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原和顧嵐說了半天的話,就是要顧嵐主動提起這件事。很多時候,一個人對別人的話會有懷疑,主要是對方想盡辦法要自己相信,倘若對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聽的人反而會上心。“不知道什麼樣的證據,秦夫人信服?”
顧嵐很矛盾,她覺得王子原有利用她的嫌疑,可是,她又忍不住相信王子原的話。她始終認爲,女兒的死,是死在熟悉的人手裡,可那個人到底是誰,一直都沒有定論。如果唐利君真的是那個人,那她殺人的動機是什麼?想着想着,顧嵐就想到了綁架案子。
女兒死前,策劃了綁架案,受害者有兩個人,一個是李小姿,一個是藍斯宇。秦蕾和藍斯宇沒有任何恩怨,肯定不是目標,那麼,李小姿呢?想到劉子君,想到王子原和唐利君的恩怨,這些看似沒有交集的平行線,終於交集在一個點上--李小姿。
“李小姿?她們想殺李小姿?”顧嵐喃喃自語,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讓兩個點頭之交的女孩子走在一起,也因爲這個原因,事敗後,唐利君完全有理由殺死秦蕾,爲了達到殺人滅口的目的。
“你很聰明。”王子原沒有親眼看到唐利君殺人,但是,他有九成的把握,人是唐利君殺的。“只有利益衝突的人,纔會想方設法要殺死你的女兒。”
“蠢!她怎麼會這麼蠢啊?”顧嵐完全沒有想到,女兒送掉性命,居然是這個原因。殺人滅口這個道理,她不是親口告訴女兒嗎?當初和陳婷婷合作,事敗後,她就曾經對秦蕾說過,要殺人滅口的。爲什麼秦蕾沒有想到,對方會殺自己滅口呢?
看到眼前淚水漣漣的顧嵐,王子原放下一袋照片,這些全都是他派人跟蹤唐利君拍下的照片,在李小姿綁架前夕,這兩個人曾經密切接觸過。這也是爲什麼王子原無法原諒唐利君的原因。因爲她居然想殺死自己最愛的女人。
王子原知道,自己不必說話,顧嵐會爲自己的女兒找到真相的。
夜幕籠罩大地,幾顆星星散落在天幕上,點綴了夜空。李小姿將屋裡的燈都關上,留下一盞小燈開着,等着劉子君回家。
子夜時分,劉子君纔回到家中,看到屋裡亮起來的燈火,身上的寒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躡手躡腳走進臥室,劉子君看到妻子安詳的睡容,眼神越發溫柔起來。輕輕在妻子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劉子君直起身子,準備去洗澡。
就在這個時候,李小姿伸出一雙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一雙美眸也緩緩睜開,帶着睡意,李小姿輕聲道:“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劉子君低聲回了一句,脣角多了一絲笑意,一隻手不自覺地撫向妻子的頭髮。
“吃過宵夜嗎?”李小姿睜着一雙朦朧的眼睛問道。
劉子君乾脆坐下來,望着李小姿回答了一句:“吃過了,在老宅吃了。”
“老宅那邊怎麼樣?”李小姿忍不住蹙起一雙秀眉,一雙水眸漸漸清明。
“老爺子氣了一會兒,就沒事了。”劉子君跟李小姿大概說了一下。“不過,老爺子的意思是讓我去參加她的婚宴。”
這下子,輪到李小姿錯愕了。“你確定老爺子是這樣說的?”
“嗯。”劉子君剛開始也不相信,摸了摸妻子秀美的臉龐,“他說,他要那些人看到我們的態度。”
“不參加,不就是表明態度嗎?”李小姿糊塗了。
劉子君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回答:“她邀請了不少政界人士,顧家,秦家,還有喬家幾個大家族都會去參加。”
李小姿明白了,劉子君身爲唐利君的表哥,親自去一趟,不會引起其他人特別的想法,只是,他這樣做,真的能和唐利君撇清關係嗎?
