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瀚聽到吳浩這麼自顧自的訴說,不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是聽過林薇說過吳浩小時候的事情,但沒有這麼詳細,更沒有從吳浩口中說出來感受這麼深。
能夠想象在,這麼一個小孩子,在遭遇這麼大變故後的那種感受境況。
我沒事。吳浩擦了擦眼淚,然後接着說道:“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生活呢也變得逐漸正常起來,我已經習慣了沒有母親的存在。
就這樣過了大概一年多時間吧,我父親突然又帶回來了一個女人,然後告訴我,這個女人做我的母親怎麼樣。
我看着這個親切叫我名字的女人,心中的憤怒和委屈一下子爆發起來,然後摔門而出。這個女人就是張小曼,我現在的繼母。
我當時特別不能接受,雖然我的父親嘗試了了很多次,這個繼母呢,也對我很好。但我還是沒辦法接受她,更沒辦法接受這樣一個父親。
所以我很排斥這個家,甚至一度開始變壞。我的母親沒了,我再學習好有什麼用,我就放縱自己。
然後接着就被父親拽回去,然後一頓暴打。他越是打,我越是叛逆。就直到我上初中,我從家裡直接住進了宿舍。
雖然我的初中距離我的家沒有多遠,完全可以走讀,但我還是搬進了宿舍,因爲我想要脫離這個家。”
說到這,吳浩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這應該是我的一個轉變,也是多虧了我的父親,他沒有繼續讓我放縱下去,而是在升初中的時候,走關係花錢將我送到了我們那的重點初中。
環境是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失去了那樣的環境,加上我又是住宿,管理比較嚴格,平時出不去學校。感到無趣的我也就只能學習起來,沒想到慢慢的我的成績也就提上來了。到中考的時候,我已經能夠以很高的分數考上重點高中的重點班了。
然後的我就更加獨立,上學期間基本上都在學校,假期呢則是去勤工儉學,去網吧當過網管,擦過鍵盤。去市場當過銷售,賣過手機。去超市當過促銷,去倉庫搬過貨物。
那時候可能我一年和父親說不上兩句話吧,因爲我都是儘可能的避免與他的直接接觸。
我的繼母很好,她總是不厭其煩的關心我,在她的教導下,我的妹妹也非常的喜歡纏着我。這應該算是我年少時候的白月光吧,因爲每當我在父親那受到辱罵,委屈,我的妹妹總是跑來安慰我,我的繼母呢也總是會偷偷的照顧我。
就這樣一直到了大學,大學的我更放飛自我,就沒怎麼回到家裡,一直在外面,假期也是做假期工。大一大二的時候,我甚至想過脫離這個家庭,斷絕關係呢。
大三大四的時候,更是沒回過家。不過這時候主要是因爲忙,心中的那份怨念早就變成了牽掛。
雖然這麼多年,我沒有交過繼母一聲,但是這些年來憑藉她爲我做的一切,我也早就將她當做我的母親。我也開始理解父親,他爲什麼會這麼快給我找了個後媽。
不是因爲他寂寞,或者說因爲他受不了,而是擔心我,擔心年幼的我沒人照顧,害怕年幼的我沒有母親受別人白眼欺負。海外年幼的我沒人疼愛,受委屈沒人訴說。
所以他給自己找了個媳婦兒,給我找了個後媽。”
“真正讓我與他和解的應該還是我大學畢業後那年回家吧,當看到他的身影時候,之前的那一切扭捏都煙消雲散了。一聲父親很自然的就交出來了,沒有半點生硬,
半點隔閡。
這些年了,不管我相信與否,其實我內心早就接受了他們,早就原諒了他。”
說到這,吳浩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衝着林宏瀚說道:“我講了這麼多,並不是在向您賣慘,也不是說利用這種方式來讓您心裡好受一些。而是想告訴您,不管結果如何,不管小磊以後會變成怎麼樣,他都不會怪你的。
在我們的記憶裡面,印象最深的永遠都是愛,沒有一絲怨恨。”
林宏瀚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吳浩的肩膀用沙啞的聲音道:“謝謝!”
吳浩微微聞言微微搖了搖頭。
二人不在說話,而是繼續靜靜的等待。這個時候廖院長帶着孫老走到了吳浩和林宏瀚的面前。三人見狀,連忙站了起來。
吳總,患者的情況有些不太樂觀。廖院長衝着吳浩講道。
聽到這個話,林宏瀚的神色再次凝重起來,然後用有些顫抖的聲音沙啞道:“醫生,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
廖院長聞言看向了孫老, 而孫老呢不由嘆了口氣,然後將三人引到大屏幕前,然後讓那個年輕醫生給演示道。
“我們在進一步的排查後發現,患者的左眼眼球內破裂,損傷比較嚴重,可能要做眼球摘除手術。除此之外,患者的左腿股骨骨折處,我們在進行清創的時候發現,這個部位有很嚴重的擠壓,已經導致部分肌肉組織受損,很有可能要就此截肢。
另外,患者的部分器官組織受損比較嚴重,這個可能會帶……”
聽到孫老的介紹,林宏瀚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最後更是整個人都已經頹了下去。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林宏瀚,吳浩則是非常鎮定的衝着孫老和廖院長說道:“請你們一定盡全力救治,先保住命,其它的另說。
左眼球保不住,就摘掉,我們有智能彷生電子義眼,等他恢復過來,就可以給他進行移植,不會影響他正常生活的。
至於左腿方面,儘可能的保住吧。我已經將公司的生物3D打印器官組織技術團隊拉了過來,你們可以和他們進行溝通,看看是否能夠通過這方面的人造組織進行移植修復,從而保住這條腿。
如果實在是保不住的話,那就截肢。我也將我們的智能彷生人造器官以及智能彷生電子義肢這方面的技術團隊也拉來了,你們可以隨時與他們進行溝通交流,選擇出來一個最好最合理的治療方桉。
內臟器官方面,我們也有相關的實驗室智能彷生人造樣品。如果真的保不住的話,那就上這些樣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