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還飄着濛濛的細雨。
夏夜的腦海裡有模糊的影像跳轉而過,來不及捕捉,就被像是有千萬根細針在腦袋裡來回地縫的那種龐大痛楚所取代。
她痛苦地按住太陽穴,想要藉此減少一些痛苦,至少,至少讓她聽完初芙的回答……
頭頂上方,紀初芙沒有令夏夜失望,熱嘲熱諷地吐出令夏夜震驚的答案。
沒有注意到夏夜的氣色不佳,紀初芙指着她的鼻尖輕蔑地說道,“你在裝什麼傻?!夏夜,你真是夠了哦!沒想到你心機藏得這麼深!不聲不響地拐走我們市的黃金單身汗也就算了,還急着撇清和皇甫少將的關係。我真替他感到悲哀。怎麼會被你這樣的世故的女人給看上呢!啊!你追上來,就是擔心我們會把你今晚和皇甫少將見面的事情告訴給顧泯付知道吧?放心好了,就算我們不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總會有好事者把這事給泄露出去的……喂喂……”
紀初芙猶自說得起勁,被夏夜不同尋常的痛苦反應給嚇到。
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夏夜蒼白着一張臉,勉強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然而…。.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夏夜只感覺一股前所未有的黑暗朝她傾覆而來,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見紀初芙用她那尖銳高亢的嗓音地叫着她的名字。
意識陷入了一片黑色的混沌,唯一可以辨認的,是一雙含笑的眼眸,以及溫柔的笑意。
不應該的…。
爲什麼她想起的人不是老公,而是…。
夏夜徹底失去了知覺。
“喂!夏夜!喂!搞什麼啊!你不要裝死嚇人啊!”
紀初芙蹙着眉心,伸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夏夜,直覺她是在耍着她玩!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車裡的薛冰瑩聽見動靜,忙下車過來看個究竟。
下車後,被躺在地上昏迷了的夏夜給嚇了一跳。
“天哪……初芙,你……你對她做了什麼了嗎?”
薛冰瑩慌亂地拍着受到驚嚇的紀初芙的手臂,臉色慘白。
“我…。我哪裡有做了什麼啊!開玩笑,她是警局身手最厲害的女警司哎!很多男督察都不是她的對手,不要說是從來沒有過訓練的我了!就算是我想要對她做什麼也不可能吧!”
她最多也只是說了什麼而已!
當然,這句話紀初芙是絕對不會對薛冰瑩說的。
“我們快點走!她現在可是懷有身孕,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賴到我們的頭上怎麼辦!快點走!”
穿着高跟鞋的紀初芙拉着薛冰瑩就走。
“可是……可是……”
薛冰瑩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大小姐,要她見死不救,她的良心還是有些不安。
被紀初芙強行拖着上車的她頻頻地回過頭來張望,雨幕裡,夏夜像個紙娃娃一樣地躺在溼漉漉的地面上,一動也不動。
坐進車子裡,良心不安的薛冰瑩握住正在啓動發動機的紀初芙的手臂勸道,“初芙,我們還是帶她去下醫院檢查下比較好。萬一出了什麼事,一屍兩命的責任我們更加承擔不起啊!”
“說什麼蠢話!她可是個女警司,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你認爲他們組的組員不會替她出頭嗎?到時候一查,查到我們的頭上……”
“可是我們什麼都做啊……”
薛冰瑩着急地打斷紀初芙的話。就算警方查到她們的頭上,人又不是她們傷的,也不是她們推的,不能把責任歸咎到她們的身上吧?
她們又沒用對夏夜動手,是她自己…。
等等,難道是初芙撒謊?
“初芙,是不是你對夏夜做了什麼?所以她纔會昏倒?!”
“沒有!我說了沒有!要送去醫院你去,反正我是不去。你看着辦吧。”
紀初芙把才發動的車子給熄火,轉頭瞪着薛冰瑩,讓她自己抉擇。
“不……不行。我還是得下去看看。不然這輩子我都會良心不好!不好意思,初芙。”
在紀初芙陰鷙目光的狠瞪下,薛冰瑩還是選擇下了車。
車門一關上,紀初芙的紅色跑車很快就絕塵而去。
望着火紅跑車像團火焰一樣地消失在霓虹的車燈隊伍裡,薛冰瑩痛心地搖了搖頭。
夏夜怎麼說都是初芙的親表妹啊,怎麼可以…。
薛冰瑩擡頭,不遠處,她看見皇甫烈在酒店門口四下環顧,似乎在找什麼人。
視線對上躺在地上的夏夜,薛冰瑩很快就反應過來。
“皇甫少將!”
