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聽眼腳下的速度未停,卻是猛地伸手在那小東西的嘴上捏了一下。
一道暗紅色的戰氣閃現,轉眼間竟是直接將那小獸的嘴巴給封住了。
嗚嗚的掙扎了一番,那小獸終於發覺自己再怎麼做都是徒勞,當下用着密音道:“主人不想說原因便不說了,還請主人先把我嘴上的封印解開,嗚嗚嗚,好難受……”
啪。
半空上一聲輕響,就在聲音落下的同時,那被封住嘴巴的小獸猛地呼出一口長氣。
它家主人最近越發的古怪了,難不成是對於救人這件事情產生了興趣,以至於這一路上不知不覺間已經救了幾個了?
想着自家主人在來時的路上先是救了那個過路的女人,隨後到了雲城又順手救了那個城主老女人,現在偏偏又興致勃勃的要去就什麼王爺跟藥師。
暗暗嘆了口氣,小獸驀地低頭,它覺得自家主人一定是有着什麼算計纔會這樣的,嗯,一定是的,握拳!
飛身而去,男子一雙眸子緊盯着前方,自然不會知道自家肩上的某隻小東西正在想些什麼。
只是隨着離着山谷原來越近,那男子臉上的笑意竟是也隨之逐漸展露出來。
……
樹林深處,寒風陣陣去,天色漸沉。
傾漓睜開眼睛便是見到一道幽光由着遠處直射過來,正落在她的身上。
猛地皺眉,傾漓不記得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記得自己應該是一路跟蹤元碧城他們,然後似乎是在某個山坡後頭,再然後……
再然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似乎已經記不起了。
突然覺得頭上一陣抽疼,傾漓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揉眉心,手臂動作的一瞬這才發現自己此時儼然是被什麼人綁在了一棵古樹上,此時她的兩隻手正齊齊的的被吊在頭頂上。
傾漓眨眼,恍惚間她向着自己保不準是在做夢,也許再過一會這個夢就能夠醒來了。
“既然醒過來了,不想辦法離開,你卻還想要在這裡裝睡麼?”
傾漓纔剛閉上眼睛,耳邊便是傳來一道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聲音,她猛地睜開眼睛,當下尋着那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
在她的身旁,那相鄰的另一棵古樹上,某位多日不見卻又莫名的出現在這裡的皇子殿下此時正帶着一臉笑意朝着她看過去。
一瞬間有些呆愣,傾漓茫然的看着那突然就出現,而且此時正依着跟着自己一樣的姿勢被人綁在樹上的某人,只覺得自己做夢應該都不會如此的離奇。
只是事實往往都是這般的離奇,當傾漓用着一雙眼睛審視了凌無鄉足足有一刻之後,她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道:“你爲啥會在這?”
聽着傾漓問起,凌無鄉當下倒也是放心了幾分,看來某個‘笨蛋’終於清醒了,而且不僅是清醒了,還把剛纔發生的事情都給忘了。
皇子殿下暗暗點頭,覺得這樣就很好,若是被她記起來剛纔發生的事情,恐怕她不會先怪自己假扮元碧城的事情反倒是會因爲剛纔刺傷了自己而自責的要死吧。
忙着驚訝,傾漓全然沒有發覺到凌無鄉臉上一瞬間閃過的一抹異色。
身前傷口的血雖然已經止住了,卻是畢竟是傷的頗重,凌無鄉用自己的內源強撐着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爲的就是擔心傾漓看出什麼而擔心。
“因爲你在這裡所以我自然是要來陪你了。”
帶着笑意開口,凌無鄉說話間強行壓下內腑裡將要涌出腥甜,話落當下臉色不由得閃過一抹蒼白。
“看來兩位都清醒了。”
就在凌無鄉話落的同時,由着兩人對面的方向,紫衣人此時背對着那道幽光緩步而來。
說話間手臂一擡,便是由着身後拿出一柄細長的古劍。
傾漓迎着幽光向着那紫衣人看過去,只見得一片幽藍之後,一張看不見五官的臉正朝着自己的方向逐漸走進。
眼神陡然一冷,傾漓看着對面來人,眼前突然晃過一道沾滿鮮血的身影。
那身影一身黑衣,一瞬間你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直的朝着地面倒了下去,傾漓看着那眼前浮現出的場景,只覺得好似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一般。
慢慢的,那倒在地上的黑影的頭竟是在不覺間轉了過來,他正對上傾漓的方向,一張臉上毫無血色,身前被一大片鮮紅色的血跡浸透。
是龍戰。
那個自己從前的兄弟,之後又在傲因遇到的人,雖然在傲因遇到的他已然變換了模樣,但是傾漓曉得那個是他。
眼前昔日好友被殺的一幕呈現,不覺間傾漓那被吊在頭頂的五指已然暗暗的收緊。
“怎麼,你看到什麼了麼?”
一瞬間,紫衣人竟是已然出現在了傾漓跟前,此時他一手持着那柄細長的古劍,擡手間將那古劍在身前一橫,劍尖直指向凌無鄉的方向。
“你又想要做什麼?”
不等着傾漓反應,身旁凌無鄉猛地眉頭一皺,向着紫衣人說道。
方纔他帶着傾漓一路跟隨過來,卻是不想在接近這裡的一瞬竟是突然間暈了過去,以至於等到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
紫衣人似乎對凌無鄉頗有興趣,此時突然聽到他開口,當即側過身去,朝着他看了看,道:“你放心好了,此時她被綁在這裡,即便是受了我的控制也不會對你下手。”
“龍戰?”
就在凌無鄉與那紫衣人對話的同時,一旁的傾漓卻是驀地將眼睛閉上。
眼前的景象出現的太過真實,真實的逐漸讓傾漓認爲這些事情都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一般。
看着眼前各種畫面流轉,傾漓終於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好讓自己能夠將那浮現出來的畫面看的更爲真切。
畫面兜轉,此時定格在林子裡的一角,傾漓看着畫面中的自己歡樂的從草叢裡扒拉出一株浮生來,隨後揮着手朝着那一直都走在自己身前的龍戰喊。
看着看着,傾漓的身體猛地一僵,她已經有多少年都不曾露出過這般的笑容了,哪怕是重生之後面對着風清塵他們一家人都不曾有過如此放鬆愜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