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耗了一個時辰,將氣息調勻,從珠內閃出時,與黃粗尾精蠍已是近在咫尺!蠍子不停地用大螯鉗擊,欲圖將珠子弄開,它覺得那活物是它眼睜睜看着躲進去的,就這麼大一地方,能有多堅固?
而腦袋已然閃出的君寶,出於慣性,已來不及縮回珠內,下意識就去抓,一抓就抓住了它的須肢!蠍子的大螯已然來不及反應,但其末端球尾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君寶注入毒素!是的,不是射入,而是注入!球尾以零距離敲在君寶的頭上!
黃粗尾精蠍不是笨蛋,獵物不退反進,必有後招,那麼加大攻擊力度,將它安全弄死是最正確的。於是君寶的手抓其須肢,它的球尾之刺刺入君寶頭頂,並在注射毒液!君寶仰後便倒縮回珠,當然這黃粗尾精蠍也一同被帶了進來。
進珠就死,這是規矩,黃粗尾精蠍也不例外,瞬間便同抽走靈魂一樣,失去了生命。而君寶與先前第一次被蜇不一樣了,不疼,但眼前一陣血紅,模糊了視線,意識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越飛越高,經脈、血脈、丹田、元神都處於快停工狀態,比起剛纔兇險多了!
已經沒力氣去取養神髓來喝,掙扎着爬向最近的天香湛翠果樹,剛伸嘴把樹上一枚果實吞下,人便癱軟於地,口腔有股辛末味、吐出的氣體霧化,心悸、氣短,全身的孔洞沒說的,都在流血!天香湛翠果入口,才大大緩和了症狀。藥對症了,只是傷太重,一枚怕不夠,忍痛又吃了一枚,全樹共六枚,一枚果練了四枚生根潤元丹,現在被自己囫圇吞棗一次就生吃了兩枚,只有三枚了!
口中清爽無比,蘋果般大小的白果入口後滑滑嫩嫩的,香甜之味瀰漫口腔,從鼻中吐出的廢氣,似乎都是香香的。美美的汁水下嚥,清沁肺腑,透心通肺,感覺如騰雲駕霧般美妙。汁水所過之處,將那些阻隔之感一掃而空,令其恢復原狀,手上的力氣稍稍恢復了一點,立即開始大口吞丹,管它是什麼丹,只要和解毒能挨點邊的,統統往嘴裡塞。
待腳上稍稍有些力氣,再爬向養神髓壇,咕咚咕咚,再次喝下一罈!倒在地面運功,讓這些解毒之物充分發揮效力。一般來說,解毒的原理是讓藥物和毒素就行中和反應,從而達到無害。但這次代價太大,光養神髓就喝了兩壇,天香湛翠果吃了兩枚,兩者都是神識類丹藥的極佳原料,尤其是後者,還是神元丹必不可少的主材,就這般因解毒而輕易被中和,心裡頗爲不甘。
再說,其實毒物和解毒之物,兩者是相輔相成的,本身並不是廢物,如果將其利用得當,說不定還有出乎意料的收穫呢!一咬牙,將所中毒針之毒與各類藥丹進行交融,但不急着讓它消失,而是讓這種混合氣體,在體內隨真氣發生法、本命元真法而動。
這蠍針之毒,令自己這金丹八層的修士,瞬間喪失戰鬥力,幾乎立即丟命。尤其是第二次,那零距離親密接觸,若非自己第一次中針後有了一定免疫力,謹怕立即就癱,然後被它雙螯鉗住,再然後,就萬事皆空了!
毒針威力之大,再加之這工作從未做過,屬於摸着石頭過河,所有的步驟都試着做,稍有不妥,還得反向退回,以至於轉化過程非常慢。時間過得很快,但這轉化卻不能急,欲速則不達嘛!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點經脈也變成紅藍黑三色後,這項前無古人的吸收轉化工作才告結束,而修爲也順理成章成爲了九層!開玩笑,這麼珍貴的養神髓喝了兩壇、天香湛翠果吃了兩枚,還不升級,委實說不過去。審視珠內死去的黃粗尾精蠍,媽的,就是這傢伙,差點讓老子就此歸西,不把它好生利用,怕是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老祖!
看着蠍屍,令人生寒的雙螯以及那球尾之刺,自己金丹八層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如此厲害的靈獸戴雲山不會不知道,而且傳送路線,就是要讓自己去碰它,是什麼目的不是昭然如揭嗎?
採藥兩年是獎賞,但沒聽說過受賞要面臨巨大風險的,不錯,來之前是有風險警示,但那警示輕描淡寫,你可理解爲照本宣科,說的人不把它當回事,聽的人同樣也不把它當回事,均是以一般風險來看待的。如果有黃粗尾精蠍這樣危險指數很高的存在,那麼做爲知道內情的鄭管事,至少要給自己打個招呼纔對,但他壓根提都沒提,意欲何爲?