她朝皇甫烈大聲疾呼,誇張地揮動着手臂以引起他的注意。
聽見聲音的皇甫烈很快就看見就在門口停車場的那一頭薛冰瑩在叫他。
視力極佳的他看見躺在地上的熟悉身影,神情一變,立即加快腳步。
跑近了,皇甫烈二話不說的抱起渾身溼漉漉的夏夜朝自己的路虎車走去。
“薛小姐,如果沒事,能請你也一起來一下嗎?有些事我還需要像你確認一下。”
“不是我推倒的她!”
薛冰瑩小跑地跟在皇甫烈的後頭,趕緊爲自己解釋。
“我知道。你先別緊張。要一起上車嗎?”
他相信以夜兒的身手,紀初芙和薛冰瑩兩個人並不能拿她怎麼樣,她會昏倒,絕對是別的原因。只是詳細情況,他還是需要和薛冰瑩瞭解一下。
“嗯。好。”
爲了替自己洗刷清白,薛冰瑩決定還是跟皇甫烈一起上一趟醫院。
——華麗麗滴分界線——
大大的紅色字體“手術中”灼熱了在走廊上等待結果的皇甫烈的心。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等待的時間是這麼難熬,這麼漫長的。
“皇甫少將…。您先坐一會兒好了,醫生會盡力搶救夏夜的,你這樣着急也沒有用啊!”
薛冰瑩見皇甫烈焦急的在走廊上走來走去,出聲勸道。
也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爲什麼她總覺得夏夜和這個皇甫少將之間,不像是初芙說的那樣,只是夏夜一個人在單相思呢?
但是,如果他們是兩情相悅…。
爲什麼夏夜又會嫁給表哥?
就在薛冰瑩爲皇甫烈過於激動的表現感到困惑時,終於,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手術室的紅色字體轉暗,接着從手術室裡走出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亦揚,怎麼樣?夜兒還好嗎?”
就算項亦揚穿着統一的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皇甫烈還是一眼就從幾個醫生當中認出隨後走出來的那個高大身影就是項亦揚。
轉過頭,皇甫烈對坐在長排椅上的薛冰瑩匆忙地說了句,“請薛小姐在這裡等一下。”之後,就忙迎了上去。
項亦揚摘下口罩,輕舒了口氣,揮手讓那些醫生先下去休息。
待醫生們都散去之後,他把皇甫烈拉到一旁,皺起濃眉問道,“夜子的情況不是很樂觀。烈,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夜子是不是受過比較重的傷?”
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對他們上次在c市遭遇到鬼宿門的人襲擊的事情還記憶猶新的皇甫烈當即點頭,回道,“有。上個月在c市,我們曾受到鬼宿門的人襲擊,夜兒被鬼宿門用來威脅我,受了點傷。當時由於條件有限,我對她的傷口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下。之後又因爲部隊有事,沒有和她一起回來。我特地交代過她回來之後要找你再複診下……難道……難道那個笨女人她?”
“有這回事?該死!夜子肯定是以爲外傷好了,就沒有把這傷勢放在心裡!”
項亦揚的面色有些沉重。
“內傷很嚴重嗎?”
皇甫烈急切地望着項亦揚,心臟不受控制地緊縮了一下。笨女人的肚子裡還有條小生命,要是…。
“內傷本來不是很嚴重,只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就可以。問題是她沒有及時地進行調理,多少爲身體的健康埋下了隱患。懷孕又是對母體和寶寶的健康程度要求很高,她在身體沒有好全的情況下就受孕,對胎兒的成長肯定會有影響。這次又是被雨淋了一下,有點感冒。偏偏感冒藥什麼的也不能亂服。加上服用了移情藥劑,時不時地會頭痛,母體的情緒不穩直接影響到胎兒的發育……要不是這次你送醫院及時,隨時都有流產的可能。”
一句話,就是要是現在夏夜沒有懷孕,那麼這些都會是小問題。只是現在她的肚子裡有條小生命在孕育,情況便截然不同。
該死!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調理好?”
