶謹慎之處,要知道宗門內很多禁地,非本宗之人是不知曉的,觸及禁地,輕則打草驚蛇,重則爲禁地的殺陣給當場滅殺,那就死得冤了。有人帶路,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
又有一練氣八層的修士過來,手中端個盤子,上用紅布遮蓋。態度恭敬,有門,跟上他。七轉八繞,這修士來到後院一處僻靜的洞府外,叩門求進。進去之後,稍頃他便出洞府返轉,君寶向周圍亂看,看這洞府區那處洞府更高級。
洞府裡的修士出來了,是個築基一層的中年男修,他拿着剛纔送來的盤子,向後邊更深處而去,而那練氣八層則與他分道揚鑣。君寶當即跟上,盤子裡是什麼東西?這男修以最快速度向後邊趕去,君寶也不落下,緊緊跟上。
沿途越走越偏僻,經過了數處洞府而不停,直到了一處外觀豪華的洞府,叩門求進,洞門很快從裡打開。
築基修士快速進去,洞府立即關閉,不可能跟得進去,這次進去的時間要長了許多,待他出來時,已是半個時辰後,君寶耐心等待,看他要做些什麼?
盤子上仍是用紅布蓋上,端盤子的修士很吃力的模樣,君寶再跟他一段距離,左右無人,再無遲疑,從他後邊出棒,築基修士那裡會料到在宗門裡居然還會被偷襲,本來開啓禁制就費了不少真氣,更加不能抵抗,立馬倒下,連聲呼救都來不及。
這種事乾得很熟練了,手一探,盤子便到了己手,再施火球術,毀屍滅跡。拿起戰利品就順原路返回,這連雲山雖小,但也絕不能輕視,到處亂跑,小心中招。
再度來到洞府區,這裡寂靜無人,懷着作賊成功的興奮心理,再來偷窺下留守之人的實力。事情不急,故而先檢查下紅佈下的物事。
揭開紅布,下邊是一張弓,弓臂上有五個小字“鳧龍滅神弓”,另有一枝紫燕靈羽箭,一箭一矢份量奇重,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拿在手中,蒼桑之感頓生,古樸的外觀,無一絲外飾,試試弓的拉力,雙腳分開,比肩稍寬,左手持弓臂,右手扣弦,徐徐拉開,真氣的注入,弓弦向後拉動,不過費盡全身的真氣後,也才拉動一尺多點,離拉滿弦還早得很!鬆弦回覆原位,端詳這弓與箭。
細細磨挲一陣,透手的涼意,身體相當不適,重器之威,連使用者都難*控,現下不明它的威力,收起來總是沒錯的。
洞府區很久都無人路過,沒必要再等了,君寶就欲出發,這時早先碰上的那個練氣八層急匆匆向這邊而來,手上拿着通訊珠,表情焦急,似乎有重要消息要彙報。
敵人關注的就是我要關注的,跟蹤他前行,他去的方向就是君寶殺那築基一層的洞府方向,一陣快跑,到了洞府外,他不敢叩府門環,急得團團轉。
稍頃,還是鼓起勇氣,叩動門環,一個絡腮鬍滿臉的築基四層修士開門,還未問話,這練氣八層就先開口了“稟楚師叔,剛接到谷掌門傳令,着楚師叔帶上錢思懿前往青柳湖,協助破陣。另外甘師叔一人攜帶宗門之寶,掌門放心不下,還請楚師叔一併護送。”
絡腮鬍道“老甘他從我這取走此寶,已離開快三柱香,追趕不上。錢思懿尚關在裡面,我這就將她帶走。”姓楚的轉身進去,不多時一頭套黑紗的女子,法繩加身,被他押着前行。這個女子正氣一層,無法反抗,但仍出口大罵,姓楚的也不惱怒,笑嘻嘻的說道“錢小姐,你也別亂罵了,稍後你就會與你爹相會,着個什麼急?”。
練氣八層的修士亦是出言,與其說是相勸,還不如說是威脅,“錢師姐,谷掌門令我帶句話給你,識相的,你就給你爹錢掌門喊話,答應我派條件,否則蔡師兄就得打前陣,你不想當寡婦吧?我派扣住你不放,就是在等這個機會!”