似乎看出妻子的擔憂,劉子君摸了摸她的頭,笑着補充道:“我去,就是給他們打一聲招呼,順便,要唐利君明白我們的立場不會變的。”
李小姿知道,所謂的打招呼,就是警告他們不要和唐利君牽扯太深,否則的話,劉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我明白了。可是這樣做,劉家和唐家會不會同時把他們得罪了?”李小姿有幾分擔憂。
劉子君聽懂李小姿的意思,帶着繭子的手輕輕摩挲她細嫩的臉頰。“沒事,有些人,就算不得罪他們,也註定是敵人。”
李小姿想起邱吉爾的名言,莞爾一笑:“這世上,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名利場上註定如此。”劉子君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看透了這一點。“在這個戰場上廝殺,是不需要講情分的。”
李小姿想起自己在職場上的拼殺,心有慼慼焉。有些平時關係很好的同事,也許面對升職或者加薪的誘惑下,也會暗中搞一些動作出來。以前的李小姿不屑理會這些人,覺得這些人也就一些小手段,就跟秋後的螞蚱一樣蹦不了幾天。現在想起來,只能說明那時候的自己不如別人入戲而已。
劉子君撩起李小姿的一縷秀髮,纏在自己的手指尖,眉眼含笑:“你在想什麼?”似乎,他已經習慣了妻子發散的思維。
“我在想,我做人可能不夠努力吧。”李小姿露出一抹嬌憨的笑,美眸閃閃發光。“人家拼死拼活了,就爲了升職加薪,或者在人生的路上做個優勝者,我嘛,還是喜歡輕鬆自在的生活。”
劉子君低頭,性感的脣瓣掠過李小姿的紅脣,留下蜻蜓點水似的一吻。“你做人不夠努力不要緊,我努力就行。”
李小姿的臉騰地一下子燃起一抹火燒雲。惱怒地瞪了劉子君一眼,李小姿嬌嗔:“滿腦子豆腐渣。”
劉子君又是一笑,兩隻大掌悄悄溜進暖被裡,透過睡衣,握住她那一對豐.滿的柔.軟。“那你這裡的豆腐想不想我?”
李小姿沒有想到劉子君會如此流.氓,雙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把甩開他,然後側過身子背對他。“趕緊去洗澡了,我睡覺去了。”
劉子君站起身,帶着一絲揶揄的語氣道:“想要我陪你,早點說嘛,不用客氣的,做老公陪老婆睡覺,天經地義的。“李小姿真的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一句話,怎麼到了劉子君的嘴裡,就成了暗示的話。抄起旁邊的一個枕頭,李小姿就朝着劉子君的方向丟過去。
劉子君接過枕頭,哈哈大笑:“娘子,別心急嘛,相公我很快就來了。”回家時的陰鬱心情散去,現在的劉子君心情大好。
李小姿將自己埋入枕頭中哀嚎。她怎麼嫁了一個悶騷男人?以前看他正經八百的,十足一個正人君子模樣,如今看起來,是她看錯了眼,劉子君就是一個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等劉子君洗完澡,走出來的時候,李小姿已經躺下去睡覺了。劉子君掀開被子的另一邊躺了進去,然後捱到李小姿的身邊,定定地看着李小姿。
果然,沒有多久,李小姿就睜開眼睛,嘟囔道:“你看着我做什麼啊?睡覺啊。”
劉子君露出一絲狡猾的笑容,“沒有服侍好娘子,我怎敢入睡?”
李小姿眨了眨長長的睫毛,眼裡閃過一絲訝然:“是嗎?我還以爲你想着某位傾國傾城的佳人,所以睡不着覺了。”
劉子君一翻身,壓住李小姿,黑眸閃着濃濃的笑意。“我是想着某位傾國傾城的佳人睡不着,誰讓她撇下我當睡美人呢?”
李小姿的脣角劃過一絲笑,白玉般的手臂勾住他,獻上自己的脣:“那,你是吻醒睡美人的王子嗎?”
“我不是什麼王子。”劉子君的黑眸閃過一絲笑,俯身在李小姿的耳邊,一語雙關道:“我是睡美人的騎士。”
李小姿聞言,伸手去推開劉子君。劉子君自然不動如山,一雙手熟練地在妻子最敏gan的部位流連。
這一夜,屋外是寒風肆虐,屋內卻是春意融融……
曙光微露,一抹紅霞染紅了天際。肖麗一夜輾轉難眠,難以入睡。她習慣睡在柔軟的牀上,自然無法在看守所裡硬邦邦的牀上入睡,睜着一雙眼睛,她一直等着天亮。
等天亮了,她又開始盼着律師快點來。昨天,她已經向那些警察坦白交代了,是霍英親手將莊靜推下去了,而她這個目擊者被霍英用生命威脅,只能選擇明哲保身,保持沉默。可惜的是,這段口供再完美,只能讓她逃過謀殺罪,卻不能逃過包庇罪。
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寄託在保釋上,只要給她機會保釋出去,她纔有辦法動用關係,擺脫這個罪名。
“肖麗,你可以走了。”一個女看守員走進來,打開鎖,放肖麗出去。
肖麗帶着幾分忐忑走了出去,就看到陳婷婷和律師站在門外。不知道爲什麼,此時看到陳婷婷,肖麗似乎覺得她異常的親切,對陳婷婷不由自主地就揚起一抹笑:“婷婷,你來了。“陳婷婷看到肖麗臉上的笑容,有幾分不寒而慄,只是,她慣於僞裝,不會輕易卸下自己的面具,乖巧道:“媽,你還好吧?吃了早飯沒有?”