皇甫烈的手搭在項亦揚的手臂上,下意識地施加力氣,顯示他此刻緊張的心情。
“有是有。只是,你知道的,懷孕有很多藥物不能服用。她的內傷現在根本沒辦法治療,只好把她先養胖一點,母體的抵抗力上去了,胎兒在胎盤裡自然會穩定許多。只是,不可避免的還是會有先兆性流產的風險。所以你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項亦揚儘可能地用比較通俗的語言和皇甫烈做簡要的闡述,面色凝重。
他知道烈對他們第二個孩子的平安出生寄予了多少的厚望。
烈是那麼地想要看着寶寶出生,然後一天天地長大,以彌補這八年來他從未參與過小遇的成長的這種缺憾。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
“亦揚…。如果……如果大人和小孩之間非得要失去一個……我……”
比起未出生的孩子,皇甫烈更在意的是躺在病牀上的夏夜。
“說什麼話!現在說這些還言之尚早!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盡量保你們大小平安的。只是這段時間夜子真的需要好好休息,最好是警局都不要去了,安排住院吧。我教你,由你定期來給她做產檢。”
項亦揚拍了拍皇甫烈搭在他手臂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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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可以去看看她了嗎?”
皇甫烈擔憂地望了眼急診室。
“當然可以。現在醫護人員應該是推她到vip病房了,這個時候她應該也醒了。我陪你去看下她。”
“對不起,亦揚。我想一個人陪陪她……薛小姐那邊……你幫我和她說下不好意思,讓她先回去好了,還有,夜兒住院的事,要她先暫時不要和顧泯付說。反正顧泯付對夜兒也沒有感情,你等會兒讓淘子打個電話去顧家,就說夜兒在你們家小住一段時間好了。”
他現在亟欲想要見到笨女人,他需要親眼看見她平安無事,他的心才能夠落地。
“好。我明白。”
項亦揚善解人意地拍了下皇甫烈的肩膀,告訴她夏夜所在病房的位置。然後返身去和角落裡好奇他們在講些什麼,又沒好意思過來打斷他們的薛冰瑩,轉達皇甫烈的話。
薛冰瑩或許傲慢無禮,但絕對不會蠻橫不講理。她聽了項亦揚的傳達之後,也明白身爲她的朋友皇甫烈護擔心的心情。
就算不明白爲什麼要瞞住表哥夏夜住院的事情,對插手別人夫妻之間的事沒什麼興趣的她也當下答應了項亦揚的要求。
——華麗麗滴分界線——
沒有血色的蒼白臉龐,乾燥的嘴脣,無一不昭告着主人的虛弱。
皇甫烈輕推開病房的房門,看見的就是夏夜側着臉,雙手放在被單之外,靠着牀櫃,坐在病牀上看向窗外發呆的情形。
夏夜住院時溼漉漉的衣服已經被醫護人員所換下,現在的她穿着醫院統一的病服,看上去還真的很是虛弱的樣子。
皇甫烈無法確定雙向來晶璨的雙眸此刻是不是也晶璨依舊,只是莫名地感覺得到此刻得她看上去彷彿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哎…。
一定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纔會有這種無稽的想法。
輕搖了搖頭,皇甫烈側坐到夏夜病牀的牀沿,大掌關切地覆上她的額頭,“感覺好點了嗎?”
夏夜緩緩地轉過頭,雙眸泛着一層霧氣,像是在看他,目光又像是越過了他,沒有着落的點。
她是不是幻想過度?昏迷前想着的是這張臉,醒來後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眼前的還是這張臉?
“怎麼不說話?是頭還疼得厲害麼?”
額頭沒有發燒,溫度正常,皇甫烈垂下手,凝視着她輕蹙的秀眉。
有觸感!不是幻覺?
夏夜眨了眨眼睛,確定眼前的俊臉不是幻覺。
眼裡的霧氣散去,夏夜地注視着皇甫烈幽深的雙眸,很認真地問道,“你到底是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哥哥說你是他的朋友,第二次碰面你又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和亦揚關係也很好的樣子。這一次,就連初芙都認得你。既然我身邊的親戚朋友都認識你,按照這樣的情況,那我應該也認識你,或者也見過你纔對。爲什麼我的腦海裡對你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我是誰,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皇甫烈溫柔地將夏夜放置在被單外的手放進被窩裡,擡起頭不答反問。
“當然很重要!”
不假思索的回答,令皇甫烈和夏夜自己均是一愣。
他是誰對她而言重要嗎?
爲什麼她會在第一時間想也沒想地回答說很重要呢?
她和他,前後見面加起來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吧?
太詭異了…。
皇甫烈的目光放柔,嘴角微微上揚,這說明笨女人潛意識裡對他還留有記憶吧?