“無恥連雲山,你們早存滅我青柳湖之意,處心積慮,其它都是在找藉口,你們驅遂我派外嫁之女修,而將我扣留,就是想以此要挾我爹,告訴你們,辦不到!蔡勇的死活,與我何干,他不是想立功嗎?死了更好!”錢思懿斷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兩修也不惱火,將其推搡前行,來到宗門的一處停船坪上,“噫,老甘不是走了嗎?怎麼飛船還是兩艘,他還沒走嗎?”姓楚的納悶了,“掌門的命令,是讓他速拿法寶前去青柳湖,他難道不知輕重,還要和嬌妻美妾道別不成?誤了掌門大事,他可吃罪不起。小孔,你去催催他,不過這樣也好,咱們正好同路前往。”
這個停船坪不大,飛船也是小得很,和妙真派的飛船相比,就象個玩具。那個練氣八層的孔姓修士得令,就去姓甘的洞府找他。錢思懿停止漫罵,姓楚的將她押到船裡等待人齊,君寶心想你得去陰曹地府去找姓甘的,老子不奉陪,兩派的恩怨,幹我何事?
君寶離開連雲山,判明方向,大踏步向博陸真城而去。走了一個多時辰後,天上一艘飛船從頭而過,啥時,老子也搞條私家飛船代步,這樣當步兵,真的是又費體力又費時間,太不划算。
前行不過一日,君寶在無人處試試那鳧龍滅神弓和紫燕靈羽箭的配合,法寶就是法寶,帶上箭後,拉動距離就更短了,才半尺多點就怎麼也拉不動。不過威力真的太恐怖了,瞄準點是附近小山上的一顆大樹,紫燕靈羽箭直衝目標而去,將那小山轟上了天!至於大樹,影子都沒了。
動靜太大,君寶忙衝過去將紫燕靈羽箭收撿,趕快脫離這地方。法力耗得十不存一,急需補充。用出最後的法力離開此地,不過確沒能跑出多遠。不到一柱香,遠處就有飛船急馳而來,船上下來幾個築基修士,如臨大敵,爲首一人手持法劍,大叫起來“甘成孚,你敢偷走宗門重器,還不留下?你以爲憑你剛剛升上築基的修爲,就能私吞此寶嗎?本掌門想你剛升上築基,沒讓你立即參戰,你倒這般回報宗門,忘恩負義之徒,自已出來,免得本掌門來找,留下重器,你可以離開宗門,不算叛徒。”
這是谷掌門,築基九層,對築基大圓滿的錢掌門有顧憚,但對築基一層的甘成孚,那是不可戰勝的存在。這重器就是厲害,沒想到才拉了半尺不到的弦,威力竟至如斯,將敵手都引來了。君寶不敢妄動,伏在樹林裡,慢慢向前邊的巖壁爬去,別看現在離君寶尚遠,但是真氣波動,還是有可能被發現的。
君寶爬到巖壁後邊,有潭小池,君寶入水後再進珠,這般掩蓋氣息,想必他們發現不到。
谷掌門帶人四處搜索,姓楚的單獨押錢思懿前來時,他就猜測這甘成孚見寶起意,叛出宗門。聽到小山巨響,那定是甘成孚不知輕重,正在試弓箭,以築基的法力,只可拉動極短的距離,並且開弓一次以後,法力消耗很大,絕無力再戰,此時不將其擒獲,後患無窮。
君寶在珠內狂吸玉髓補充真氣,這拉弓放箭需要的真氣太多,超乎想像。先前只拉弓不放箭誤導了自己,以爲最多就是耗用和單純拉弓同等的真氣,可沒料到箭一搭上,拉弦的瞬間,全身的真氣就像氣球破裂似的迅速變小,全數涌向了弓弦上,箭一離弦,才止住了真氣流失。這玩意可是終極大殺器,用之需慎之又慎,就憑它用完就會使*控者沒了真氣這條,那是先耗己再傷敵,搞不死敵人的話,剩下的就只能引頸就戮。
補充真氣完畢,已是一個多時辰以後的事了。暫時還不能出去,多在珠內呆會保險些。谷掌門不可能老呆在這,他得去前線督戰。對付二級護衛陣,如不能無損破陣,那就笨辦法,強力破陣,集合能派得出來的修士,全力攻打其中一點,中途不可停歇。當然守陣的修士大佔便宜,會從陣中進行單方面攻擊,所以不到萬不得以,是不能採用這種傷亡很大的方法。
錢掌門一旦升成化虛,那攻守就得逆轉,他會主動出擊,就該輪到連雲山守陣,問題是連雲山連護衛陣都沒有,守個屁啊,全宗覆滅就是時間早晚。