肖麗想起早上送來的硬邦邦跟石頭似的饅頭,還有那一碗看不出米的粥。“我吃不下。”
“肖女士,我們可以走了。”律師低聲在肖麗的身邊道,不喜歡站在這裡寒暄。
肖麗瞥了他一眼,點一點頭,就挽着陳婷婷的手臂走出去。臨出門的時候,肖麗看到了霍英的律師走下車,不禁有幾分愧疚,就急急避開。
誰知道,霍英的律師眼尖,居然一下子就看到了肖麗。“肖女士,你保釋成功了?”
“嗯。”肖麗低着頭,有點忐忑不安。若是她對霍英沒有一絲內疚,那是不可能的,畢竟兩個人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只不過,看到霍英對莊靜的涼薄,肖麗覺得自己明哲保身也沒錯。何況,她現在爲了霍英背上包庇罪。
“恭喜你,肖女士。不過,我有句話想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作爲證人,你所說的每一句,對雙方都很重要。究竟是誤殺,還是謀殺,或者是自衛,這三者有很大的不同。”霍英的律師說了這句話,就匆匆離去。
肖麗望着律師的背影,喃喃自語:“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的證詞會影響到判刑嗎?”
“這得看檢.控方手裡的證據。”肖麗的律師在旁邊補充一句,“如果在沒有有力的證據情況下,你的證詞至關重要。”
肖麗的心,瞬間又活絡起來。“這樣說來,我的罪名也可以打掉,是不是?”
律師低下頭,面有難色:“恐怕有點困難。”畢竟肖麗要推翻之前的供詞,難免給法官留下不誠實的印象。
肖麗聞言,神情驟然變冷了。“你不是律師嗎?難道這點小事,你也辦不好嗎?”
律師有苦難言,他是律師不是上帝,有些事情做不到,有什麼奇怪的。“我們做律師的,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
肖麗嗤笑一聲,眼裡帶着一絲輕蔑:“做律師的,要操守做什麼?有錢不就行了嗎?”
律師聞言,臉色有幾分難看。陳婷婷是個機靈人,見狀,急忙打圓場:“媽,你肚子也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肖麗經過陳婷婷這麼一提醒。馬上想起了一件事。“不行,我要去找一個人,這個人,一定能幫我洗脫罪名的。”
陳婷婷的心咯噔了一下,暗自叫糟。說真的,她是巴不得肖麗一輩子都關在監牢裡,永遠沒有辦法保釋,只是這樣一來,顧錦就會找上門來,把肖麗的財產偷偷轉移走了。這是陳婷婷不願意看到的。
與其便宜了顧錦,不如採取緩兵之計,先把肖麗保釋出來,然後再想盡辦法,用包庇罪送她進去,這就是陳婷婷保釋肖麗的真正目的。等她把肖麗的錢都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後靜悄悄地消失。到時候,顧錦想找她,只怕沒有那麼容易。而肖麗自然在監牢吃免費飯。
只是現在,肖麗說要找關係,把包庇的罪名打掉。假如肖麗做到了,那麼她遠走高飛的夢想就沒有那麼容易實現。“媽,你剛剛從看守所出來,還沒有洗澡,換衣服,這樣去找人家,會不會讓那個人……”
陳婷婷的話,讓肖麗瞬間沉默下來,最後,她鬆口道:“我聽你的。我們先回家。”
陳婷婷鬆了一口氣,和律師告別,就和肖麗一起返回家中。
一打開門,肖麗就去了浴室洗澡,陳婷婷則去了廚房煮一份簡單的西式早餐,然後在肖麗愛喝的牛奶裡下了一粒安眠藥。
肖麗不知情,將牛奶和早餐吃的一乾二淨。等她準備出門的時候,就覺得頭重腳輕,無法行動。陳婷婷急忙扶着她回了臥室,擔憂道:“媽,你是不是不舒服?”
