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收拾來亂的傢伙
長孫默突然一聲吼，把無比囂張得瑟的前來面試的自稱馮大爺的馮坤嚇一怔，看他純粹就是來亂的。若是以前，長孫默肯定不會發火，也不敢發，經過近一年的歷練，他已經慢慢成熟起來，身上有了管理者的威嚴。
馮坤是X市有名的混混頭子，地位高的人興許不知道，但平頭老百姓，特別是做點兒小生意的百姓無不避他如豺狼虎豹。他被嚇住只是一時，因爲沒料到，反應幾秒腦袋轉過彎兒來，衝着長孫默笑起來，嘲笑中帶着狠意。
“小子，膽兒挺肥，敢跟爺狂，腿殘腦袋也殘啦，看你是不想混了。今天爺的要求你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以後這店爺說的算，否則爺不介意叫你殘廢得徹底點兒。”馮坤逼近長孫默，威脅道。他大哥被調走大半年，他也不得不跟着消停裝孫子，可憋得夠嗆，幸好上星期調回來官復原職，怎麼着他得幹票大的，過過癮。
長孫默毫不畏懼，瞪着馮坤，他打着應聘的幌子，分明是來搶店的土匪。他姓馮，馮琳琳剛好有個當J長的老子，簡直一丘之貉。
“馮坤，你最好馬上滾蛋，不然亂棍打出去。”長孫默手指門口，坐在輪椅上不得不仰視馬坤，但氣勢一點兒不弱，他可不是嚇大的，而且他已經撥通劉藝電話。
“哎喲喲，爺好怕怕。”馮坤拍着胸口，有恃無恐，滿臉嘲笑，狠話他聽多了，結果到頭來哪個不得痛哭流涕的求他。大致打聽過，這家店是一對大學生兄妹開的，農村人，在X市沒背景，早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兒。“有本事你打一個爺看看，你打得着麼，哈哈哈……。”
啪。
“啊！”馮坤大叫，一捂腦門兒，熱乎乎的，竟然流血了。“靠他奶奶，哪個王八羔子打的，滾出來，爺非扒了他皮不可，哦啊痛呼……。”
“不是你叫姑奶奶我打的麼。”長孫凝邁着優雅方步邁進會議室，手裡掂着核桃玩，方纔打得馮坤腦袋流血的也正是那小小野核桃。劉藝正好也趕到，有點自責，他纔剛剛離開一會兒就出事，這混蛋真會挑時候。
“黃毛丫頭，你找死！”馮坤惱羞成怒，輪着染血的拳頭朝長孫凝心口砸，他用盡全力，拳頭夾着勁風。
“藝哥，麻煩你了。”
長孫凝步子往旁邊一撤，馮坤拳頭落空，連帶着重心不穩。劉藝反手將他摁住，拖着丟出去，很快回來。
“嫂子，對不起，是我失職。”劉藝急忙請罪。
“沒事兒，誰能料到會混進這樣的無賴。”當真是極品無所不在，她那一核桃力道不輕，要是再重一分就會多個血窟窿，也算教訓過了。
“是啊，藝哥，不關你的事兒，千萬別自責，再說我也沒事兒。”長孫默安慰道。
“面試結果如何？”時間緊迫，長孫凝直奔正題，一個混混實在不值得她糾結太長時間，“還有多少沒完事兒？”
“差不多五十個，估計都不行。”長孫默深吸口氣，把一摞表格扔到桌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剩下的職位都比較關鍵，面試這些人能力都不太合適。”愁啊，眼看就要開業了，他這兒人員還沒選齊，更別說崗位培訓了。
長孫凝拿起表格翻了翻，又看看長孫默計劃書裡空缺的職位，“沒關係，下午我跟你一面試，挑幾個有潛力的日後培養。另外，我跟大哥溝通過，他說會幫忙找些退伍老兵，估計這兩天就能到，到時候空缺先讓他們頂着，以後再調整。”
“還是姐你辦法多。”長孫默當即笑開，娃娃臉甚是可愛，長孫凝都忍不住想上去捏一把。