君寶明白這個道理,谷掌門同樣明白,他是抽空過來的,找了半天居然沒找着甘成孚(當然找不着,人都被君寶幹掉了),悻悻離開。
君寶在第三天才從水池裡出來,
眼下無事,不如去看看修士大戰,長長見識。按地圖所示前往青柳湖,水勢迴環,大潮湧動,一眼望不到對岸,順水而行,再踏水而過,臨湖一山脈山勢奇拔,山石極大確脆軟,在咆哮的湖風下,全是裸岩,生長着低矮的灌木野草,唯一能長高的就是各類松樹,飽經風吹,無不偏歪一側,行走在這貧瘠的山地上,感嘆宗門的不易。
如此走了一天後,遠遠看見大羣修士正在帶隊修士的指揮下,同時祭出兵器,向陣法某點齊攻,他們身前,則有修士進行防禦,將從陣內攻來的法器擋開,雖也能擋住部份來攻之兵器,仍有不少修士中招退後,每一輪攻擊下來,均有人受傷。如此下去,攻擊方吃虧不小,多來幾次,那就無人可派了。
谷掌門陷入了癲狂狀態,跳在前邊親自出手了,他的實力最高,參予攻擊:一可加大攻擊力度,二來可以讓低落的士氣得以恢復,三來時間不等人啊,全門派的築基全數上場了,這次的攻擊效果顯著,陣法鬆動了!亢奮的連雲山修士也知這是最後一擊,打進陣內,則吃香喝辣,打不進陣內,那就只能當散修。
嗯,那個錢思懿呢,這不是籌碼嗎,爲何不用?還得掌門出手,倘若錢掌門拼着不升級,強行出關,這還怎麼打?君寶遠遠站在峰頂上觀戰,大規模羣毆講究戰法戰術,不能拼一己之力,逞匹夫之勇。
陣法裡的反擊也很猛烈,不時有連雲山修士中刀中劍倒地,沒人去管,有限的人力得集中到攻擊上,掌門都上陣了,想偷懶都不行,全派發狂攻擊,人人都要表現自己英勇無畏,衆人拾柴火焰高,陣法鬆動開裂,嚓嚓作響後,陣法破了!連雲山衆修士氣大振,從缺口蜂涌而進,短兵相接,青柳湖諸修抵擋不住,被殺傷不少,論實力,歷來是連雲山爲高,到現在,要不是青柳湖出了個怪才錢掌門,那還是連雲山穩佔上風,缺口處多是正氣、練氣修士,那裡是殺紅眼的築基對手。
君寶見負了輕傷的連雲山修士都在朝陣法缺口裡衝,無人注視自己這個方向,那就來撿現成。君寶快速趕來,也要分點羹,趁亂纔有搞嘛。
趕到時,陣法缺口處已無活人,滿地的屍首,法器殘件倒處都是,陣法裡大呼小叫不止,惡鬥到處發生,這趟渾水老子踩也踩了,那就多找找資源。
沿途的打生打死,君寶是不管的,相鬥的雙方修爲都不高,看不到抹了隱形泥的君寶,在青柳湖的地盤裡閒庭信步,最前面的戰鬥最激烈,那裡更應該去查看。單方面的潰敗,死的絕大多數是青柳湖的人,他們這麼不經打嗎?
答案在最後一刻揭曉,主殿前,大門吱嘎響過。大呼小叫的連雲山衆修愣住了,對手的主力,築基大圓滿的錢掌門出關了。偏瘦的老頭子,一大把山羊鬍子,白得象靈綿盛開,須上斑斑血跡,連法袍上都沾了不少,吐過血!爽朗的笑聲響徹全陣,“別來無恙啊,谷師弟?老夫沒想到你還親自來送大禮,多謝了。”
一臉蕭殺的谷掌門,除了緊盯這錢掌門外,不發一言,良久,他才說道“錢師兄,令女還在本門,她同本門蔡勇可是良配,不知你還認不認賢婿?”“哦,蔡勇,他確實是良配,我得好生嘉獎他,你請他上來相見。”錢掌門面容慈和,得道高人的風範十足,“有勞谷師弟,再將小女喚出,當爹的有話要說。”慢條斯理的將話說完,居然閉上雙眼,默誦法決。
媽的,太裝*了,以後得學着點。蔡勇是個高大魁梧的漢子,手上還提着長槍,威風凜凜。見了老丈人,多年積威之下,還是跪倒行翁婿之禮。被押送的錢思懿也被人推到前面,雙手被束縛。“錢師兄,啥都不要說了,人也見着了,心願已了,你自行兵解吧。你死後,青柳湖和連雲山合成一派,永不分離。令女可保全性命,本門絕不虧待於她,先前那些通婚女修,也可夫妻團聚,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爲?你可別太自私,爲一己之私而置本門衆多修士性命不顧,更不能讓千年門派毀於你手吧?”
