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千慕正等着人來說這件事情呢,高興還來不及,她連忙搖搖頭笑道,“我又不是那樣的,別說的我好像是母夜叉一樣。”
她咬了咬嘴脣,面上做出像是難以啓齒的模樣,聲音猶豫道,“這件事情不好說。”
顏笙則是像是沒聽見的聲音的,自顧自的在秋菊的伺候下喝茶喝的痛快。
地下做的一個御史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這種時候還敢上前去一臉真誠的對着賀千慕說, “皇后是否有什麼事情爲難,儘管說出來,如今正好人多也可以爲皇后多想些法子。”
賀千慕臉上的神色還是有些爲難。
顏笙見狀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嘴上掛着一個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親切的笑容,對着賀千慕,“娘娘既然有什麼事情還是不要藏着掖着的好,娘娘若是堅持不說,我們就不一定想到什麼了,這宮中平白多了一些流言蜚語。”
賀千慕沒想到顏笙居然會說話,她本來已經安排好人說話,如今竟然連着些事情都省了,她冷笑一聲,既然她找死,她就成全她,“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在藏着掖着就不好了,我剛纔還擔心你不願意,也沒什麼事情,就是你手邊的一個丫頭和丞相的一個侄子……唉。”說道這賀千慕做出一個像是羞於啓齒的模樣,甚至還遮住自己的嘴。
“算了,我也不說了。”賀千慕將頭轉向身邊,對着身邊的婢女說,“你去將那兩個人帶來,讓大家大家都幫忙審審,也好別讓別人誤會我是徇私枉法了。”
顏笙冷笑,賀千慕說的好聽,她分明是篤定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就是他們審問也絕對找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兩個人的清白,如今這麼說來也不過是爲了博一個好名聲,
事情果然是這樣,賀千慕的話剛說完,地上的衆多吃瓜羣衆臉上果然露出讚賞的表情,有的人甚至看向顏笙的眼神都帶了一絲異樣的色彩。
秋菊不動聲色的將身體慢慢向前挪,想用自己的身體幫顏笙擋住這些眼光,顏笙也只是微微一笑將秋菊拉到自己的身邊,視面前的目光如無物。
賀千慕看着衆人的表情已經基本達到自己的期望,心下十分滿意,正巧婢女也將兩人帶來。
顏笙聽見腳步聲,連忙將視線轉到門口。
賀千慕方纔身邊的婢女正走在前面,後面跟着四人,左右是兩個孔武有力的男子,身上帶着褐色的原木劍鞘,上面是金屬製的劍柄,劍柄上雕刻着繁複的雙魚圖案,身上穿着皇家特有的侍衛服侍,臉上的表情俱是凝重的厲害。
他們中間是衣服還算整潔的兩人,只是身上的服侍,男子的太短,女子的太肥,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衣服。
顏笙將眼睛緊緊盯着清馨,知道完全確定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後才暗暗鬆口氣,看來這賀千慕爲了扭轉自己的形象,可是下了一番功夫,清馨應該是沒被傷到。
清馨此時也正看見顏笙,登時眼眶一紅,險些就將眼淚灑下來。
顏笙見狀晃晃搖頭,如今這種時候哭出來不是什麼好事,賀千慕如今可不是當時的賀千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對着清馨緩緩搖頭,對着清馨露出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
清馨想來也是明白了顏笙的意思,真的慢慢將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
婢女領着衆人跪下,對着賀千慕行禮,“娘娘,奴婢已經將兩人帶到,還請皇后娘娘並着衆人將兩位審了,也好不屈了二人。”
衆人這才真正將兩人看的真切,丞相夫人頓時臉上大驚失色,嘴脣瞬間變得青紫,胸膛的起伏明顯快了一倍不止。
賀千慕點點頭,雖然眼角已經將丞相夫人的臉色盡收眼底,卻並未開口,正想換個語氣點一下顏笙的名字,地上跪着的丞相侄子開口了。
他眼睛正巧掃到了一臉焦急的丞相夫人,臉上頓時爆發出一陣光彩,連忙膝行幾步面向丞相府人的方向,臉上的神色竟然帶着一絲激動,連忙道“嬸子一定要救救我,我是被願望的。”臉上的神色竟然全是被誣陷後的委屈,還有無處伸張的絕望,果然下面看見表情的人已經有開始動搖的。
賀千慕心底一驚,沒想到衆人居然能轉變的如此之快,連忙使了個眼色將這個侄子帶離那個方向,只能跪在自己的面前。
