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馮氏一驚,“那個孩子抓週時我還去過,是個很好的娃兒啊。”
君小谷氏也是見過的,想着白蘭沒見過,便道:“那大眼睛雙眼皮兒的特有神兒,小模樣很是漂亮,說話伶俐知規矩。已經能把《百家姓》《千字文》都背下來了。”
白蘭能想象的出來,連道可惜……不管大人做什麼,孩子卻是無辜的。
君谷氏開了話頭就想要說個痛快,又道:“那平侯府的長媳當場要跟反賊拼命。弱質女流,怎和那些手持長刀的反賊抗衡,也不幸遇難。直接削了腦袋……孝伯爵府的夫人,忠侯府的二媳婦……也都被殺紅了眼的反賊砍殺。”
君谷氏每說一個人,君馮氏和君小谷氏就覺得心驚一下,只因這些人不光認識,有些還關係不錯。白蘭對這些人都沒有印象,或者見過也不走心的忘了,但身份都是聽過的。倒是君谷氏竟然沒有被嚇出一場大病來,還能言辭清晰的說清楚這些人的身份,膽識也是不錯的。
“這死了也就罷了,還能落個乾淨的去。後面還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年輕丫鬟,被那些個反賊,拖到一旁……欺辱了。福國公才十一歲的老來女,京兆尹的妻女,淳公爵府的兩位嫡千金,臨城陸知府一嫡兒媳一庶女兒……當時慘叫喧天,簡直是地獄啊,真是造孽。”
君馮氏唸了句佛,滿目悲憫的捻起了腕間佛珠。
君谷氏後怕道:“這些人有當場就自盡的。也有回去的,回去的大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還有當日沒有被欺辱僥倖逃過一劫的,也都被人給懷疑着。這下子,不知道多少人恨賀親王府。我當時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個房間的夾牆,透過牆縫兒,看到了這一切。唉!死都難忘。”
“大嫂受驚了。”君馮氏拉着君谷氏的手,安撫的輕拍着。
白蘭和君小谷氏也安慰。
君谷氏搖搖頭,“無事了。我回去得了孝兒他娘給熬的鎮心湯,及時壓驚,倒是沒什麼大礙了。”
白蘭瞧着君馮氏顏色如常,知道確實無事。其實,一個把夫君和兒子都親手送走的寡居老婦,早就已經看淡一切了吧。再驚恐,能有初聞夫君和兒子噩耗來的驚恐?再是如看地獄,能有看到夫君和兒子屍身更害怕?
“賀親王這都是什麼屬下,怎麼能幹出欺凌虐殺人質的事。這不是逼着京城裡的權貴全部倒戈敵視他嗎?”
君小谷氏心思玲瓏,“弟妹的意思是?”
白蘭想了想道:“可能這些人裡還有其他人。故意把這局面攪大攪亂,直到不可收拾,逼着賀親王沒有退路可走。”
君谷氏和君馮氏面面相覷。
最後君馮氏問道:“蘭兒可知道什麼?”
反正現在都已經亂了,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談論這件謀逆之事,她們也沒有必要忌口。
白蘭回道:“我也只是猜測。賀親王怎麼突然就造反了?從時機上來看,並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