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KN軍事公司偌大的地下城裡,左痕面無表情的進行着一項又一項繁複的識別項目。
等他到會議室門外掃描了指紋和視網膜後進到室內便見程武和其他人已經在開會了。
他默不作聲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的聽着,那些不是分給他的任務,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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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鐘後會議結束,會議室內只剩他和他的頂頭上司程武。
程武是他們這個系統的最高領導,也是在這裡知道他另一重身份的唯一一個同事。
還是在這家僱傭軍公司裡唯一一個見過左痕真面目的人。
MKN是一家規模龐大的私營僱傭軍公司,說是私營但這家公司背後的政府力量卻是不容小覷的。
畢竟這是在中國,經濟實力再雄厚,沒有政府力量暗中支持這種行業想要大行於市,難如登天。
而實際上政府對MKN的規模、效益、訓練等情況的具體監督和核查又很是缺乏。
原因嘛方方面面都有,最主要的還是因爲人的劣根性在那兒制約着。
命是自己的有人將你當爺一樣供着讓你舒服安逸,你偏要去死人堆裡翻金找銀,不是找鬼纏麼?
現在的人大多數都是識時務的……
表面看來MKN和國際上其他僱傭軍公司一樣的,都是爲外界提供各種諸如人員訓練、情報蒐集、個人財產保護的訓練師和保鏢。
暗地裡公司也養着一批數目龐大的“靠戰爭吃飯”的職業殺手。
他們受僱在各國進行各種暗殺、綁架、作戰,甚至助長政變氣焰,即公開又神秘的生活在社會的各個角落。
這些僱傭兵的成分很複雜,各式各樣的人都有。
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喜歡戰爭,戰爭是他們生命的一切。
在他們心目中沒有是非之分,誰付錢,他們就爲誰賣命。
當僱傭兵也就意味着必須吃得苦中苦。
而MKN的私人訓練營對僱傭兵的野外求生技能比一般僱傭兵的要求高得多。
他們的課程全是正規的軍事訓練,包括各種安全措施與反恐戰術。
訓練方式極盡殘酷、羞辱、恐怖、痛苦之能事。
一個月極限訓練下來沒有幾個僱傭兵身上會是完整的。
最後公司還會在這羣死亡的掮客裡分出等級,而左痕是屬於那爲數不多的最高級僱傭兵那一類。
他是MKN裡一個出色的單翼僱傭兵,也是行動組組長,來這裡面不到一年,卻是成績斐然。
今晚在路上他收到程武給他發的消息,便連夜趕了過來。
見程武拿着一疊資料朝他走來左痕卻不大想看,於是直接問道:“什麼任務?”
“看完了這些資料再說。”程武並未如他願。
左痕不動聲色的拿過資料迅速而仔細的看了一遍,資料裡是關於兩個人和一家殺手公司及地下軍工廠的信息。
幾分鐘之後程武見左痕放下資料神色嚴肅道:“這次我們會和‘上面’派來的三位同事一起執行任務,由我擔任行動的指揮,而MKN這邊過幾天會派一個專家組去‘黑水’,到時你會是我的專屬助理。”
說着轉身按了一下手裡的微型遙控器,寬大的屏幕上立馬閃現出了一個面容英俊的青年男子。
“這人你應該認識,湯臣,CE的執行總裁,也是黑水殺手公司的領軍人,他昨天才從斯里蘭卡回國,上面要求我們調查清楚這次他去斯里蘭卡的真實目的。”
左痕臉上神色很平靜,輕輕地問了一句,“是懷疑他會向庫邏加馬出售武器?”
庫邏加馬是國際恐怖組織的頭目,國安部得知庫邏加馬會在今年聖誕節組織一場大規模的軍事恐怖活動,左痕和程武是國安的人,他們會出現在MKN,目的也是爲阻止庫邏加馬的恐怖行徑。
前些日子國安的同事有查到他的心腹在斯里蘭卡現過身,可最後還是被那人狡猾的逃脫了。
沉吟片刻程武點點頭,神色愈發肅穆,“上面一直有人監視着湯臣的行蹤,但半個月前他在斯里蘭卡被暗襲後也奇蹟的消失了直到昨日回國才露面,CE是國內最大的電子機械和生物化學原料的供應地,而且它背後的黑水又是目前亞洲最大的地下軍工廠,如果庫邏加馬要在今年底行動,那麼在東亞這塊他最先聯繫的人絕對會是湯臣,我們必須趕在這批恐怖分子之前得到最可靠的消息才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聞言,左痕盯着屏幕上的人,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神色,讓人看不出喜悲。
成吟片刻他問道:“另一個人是誰?”
他話音未落程武已將畫面轉換,盯着屏幕,左痕的眸子裡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亮色。
程武解釋道:“湯臣在斯里蘭卡被暗殺時是這個人救了他,據調查他是芝加哥暗殺組織裡的人,似乎湯臣在消失的那半個月裡一直和他在一起,黑水的二當家剛被殺,位置空了得有人替上,他就和湯臣一起回了中國,不得不讓我們懷疑他是庫邏加馬的人。”
“我們這次就要負責查清楚他的真實身份和最終目的,學校和這裡的事情我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你回去準備一下,三天後我會通知你,等下再熟悉一下資料。”
左痕什麼也沒說只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心裡卻突然想起了家裡的那小傢伙,不由得斂了斂眉。
過了一會兒他起身溫和的問道:“程哥,還有其他吩咐麼?”
程武將視線從資料上移開看着左痕神色柔和了許多,“你今晚還有別的事?”
“沒,只是想早點回去而已。”左痕並不打算將文迪的事告訴程武。
儘管很有可能他已經知道了,但是他沒說出來,程武應該不會逼他的。
程武擡腕看了看錶笑道:“還沒過十二點,我和你一起走吧。”
左痕覺得有點不知所謂,疑惑的看着他。
見狀程武灑然一笑,“今天是你21歲的生日,走,師父請你喝兩杯。”
“…………”如果是換作別人左痕肯定會拒絕,但是程武他沒拒絕。
這個男人雖然比他大不了幾歲,卻真的是教會了他所有技能的師父。
他是他的上司、同事、師父,還是朋友。
唯一一個對他所有的事情都知根知底的‘朋友’。
他沒有理由拒絕他的好意,而且他知道程武是在爲他姐姐的事情感到內疚,想要彌補點什麼。
但是他姐的死他不能怪任何人,沒有那個資格。
程武見他盯着自己出神,微笑着提醒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