“小女還是到我身邊來吧,見過之後,自當從命。”錢掌門的話令所有人大吃一驚,這麼好說話,真的還是假的?面面相覷的衆人,一時難以置信,“這合派之事,老夫是完全贊成,谷掌門之意我已深知,修爲又難寸進,待老夫與女兒、女婿道個別,這合派之事就再無障礙。谷師弟,你說呢?”
谷掌門從錢掌門外貌上看,他這次升級應沒有成功。假如僅是不成功倒也沒什麼,休整一段時間後,真氣再度達到臨界值,又可再次升級。中途強行打斷這過程,後果將是災難性的,輕者終身修爲不得寸進,重者當場經脈破裂,不死即傷。他這修爲不像是化虛,而鮮血的新鮮程度,證明它是才吐得血,升級升到吐血,不是失敗還是什麼?
滿足他最後的願望,沒有任何損失。谷掌門點點頭,蔡勇和錢思懿兩人各懷心思,一齊來到錢掌門面前跪下,錢掌門大笑不斷,“賢婿,你可是我的好女婿呀,帶隊攻打青柳湖,立功不小啊!”,蔡勇是心中有愧,不敢回答老丈人的話。看看邊上同跪的老婆,形同陌路算是輕的,生死仇敵纔是正確的定位。
“蔡勇,你好狠毒,爲了自己向上爬,你花言巧語,將我留下,還美其名曰爲了兩派的和平共處,你可有半分夫妻之情?今日,我殺不了你,以後也定要殺你,不死不休!”錢思懿越罵越激動,站起身來踹了蔡勇幾腳。
蔡勇面子上掛不住,“臭婆娘,老子生是連雲山的人,死是連雲山的鬼,豈是你可掌控的?谷掌門神機妙算,料定青柳湖必有異動,將你留下,一則全了我們夫妻情份,二來也是給老丈人最後一個機會。臭婆娘,你還敢殺夫,不怕天打五雷轟?”蔡勇向谷掌門抱拳,“谷掌門,賤妻口出無狀,還望掌門不要降罪。”“無妨,錢小姐爲兩派合併立了大功,有獎無罰,本掌門還得祝你們夫婦家庭圓滿,早生貴子呢!”谷掌門哈哈大笑,與得意弟子唱雙簧,羞辱錢掌門,痛快啊!
“哈哈哈,”錢掌門也在大笑,三個人都在笑,場上衆修看不懂了,“錢師兄,該差不多了吧?別拖時間了,沒人來救你的。”谷掌門收聲厲喝,事情還是早點辦好爲妥,免得夜長夢多。
“很好,我有這麼好的女兒女婿,我可真的不想兵解啊,可不兵解也太自私了,這是必須的,思懿啊,你到爹這來,讓爹再看看你,”父女決別的場景即將上演,“爹,你不要死,咱們一齊和賊子拼了!”這錢思懿果敢堅決,正氣一層也是豪氣干雲。姓楚的修士出言相譏,築基四層自是不會將正氣一層放在眼裡,“就憑你?還是好好跟着蔡師弟,以後作個小妾還是沒有問題,如果還是如此,蔡師弟將你休了,你可沒地說理去。你說是吧,蔡師弟?”連雲山衆修聞言齊齊大笑。
“思懿啊,你過來。”錢掌門撫着她的逢亂的頭髮,“女孩子還是要好好打扮纔好,這副模樣,可不漂亮喲。”慈祥的父親,在安慰無助的女兒。“爹”撕心裂肺的喊聲,馬上就要失去自己的父親,如何不痛心?
“別哭了,當爹的不會不管你的,我有禮物送你送他。”錢掌門雄厚的真氣注入她的肩膀,錢思懿猛的擡頭,不敢置信,“爹!”,淚水奪眶而出,父親升級成功了,根本不可能自行兵解!
錢掌門從儲物袋裡摸出了法劍,要兵解自絕經脈即可,莫非要學凡人,抹脖子嗎?衆修有些疑惑,不過他要挑死法,這是他的權利,就依他好了。“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哈哈!”錢掌門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