活了兩世，要是做事還像他一個出入社會的楞小子，那她乾脆再去死一次算了，哪還有臉見人。“也沒什麼，日後咱們就多給退伍老兵提供些崗位，紀律性強，好管理。”
“嫂子，我在這兒先替老兵們謝謝你了。”劉藝激動說道，他深深體會過退伍軍人再就業的艱辛，長孫凝的話讓他心窩裡熱乎乎的，福音啊！
“行了，都應該的，咱們先去吃午飯吧。”
三人簡單吃過午飯，又開始面試，有長孫凝加入，所以分兩個房間時行，劉藝負責秩序。很快的，全部面試結束，長孫凝當場告之被選中的人明天過來參加培訓。
一天費神又力，正準備收拾東西回家，忽聽外頭一陣嘈雜，還有乒乒乓乓，叮叮噹噹的聲音，劉藝趴窗戶看。這不看還好，一看把他氣得火冒三丈，樓下正有一羣搞破壞的，已經把門前油松木的護欄拉斷，趕緊下樓看究竟。
“你們幹什麼？”劉藝先下樓，長孫凝推着長孫默在後。
“幹什麼？小子！你眼瞎看不見吶，這就是你們得罪馮大爺我的下場。兄弟們給我使勁兒砸，能毀的都給爺毀了，不按爺的道兒走還想開業做生意，做個鬼吧。”馮坤從一旁路出來，齜牙咧嘴衝劉藝喊，他頭上的傷已經處理過，纏着繃帶。
“住手！統統都住手！再不住手我馬上報警。”劉藝掏出電話，110三個數字已經顯示在屏幕上。
馮坤像是聽到天大笑話，放肆狂笑，看熱鬧的人也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警察頭頭是他哥，蠢貨報警有個屁用。他帶來的一幫混混也附和大笑，手裡的斧子，錘子，鋼鋸更加賣力，但只見火星飛濺，除了那幾根裝飾用的欄杆其他什麼都弄不動。
“坤哥，坤哥，不是木頭，鋼筋水泥。”一個小混混彙報，馮坤所得眼睛瞪溜圓，恨不能把它炸了。
“蠢貨！”長孫默諷刺道，以爲看着像木頭就是木頭做的呀，只不過復古而已，姐姐說日後準流行，他就搶個先機。莫說純鋼筋混凝土結構堅固無比，就是上頭復古式的玻璃也全是抗壓防彈的，一般工具損不了分毫。
可惡！馮坤眼裡怒火蹭蹭往上躥，頭頂青筋崩起多高來。先前因爲殘廢被打，醫生說只差一點兒他就腦袋開花，現在又被殘廢當衆鄙視。他奶奶的，不給玩兒點兒狠的，他就不知馮爺的手段。
“小四！”
“在呢，坤哥啥事兒，請吩咐。”
“給我炸了！”
“啊？”叫小四的混混以爲自己聽錯了，只是一聲質疑，就被劈頭蓋臉甩兩個大嘴巴，鼻血直流，“我炸，炸，馬上就炸。”小四年紀不大，看起來非常怕馮坤，也許是被他打怕了，哆哆嗦嗦從褲兜裡掏出一串東西。
人羣裡不知哪個眼尖的喊了句‘雷管’，圍觀的人一鬨而散，他們只是看看熱鬧，可不想搭上小命兒。也有膽大的跑遠些便停下，似乎想看看事情發展，街頭惡霸馮坤到底敢不敢炸人家的店。
雷管可是嚴格管制的東西，一般礦山上纔有，但都是專人保管，普通人根本接觸不到，這麼危險的東西居然他手裡有那麼多。天吶！這什麼世道啊，咋就沒個替天行道的出來收了他這個盡禍害人的妖孽呢。
長孫凝幽深寶瞳眯了眯，閃過冷森寒光，這種人就是顆不定時炸彈，留在世上百無一用，還潛在巨大危險。若是還在前世，她一定利用手中特權，讓這敗類永遠消失。
“怎麼樣？怕了吧！告訴你們，得罪馮大爺我統統沒有好下場。小四！再磨蹭我打斷你的狗腿，還不給爺炸了它。”馮坤面目猙獰吼道。
“你可要想清楚，這是危害公共治安的罪行，觸犯的是刑法，輕則坐牢，重則……。”長孫凝勾了勾脣，她不說完意思也很明瞭，雲淡風輕的態度，好像馮坤威脅的人不是她一般。
這讓馮坤更氣憤，自打他在X市混，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麼無視他，不將他放在眼裡，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呸！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你懂個屁，在X市馮爺我就是法。”