王堯弼這麼做是何用意呢?他應該知道我是王志興的徒弟,是不是他不想讓王志興風頭太勁,將我這很好的助力給提前清洗掉,但我才金丹八層而已,犯得着用這麼麻煩的手段嗎?光鄭管事就是玄珠修爲,弄死自己沒一點難度的,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要讓王志興有斷臂之痛,但又找不着發作的理由。
以此爲依據,那麼這玉牌也是有問題的,老子不能把它帶在身邊。出得珠來,將隱藏在角落裡的小白召喚過來,再挖出葉下珠,這可是差點把小命耍脫纔拿到手的,能不珍惜嗎?
穴裡透着古怪,還是不要貪圖這裡的物事,儘快離開這裡爲妙,深一腳淺一腳地沿穴而進,既然是陣法,就不可能讓你另闢道路,是故還得沿穴裡的通道繼續走上一段路。
“噗”迎面而來一股熾烈到極致的氣息,極爲磅礴,竟然肉眼都可看見一顆顆氣珠跳動,泛出黃光,飽滿充盈,它們到了某處位置後,又自動返轉,彷彿有道無形存在的牆壁,將它擋回,面對這排山倒海之勢,吸納起來都感吃力。
這手筆太大了點吧,陣中套陣,這是聚靈陣,比自己用特等靈石和上品玉髓搞出來的,強了不是一星半點,根本就是幾個數量級的差異!此聚靈陣沒有阻擋修士進入的設計,那麼靈源深處會有什麼,值得期待!
放出寶珠,盡情地吸,有寶不收,那不是大傻瓜還能是別的嗎?寶珠的吸納能力強大無比,有多少吸多少,跟在它後邊前進。氣珠的真氣含量可說豐富至極,就連穴四周地面牆面,也因它長期浸潤而泛黃。
一處井眼在行走了近兩柱香後出現,井眼不大,不過半丈直徑而已,源源不斷的氣珠從井裡升起,但被毫不客氣的寶珠堵在井眼吸收。寶珠的吸納能力君寶是明白的,要讓它吸上這麼久還沒結束的寶物,定是個好東西。又過了約三柱香之久,氣珠纔開始變弱,漸次開始變無,待井眼不再冒氣珠後,君寶將頭向裡邊一看,漆黑一片,啥都看不見。
有氣珠出現之處,絕對有值得一觀的物事,只是下還是不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末了,決定在大致保證安全的前提下,進去瞅瞅。
入得這井,就好像進入深淵之中,少說也有上千丈的深度,從井眼跳下時,用小白向下開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腳才着地,整個人方纔稍稍踏實,不過出現的景象,彷彿將他打回到蠻荒時代。
一片黑暗,這不是因爲眼睛不適應的緣故,而是小白在這裡,其火光也照不遠,黯淡無比的穴裡,居然十分空曠,不急着亂動,而是先觀察清楚再說,哇,有個祭壇!
祭壇底部,是由雕刻着青龍的玉柱作基,上託艾葉青石壇面,和玉柱一樣開有許多小孔,正圓形三層壇面,每層各九級臺階,最上層中心爲一塊五色文玉匣,五色光芒在漆黑的空間裡顯得頗爲醒目,不看到它都不行,看上去像個傳承祭壇。
按照祭壇的搭建程式,應是凝聚天地靈氣,成爲洞天福地,並且時時刻刻都要充盈,假如找不着自然存在的靈氣源,那就人爲設置。眼前的一切好像都符合傳承祭壇的規範,但總覺得太過容易,有這麼好的機緣,戴雲山的修士爲何不來取之,偏偏留給我?如此專門利人,毫不利己,不是修士的風格!
僅僅收拾掉黃粗尾精蠍這一靈獸,就能得到傳承,可能嗎?笑了一笑,得將事後的憂慮,換爲事前周密的思考!算了,已經開了眼界,並讓寶珠一次吸了個夠,沒必要去冒險,還是打道回府吧!順便惡作局地將玉牌向壇上一丟,當做到此一遊的紀念品好了,然後扭頭原路返回。
能夠抵擋誘惑的修士,那是少之又少。與其臨淵羨漁,不如退而結網,現下連網都不想結,直接走人,何等毅力!玉牌掉在壇面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似乎在給君寶奏響歡送曲子。
飛回井口處,再向前走,就順利多了,一個時辰後,疑是無路,轉彎處卻別有洞天,腳下是露出雲層的羣山,似海洋中島嶼露出水面般。山浪峰濤,層層疊疊。蒼蒼莽莽,無邊無際,刀削斧砍般的峰頂,山勢直起直落,高得讓人發暈。幽幽深谷,則是駭人的清靜和陰冷。終於離開了令人極不舒服的洞穴,重見天日,心情爲之一寬!