“夜兒……”
皇甫烈迷人、沙啞地輕喚。
又來了……每次他這麼深情地叫她時,總會讓她有一種錯覺,彷彿她真的是他心愛的人。
不想去糾結心底對皇甫烈的那股熟悉和心動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也不想要聽他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叫她,那樣會擾亂她的心。
夏夜慌亂地甩甩頭,鴕鳥地鑽進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對皇甫烈下起了逐客令。
“我……我累了,我想要休息!皇甫醫生,你請回吧!”
“夜兒…。.”
看着迅速縮回被單裡的夏夜,皇甫烈有些哭笑不得。
在他的面前,她還是保留着從前的習慣。
耍賴兼有些孩子氣…。.
“既然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沒有拆穿她的謊話,他體貼地替她將被角掖好,柔聲開口。
“你……你不走我怎麼休息啊?”
貝齒輕咬下脣,;露出因皇甫烈的動作羞紅的臉,嬌睨坐着不走的男人一眼。
“我看見你睡了,我再走。”
“不用了。我已經打電話給老公了。等會兒他就會過來陪我,你……”
“你說什麼?”
總是俊雅溫和的臉龐覆了層冰雪,皇甫烈瞪着夏夜,咬牙要她再說一遍。
他故意對外人封鎖了她住院的消息,該死的,卻忽略了她會與顧泯付取得聯繫!
瞧出皇甫烈的神色不對,但自認爲自己沒有做出的夏夜不知死活地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老公等會兒就會過來陪我。皇甫先生,我是有老公的人,你這樣……”
“我怎樣,嗯?”
銳利的眼神眯起,皇甫烈俯身逼近躺在牀上的夏夜。
“你……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總之,你快點走啦!不然我老公看見會誤會……唔~”
夏夜陡然地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
尤其是俊顏的主人的薄脣還……還印在她的脣上,舌頭……舌頭滑進來了,噢,天哪…。.
她大腦的氧氣要供給不足了!
“把眼睛閉上!”
身子往上稍稍退離了一些,皇甫烈乘着換氣的空檔命令夏夜把眼睛閉起來。
她瞪得老大的眼睛讓他有一種自己像是在犯罪的錯覺。
好吧…。
照他們目前的關係來看,的確有一點像…。
大腦一片空白!
重獲自由的嘴脣微張,夏夜只看見皇甫烈性感的脣瓣動了動,卻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一副完全呆住的模樣。
皇甫烈微微地嘆了口氣。
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皇甫烈的左手捧住夏夜的後腦勺,右手環上她的腰身,身子下傾,使兩人的身體更加緊密的貼合。
沒有給夏夜多少發呆的時間,在調整了一個舒適的接吻姿勢之後,他的舌頭靈巧的滑入她的口中,纏繞吮吸。
受夠了笨女人不停的在他的面前口口聲聲地叫另一個男人爲老公。
皇甫烈加深了兩個人之間的吻,帶有懲罰性的輕咬夏夜敏感的耳垂,引得夏夜的身子一陣輕顫。
感覺到夏夜身體的變化,男人的嘴角揚起邪肆的弧度。
很好,她的身體還誠實的記得他的每一個親吻,他的每一次挑逗。
他記得耳垂是她最敏感的地帶,每次只要他稍稍挑逗,她就會棄甲投降,嬌喘着對他撒嬌求饒。
憶起每一次她可愛的反應,皇甫烈沿着夏夜小爺、無骨的耳蝸一路舔舐的靈巧舌尖更加煽情地在她的敏感的耳蝸地帶逗留、徘徊。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驚醒了完全沉溺在yu望裡的他,還有夏夜自己。
他退開身子,幽深的雙眸緩緩地眯起,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不敢相信笨女人竟敢會對自己動手。
夏夜也被自己給嚇到了。
她還從來沒有扇過人巴掌…。
她坐起身子,強迫自己挺直腰板,與皇甫烈對視,“你……你這麼看着我幹嘛!我……我是有老公的人!我不會和你道歉的!你快點走,不然……不然我告訴你們董事會,說你,說你對病患下手。”
皇甫烈擡起夏夜的下巴,深如碧潭的星眸望進夏夜慌張的眼裡,“告訴我,我的吻就這麼令你討厭嗎?”
“不……”
不但不討厭,事實上簡直好極了!
先於理智之前,忠誠於心的答案已經從夏夜嫣紅的脣瓣逸出。
眼角瞄到男人偷腥得逞般得意的笑容,夏夜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哦,天哪,她都說了些什麼!