怪不得人家說自信的人所向無敵，自大的人愚不可及，長孫凝乾脆笑出聲。這話換成華子昂說毫無疑問，但他馮坤憑什麼，難道就憑一個當J長的哥？唉！真不知道是馮坤幸運，還是他哥不幸，有這麼個混蛋弟弟，哪時被牽連都不知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長孫凝自始至終不慌不忙，一羣混混在她眼裡不過跳樑小醜，要不是惹到頭上，她真心懶得理。“藝哥，給他們長長見識。”輕淡的語氣無比冰冷。
“好嘞。”
劉藝捏捏手指，本還在爲中午的事兒自責，沒想到這麼快就有解氣的機會，豈有不好好‘教育’的道理。可，說話的分秒間，還沒等他出手，‘呼啦’圍上二三十個壯漢，齊了咔嚓，摁住馮坤一幫人就是一頓胖揍，誰也沒跑了，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痛苦哀嚎。
長孫默和劉藝齊齊看向長孫凝，以爲是她安排的，但她聳聳肩，一時不解。這是怎麼回事兒，打架很好玩麼，還帶搶的？
正疑惑着，其中一個跟劉藝年齡差不多的小夥子走上前，“請問你是莫指導員的妹妹長孫凝嗎？”
長孫凝擡眼打量一番，還未點頭，身邊劉藝道出他的名字，還滿是驚喜之色。“剛子！怎麼是你？”
“劉藝！？你咋也回來啦，在部隊不是混挺好麼，我記着你家在海邊，怎麼在這兒……。”
戰友相見滿肚子的話，但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劉藝打斷他的話，“剛子，說來話長，以後我慢慢跟你講，她就是長孫凝。嫂子，他叫周剛，新兵時我們倆兒對牀，格鬥功夫一流。”
“嗯，來的倒挺快。”還給她送個驚喜，長孫凝點頭，方纔見他們個個身手敏捷，非常滿意，莫浩東辦事就是靠譜。
“莫指導員說這邊比較急，所以我們湊到一起就馬上趕過來了。”周剛說着，把其他人也叫過來跟長孫凝他們相互認識，因爲有劉藝在，所有的陌生感都消除了。
雖然之前瞭解一些他們未來老闆的情況，相見還是吃驚不小，不僅因爲他們年輕，還因爲長孫默身殘志堅的精神和長孫凝精明內斂，彷彿洞悉乾坤的氣質。
“歡迎你們加入，不過……。”長孫凝故意停頓，眼神掃過每個人，見他們緊張兮兮的不由得勾脣淺笑，“先處理這些雜錯。”
衆人相視而笑，還以爲有變故發生呢。當兵入伍覺得光榮無比，可是退伍之後無一技之長，整天被罵沒出息，這個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他們寶貝得很。
“嫂子，要不要通知孫……。”
長孫凝一擺手，“年底了，想必他有很多事要忙，這件事咱們自己處理。”
“那要怎麼處理？”
沒回答劉藝的問題，長孫凝徑直走到馮坤面前，此時他半蹲在地上呻，吟，居高臨下，猶如女王，“馮坤，怎麼樣，後悔嗎？”
“呸！”吐出一口血沫子，狠狠剜眼長孫凝，恨不能剜掉她的肉，不忘說狠話，“給爺等着，爺跟你死磕到底。”
長孫凝不以爲意，也不再看他，雙手環胸說道：“見過天真的，不過，出來混像你這麼天真的還真是不多見。你說，我該說你難能可貴，還是奇蠢無比呢？”
“你！”馮坤不傻，這個時候他也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光看人家手下那些人的身手就不是他能惹的，但輸人不能輸陣，咬牙叫囂。“哼！你敢把爺如何，爺的大哥可是……。”