管它的兩年期限,我的地盤我作主,這裡有什麼藥材就弄什麼藥材,這纔是我來此的目的,至於其它,都爲此目的讓路。
施起御空術,飄向最近山峰,銀邊水菅蘭、血櫧子、鐵角風尾草、獨根野菰、寬葉巖桐、狐尾珠、文錢紅草、天青紅、長苞鐵衫、等,真是藥材王國呀,一看就是多年沒人採摘,年份高得驚人,百年以下的都不好意思採,權當幼苗,讓其繼續生長好了。而且最妙的是沒有護寶靈獸,省了自己搏戰之勞。
這峰採摘完畢,又往另一峰繼續採摘,連採十餘座後,覓一隱蔽山洞,開始練丹。自己現下金丹九層,可金丹後期後沒怎麼練過丹,得把它補回來。從金丹中級丹藥開始,漸次向高級丹藥過渡,這是找回手感的過程。斑真木丹、白夾雙胡丹、九層風丹、三妙丹,待找回感覺後,開始了玄珠期丹藥的練制了。
金丹丹師已是清靈大陸了不起的存在,玄珠丹師則是鳳毛鱗角,師傅龐世榮、師叔毛維祺修爲雖都到合道,可仍是玄珠高級丹師而已。自己一旦跨入這個行列,那就是全清靈大陸頂尖丹師之一了。
垂虹丹、凝碧丹、千里丹等玄珠初級丹藥的練製成功,宣告他已正式邁入玄珠丹師行列!落英丹、清霖丹、綺羅丹等玄珠中級丹藥也能比較順利練出,而風輕丹、精名丹、銀翠丹等就很吃力,廢品開始大量出現,特等丹更是無從談起,判斷自己目前也就達到玄珠中級丹師的水平。他還在那裡自嘆未達標,可那裡知道這已是讓別人要撞牆的行爲了,金丹九層的玄珠中級丹師,全清靈大陸空前絕後,只此一位!
這通練丹,是伴隨着採藥同時進行,至於那兩年期限,見鬼去吧,老子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至於理由,就是被黃粗尾精蠍給吃了,老子出不來,管你信不信,反正老子是信了!
虎尾蘭根、頭蕊蘭、疊鞘蘭、鳳仙花先前沒發現的也陸續找到,至於犁頭蛙、銅青蜥、矛頭蝮等小型靈獸,碰上就捉那是應有之義,然後待藥材蒐集得差不多時,又開始下一輪練丹。
君寶堅信這點,在自己面前行走的機會給抓住的人,十有都會成功。而眼下機會擺在自己面前,利用豐富的藥材資源,一則練習了技能,二來也補充下自己的丹庫,先前四處散發丹藥後,已經不多了。
而陣法和棒法也不能荒蕪,時不時還得溫習下,尤其是王志興師傅教授之竅門,還得融會貫通不是,與《洞玄真經》所述棒法進行對比,理解其旨意,將最適合自己的方法找出。
待將這五六十座山峰合標的藥材,採了個遍後,時間過去已經很久,肯定不止兩年了。再向前去時,就有陣法阻隔,無法出去,強力破除之,打開一個缺口,那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這陣法有人控制,自己打開缺口,難免不會被察覺,不到最後一步,就不能這樣肆無忌憚。最好還是在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情況下,無損破陣出去。
一路採藥,一路練丹,一路找尋陣法輔助陣眼,反正不急。這日正在練精名丹,全神貫注之際,遠方傳來臨空而行的輕微風聲,一隊男女侍從擁着豪華飛車從遠方而來,伴隨仙樂飄飄,好生威儀!
啥人呀,怎麼這樣招搖過市?這兒鬼影都不見一個,你擺什麼譜?繼續練自己的丹,關我屁事,當做門口的過客而已。三個時辰後,精名丹出爐了,這次沒有廢品,也就是說自己也可勉強算是玄珠高級丹師了。收好赤甲爐和小白,出洞而來,繼續找陣眼。
御空而來一女修,頭綰九龍飛鳳髻,身着金縷絳綃衣,藍田玉帶曳長裾,臉如蓮萼,天然眉目映雲鬟,漂亮歸漂亮,可現在卻狼狽不堪,渾身上下都是血,將衣衫浸潤得如進了染房,手中一口法劍,似乎隨時要脫手似的。
在地面的君寶,處於靜止的狀態,觀察到這一異像後,立即閃進巨石後邊,並進珠躲避,情況不明,不可妄動,現在的寶珠內壁對自己來說,不再是霧朦朦一片,視外邊光線而定,大致還能看清外邊一到百丈左右的距離。
“王馨瑤,我魏勳銘也是堂堂四金衛之首,修爲也算配得上你了,你何以敬酒不吃吃罰酒?咱倆雙宿雙飛,何等快活,強過你給老祖當爐鼎。今日天爲媒爲來,地當牀,你也嚐嚐極樂滋味,保證你知此言不虛。”,哇,這傢伙是魏勳銘,陳雨涵的丈夫,宋明雅的野男人,不對,是姘夫,他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