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麼的夏夜亡羊補牢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當然只是徒勞。
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見皇甫烈深邃的眼裡閃爍着別樣的光芒。
“我們……我們這樣是不對的。我是有老公的人……你明白嗎?我愛我的老公,他……他也愛我。所以,所以……”
夏夜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總之,總之請你出去!”
她推拒着皇甫烈,卻在雙手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他結實的胸膛時,像是被火燙到了般地縮了回去,頭顱低垂。
要命!
爲什麼她一碰見他就渾身不對?
難道她的身上真的有一種叫做“水性楊花”的細胞?
不然怎麼會一看見這個連身份她至今都沒弄清楚的皇甫烈,就心跳失序,失誤頻頻呢?
夏夜的雙頰佈滿紅暈,根本沒有勇氣與皇甫烈對視。
這樣手足無措、嬌羞可愛的她,他很是喜歡。
男人低低的笑聲在頭頂響起,夏夜沒能忍住,她擡起眼眸,紅脣微厥,“有什麼好笑的嘛?”
那撒嬌的口吻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怎麼可以用這麼親暱的口吻和一個她才見了單位數的見面次數的,到目前爲止還是相當陌生的男人說話啊!
夏夜徹底被自己打敗。
“呵呵,你的心,不由自主地受到我的吸引是嗎?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趕我走?”
他輕掬她垂在肩際的一撮髮絲,放在鼻尖輕嗅,壞心地欣賞她因他逐漸靠近而濃郁的緋紅。
他的臉離她太近,他的氣息就吹拂在她的脖頸,只要她稍微一轉頭,他們就會吻上!
有了這層意識,夏夜幾乎是僵硬着身子,動也不敢動,她只好維持原來的姿勢,生硬地否認道,“我,我纔沒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說不出來了吧?你明明就是不由自主地被我吸引了,卻懦弱的不敢承認。”
“誰說的!我夏夜向來是敢愛敢……”
她猛地一轉頭,粉脣刷過他漾笑的俊顏。
沒有錯過他眸裡閃爍着的光亮,夏夜生氣地推開皇甫烈,“你故意的?!”
“我故意什麼?”
皇甫烈聳聳肩,假裝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你故意……你故意……”
夏夜故意了半天,也沒有故意出個所以然來。
就算她的臉皮再厚,她也說不出來那種,“你故意讓我親到你”這樣的話來。
夏夜漲紅了臉,別過臉去,索性不再搭理皇甫烈。
真看不出,這皇甫醫生斯斯文文的,還……還挺惡劣的。
“生氣了?”
“哼!”
夏夜掀起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蓋,只是吸取教訓,沒有再趟回去。
不然要是再被強吻,她又無路可退了…。.
哎呀!她都在想些什麼!
難不成她還想要被他吻不成!
“咕嚕嚕……”
不適宜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夏夜的臉紅得更厲害了。
生怕眼前“惡劣”的男人會乘機肆意地取笑她一番。
誰知,皇甫烈只是揉了揉她的頭髮,溫柔地道,“呵呵。餓了吧?想要吃點什麼?我出去買。”
“都…。咕嚕嚕,都可以啦!”
吼!寶寶你就不能給媽咪爭點氣嗎?!
夏夜撫摸着還依舊平坦的肚子,有些氣餒。
連寶寶都這麼不給她面子!
“呵呵。可能是寶寶餓壞了。我去買點營養的小米粥吧!粗心的媽咪。”
輕點夏夜的俏鼻,皇甫烈寵溺地說道。
“你……”
夏夜的嘴脣動了動。
“你想說些什麼?”
皇甫烈又把身子湊近了夏夜一分,以聽清楚她想要說的話。
“你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坐在媽咪躺着的牀上拉!還捱得這麼近,快點離我媽咪遠一點!”
——華麗麗滴分界線——
虛掩的病房房門被人一腳大力的踹開,緊接着生氣的童稚的聲音響起,旋風般的小身影衝到病牀前,卯足力氣拉開皇甫烈。
皇甫烈拎起小傢伙站起身,把他丟在靠牆的沙發上。
不得不說,小東西出現的還真不是時候。
“你臉上的五指山是怎麼回事?”
皇甫遇的身後,秦少游和項亦揚兩人手裡分別提着塑料袋子,並肩走了進來。
看見皇甫烈臉上還殘留的“爪痕”,秦少游挑眉問道。
皇甫烈沒有回答,只是牽扯嘴角,無奈的笑笑。
項亦揚和秦少游兩人立即曖昧的拿餘光瞄向夏夜,夏夜心虛地別開視線,岔開話題,“亦揚,你怎麼也來了?”