“知道，X市鼎鼎大名的馮大J長，名頭那麼響，想不知道都難。”何況他還有個寶貝女兒素來與她不和，以往沒機會，今天她可得好好見識見識這姓馮的到底是何方惡聖，撒出這麼多妖魔鬼怪來禍害人間。“馮坤，你口口聲聲說要姑奶奶見識你的手段，見識了，也不過如此。很快，你也會有幸見識姑奶奶我的手段，不防比比看咱們誰高明。”
“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姑奶奶可是奉公守法的好人，專門做替天行道的善事。”長孫凝輕輕的語氣好像毒蛇吐信，讓人聽見忍不住心生畏懼。“把他們帶上，咱們去拜訪‘馮大爺’那了不起，惹不得的大哥。”
還沒開業就找上門來鬧事，他馮坤眼睛咋就那麼毒，咋就那麼會挑，別家不去，單找她家，還絞盡腦汁充當面試者，豈圖以混混之名霸佔店鋪。一口吞個金疙瘩，也不怕被咽死，看來她很久沒回X市，有些人又開始皮癢了。
許志傑是名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但當警察二十來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報案者押着嫌疑人來前來報案，而且個個被揍得鼻青臉腫，這到底誰是受害者呀？最最最不可思議的是，被押爲首的居然是他們領導的堂弟，X市出名的惡霸混混，平時他們接到報案無數，但奈何手裡權利有限，有心無力啊！
“許警官，過程就是這麼個過程，馮坤打着你們領導的旗號在外頭爲非作歹，往日沒遇上也就罷了，既然他主意打到我長孫凝頭上，就必須得給個說法。麻煩把你們領導請出來吧，處理得不合適我可不依。”長孫凝很配合的做完她的筆錄，轉着筆說道。
“額…長孫小姐，我們領導他今兒到上頭去開會，還沒回來。不過，你放心，事情我都記錄清楚了，一定及時如實彙報給你個滿意答覆。”許志傑說的很順，因爲以往大夥碰上那惹事祖宗的事情都是這一套說辭，很多時候也就說說罷了。
馮坤在旁聽到譏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把他送到他大哥的地盤兒上那不就等於放他這隻老虎歸山麼。說他蠢，看她纔是蠢得無可救藥，等他傷好的，不弄死她，他就不姓馮，弄死她都不解心中之恨，難洗今日之辱。
長孫凝薄脣微抿，似笑非笑，極具諷刺，像在看兩個白癡。哎呀！這是把她當傻子耍呀，她特工之王會不知道里頭的貓膩兒？
“沒關係，我等。”長孫凝明眸眨了眨說道，你領導不是沒回來麼，那我就等到你回來爲止，看看我多善解人意。“藝哥，待會兒給我準備點兒飯菜送來，人家領導日理萬機，我得隨時恭候着。”
“知道了，那你想吃什麼，今兒忙一天費神又費力得吃點兒好的補補，不如沌個參雞湯，配四個炒菜，一份八寶飯如何？”
“聽上去不錯，藝哥你就拿主意吧。”
兩人一唱一喝談論吃的問題，聽意思不給說法就長住不走，許志傑一個頭，兩個大，咋碰上這麼個難纏的主兒，真倒黴。上頭交待過，遇到馮坤的事兒就儘量安撫，需要錢的話就往上報，他出，可眼前長孫凝只要說法，態度堅決，他如何安撫？而且一看就是深諳世事的人。他就搞不明白了，馮坤在外頭胡作非爲不是一天兩天，捅的馬蜂窩也不少，每次領導都給他擦屁股，到底爲啥？
“那個長孫小姐，你先在這兒休息，我去問下領導啥時能回來。”
“請便。”
許志傑拿着他的東西出去，直接上J長辦公室，心想這尊佛他送不走，領導願意幹善後的事兒讓他自個兒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