丞相夫人臉上閃過一絲爲難,自己嫁給丞相多年無子只是生了一個女兒,取的小妾生的也都是女兒,整個夫家的這一輩子只有他的侄子這麼一個兒子,將來還指望着延續香火,若是死在這宮中,日後知道自己都沒救上一救,恐怕就將來不好交代,要是她的婆婆再將這些事情記到自己的身上,那就不好了。
丞相夫人無奈,只能越過衆人跪在賀千慕的面前,臉色蒼白的懇求道,“回娘娘,我家的這個侄子平日裡都是安分老實的性子,昨天也就是幫他爹爹辦些事情,只是昨夜一夜未歸,我們都以爲他是貪玩,也許是走的遠了一些,沒曾想到居然會出現在宮中,這侄子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能做出這般沒羞沒臊的事情。”
賀千慕眉頭一皺,示意身邊的人將丞相夫人拉起來,聲音卻未表現出一絲不滿,甚至還有安撫的意味,“你們是知道的,我這個人一向是最公正的,如今告訴你不過就是爲了你們能來參謀一下,也好不耽誤一個好人,你跪在這裡做什麼,說的話也是無用,我們這麼多人絕對也不會冤枉或者偏私,平白耽誤了大好的時間。”
丞相夫人臉色一白,藉着身邊攙扶的力氣起身,一臉愧疚的對着面前的賀千慕苦笑着賠不是,“都是妾身心裡着急了,還請娘娘贖罪。”
丞相侄子本來看見丞相夫人跪在自己身邊,臉上已經帶着一絲喜色,還以爲能夠直接沉冤得雪,沒想到卻被皇后三言兩語打發起來。
他臉色頓時一白,甚至動手要拉丞相夫人的袖子。
身邊的婢女眼疾手快將他的手打下,將丞相夫人快速拉倒座位上。
男子被婢女打的手心通紅,心裡越發委屈,雖然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今莫名其妙被捉姦在牀又無處伸冤的丞相侄子已經眼含淚花了。
賀千慕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清了清嗓子,對着男子,“你做什麼哭出來,好像是我虐待你似得,這段時間我可是怕委屈了你們,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你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上哭,可是要哭我虐待你,這場中哪一個不是眼明心亮的,做的都是不會冤枉你的事情,你這未說先哭,難道是想哭的大家心軟,然後稀裡糊塗的結案子。”
哼,果然,顏笙端起身邊的茶杯喝了一口,這賀千慕果然今非昔比,身邊有個聰明的人就是好,看着智商可是比之前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檔次。
賀千慕的話很快就起了作用,衆人的臉上紛紛露出古怪的神色,這未說話,心裡已經信了三分。
丞相夫人臉上一緊,卻也只能忍住將要脫口而出的話。
男子臉上一白,連說冤枉,頭磕的一個比一個響。
賀千慕擺擺手,“行了,你也別磕了,感覺你們現在也沒什麼話能說的明白,就先叫發現你們的宮女上來問話,大家也能將事情聽得真切。”
婢女聞言果然下去傳話,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一個穿着明顯不同皇后宮中宮女打扮的女子緩緩而來。
女子先是跪在地上對着衆人行禮,這才慢悠悠將自己看到的緩緩道來。
“奴婢由於當天的肚子不是特別爽利,因此起來的時候比平時早了些,奴婢想着得了空,也就去院子裡逛逛,沒想到越走越遠,竟然走到了一個之前從未發現的地方。”
那奴婢嚥了咽口水,“奴婢心裡覺得好奇,就忍不住前去想將這個院子看的清楚,哪成想,這院子並沒有上鎖,只是擠滿了一些灰塵,奴婢覺得有些掃興,本來是想離開的,只是低頭間看見門框上有一個清晰的手印,明顯是剛印上去的,奴婢想別是什麼賊人藏起來了,就想悄悄的進去看看...."
“想不到你的膽子還挺大。”顏笙慢悠悠的扣了扣自己的手指頭,忍不住補刀。
那婢女明顯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敢有人與她唱反調,因此被噎的身上一怔,卻也只是尷尬的想到,“奴婢天生就是膽子大一些,而且這種事情,就算是膽子小,奴婢也該爲了宮中各位貴人的安全瞧得仔細些。”
顏笙回神拍了拍秋菊的手臂,面上揚着一個古怪的笑意,“你看看人家,這種敬業的思想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你要學着點,提高一些覺悟。”
秋菊自然知道顏笙是故意的,也就面無表情的點頭稱是。
這種指桑罵槐的話果然臊的宮女臉上一紅,卻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將將畫風一轉,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