“給你們帶吃的啊!你們到現在都沒吃吧?”
項亦揚支開病牀上的懶人桌,打開塑料袋,將裡面的食物一一地擺放整齊。
“知我者,亦揚也。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夏夜眼神泛光的盯着眼前豐盛的食物,擡眸看向項亦揚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不用想也知道好嗎?亦揚去餐廳纔剛點了餐,就接到烈的電話趕回醫院。他和小遇兩個都沒時間吃飯了,你們兩個當然也沒有了。”
秦少游坐在沙發上,便抓住還想要溜到病牀的方向,阻止皇甫烈接近他媽咪的皇甫遇,邊擡頭回答夏夜的問題。
“亦揚你也沒吃?那一起坐下吃好了,坐啊……”
夏夜很大方地讓出足夠的空間,給項亦揚坐。
“呵呵。不用了,起先帶小遇去吃過了。”
項亦揚搖搖頭,走到秦少游的身邊坐下,那個空出來的位置自然歸了皇甫烈。
“喂!我都讓你離媽咪遠點了你聽不見嗎?秦叔叔,你放開我啦!我要……”
“小鬼!哪這麼多事情啊你,暴力女警司是你媽咪,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犯得着活像來抓姦的姦夫一樣嗎?”
秦少游敲了記皇甫遇的腦袋,有着一張妖冶臉蛋的他,吐出的話就沒幾句是文雅的。
“少遊,在孩子面前說話能稍作修飾一下嗎?小遇才八歲……”
皇甫烈很是無奈…。
“來不及了啦!暴力女警司說話也粗魯得很。小傢伙從小在她的薰陶下,早就練就了精鋼不壞之身。是吧,小遇?”
秦少游笑眯眯地捏了一把皇甫遇的臉頰。
如果換做平時,誰捏惡魔寶貝蛋的臉頰,惡魔寶貝蛋絕對會翻臉的。
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
爲了和皇甫烈賭氣,皇甫遇高擡下巴,與秦少游站在統一戰線,“沒錯!我在就習慣了!纔不用你管東管西的呢!哼!”
“小遇!”
夏夜氣得想要下牀教訓沒禮貌的惡魔寶貝蛋,被皇甫烈給攔住。
項亦揚買了很多的東西。
大多數都是營養且利於消化的。
還有清淡、滋補的雞肉粥。
皇甫烈裝着打開雞肉粥的一次性碗的蓋子,對夏夜誘哄道,“先吃點東西吧,乘熱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
她還要教訓小遇那個臭小子哎!
“沒有可是。”
皇甫烈舀了口雞肉粥遞到夏夜的脣畔,霸道地要她吃下。
“我……我可以自己來啦!”
夏夜可沒忽視項亦揚、秦少游兩人投在她和皇甫烈身上的曖昧眼神。
“張嘴。”
“我……”
乘夏夜張嘴說話的空當,皇甫烈送了口雞肉粥進她的嘴裡。
雞肉香韌的嚼勁伴隨粥的清香,馥郁滿齒。
餓了一個晚上的夏夜不再和自己的胃過不去,她壓下羞澀的感覺,享受皇甫烈的“伺候。”
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在蔓延…。
“看來我來的很不是時候?”
原本溫馨、浪漫的氛圍被一陣低沉、冷凝的聲音所驅散。
在看見朝這邊走來的顧泯付時,夏夜的眼睛倏然瞠大,嚥到一半的雞肉粥差點沒噴出來。
“老……老公……”
完了!
正牌老公來抓姦了!她和皇甫醫生兩個人都還在一張牀上,這樣算不算是捉姦在牀啊?
哦,呸,呸,呸,她和皇甫醫生什麼都沒做。
真的什麼都沒做嗎?
他們可是……可是都接吻了呢!要不是她那一巴掌……
唔……
夏夜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還在努力吞嚥那口已然是食不知味的雞肉粥……餘光偷瞄面無表情,看不出心緒的顧民付。
皇甫烈輕拍夏夜的後背,幫她順着氣,擡起頭,冷冷地注視着顧泯付,“你來做什麼?”
“噗……”
夏夜嘴巴里的雞肉粥徹底的噴了出來,她不可置信地扭頭看着臉色不佳的皇甫烈。
心裡冒起一個大大的問好加感嘆號!
有“情夫嫌疑人”對“正牌老公”說話這麼囂張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