肖麗點了點頭,躺在牀上,聞着熟悉的味道,越發想睡覺。“可能昨晚沒有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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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婷婷又倒了一杯溫水,迅速放了一粒安眠藥進去。“媽,我看你先休息一天,等精神好一點,你再去找那個人也不遲。”
說着,陳婷婷扶起肖麗,將水喂到她嘴裡。肖麗喝完水,完全昏睡過去。陳婷婷冷笑一聲,開始在她的屋子裡搜索一番。
一個小時後,陳婷婷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走出門,順手將門反鎖,不讓肖麗有機會走出去。
驅車到了皇冠公司,陳婷婷沒有經過通報,直接乘電梯上頂樓找顧錦。
在顧錦的辦公室裡,沈曼百無聊賴地翻着手上的雜誌,等着顧錦開會回來。陳婷婷一進去,剛好和沈曼打了一個照面。
沈曼看到陳婷婷的一瞬間,眼裡就散發出一抹敵意。前些日子,她無意中聽到的一些流言,讓她對陳婷婷重視起來。“陳婷婷,你怎麼這麼沒禮貌?進人家的辦公室,怎麼不事先敲門?”
陳婷婷望着沈曼,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什麼叫做胸大沒腦,眼前的沈曼就是最好的例子。“不好意思,我每次來,都不需要敲門進來,顧總也沒說我什麼啊。”
兩個女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上,迸出激烈的火花。沈曼慢慢站起身,走到陳婷婷的面前轉了一圈:“有些女人就是下賤,明知道男人有家室了,還送上門來被人玩。”
陳婷婷的脣角一勾,媚眼一拋。“沒辦法,誰讓那些所謂的正室跟死魚似的,激不起男人的興趣。再說,你是人家的正室嗎?候任的總裁夫人?”
“下賤!”沈曼怒極了,想也不想,就想伸手打人。
陳婷婷又不是那種任人搓圓搓扁的角色,當即伸出手,抓住沈曼的手腕。“你想幹嘛?打人嗎?”
“賤人,快放開我。”沈曼力氣不敵陳婷婷,受制於陳婷婷。
陳婷婷的眼底閃過一絲惡意的笑,狠狠捏了沈曼的手腕,沈曼呼痛,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我看你還敢叫我賤人嗎?”
陳婷婷的語氣十分輕柔,就像和姐妹說話似的。可沈曼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冷戰,後悔自己惹了這麼一個煞星。“陳婷婷,你快放開我。不然的話,我告訴顧錦知道。”
“你想告訴他,就儘管告訴他。”陳婷婷不願意放開沈曼的手,這種貓捉老鼠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的。“想要我放開你,可以啊,你叫聲姐姐聽聽。”
沈曼的臉漲得通紅,當然不願意叫陳婷婷姐姐。“你憑什麼?不過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下賤胚子!”
陳婷婷聽到這句話,暴怒,雙眼瞪圓了。“你再說一次……”這是陳婷婷最深的痛處,被父母丟棄的孤兒,無論什麼原因,都無法原諒他們。
沈曼猛地一用力,甩開陳婷婷的手,得意道:“我說你是下賤胚子。”
陳婷婷聞言,剛想用力去推開沈曼,讓沈曼摔倒在地上,恰好看到牆壁上掛着一副玻璃鑲嵌的風景畫,倒映出顧錦的身影,於是,陳婷婷就趕緊退後,假裝害怕。
陳婷婷一退後,沈曼就更加得意了,以爲她怕了自己,就想也不想地甩了陳婷婷一巴掌。這一巴掌,沈曼是用盡力氣的,也因爲她太用力了,慣性作用下,她不由自主地向前撲去。
陳婷婷捂着臉,迅速閃開了。沈曼穿着高跟鞋,就直直往前撲去,摔了一個狗啃泥。沈曼想爬起來,卻發現腰非常痛,就用手撐着自己,想緩一口氣再爬起來。
這個時候,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她的面前,沈曼有點疑惑,順着黑色皮鞋,看到顧錦極爲難看的臉色。想也不想,沈曼馬上出聲討.伐陳婷婷。“錦,那個女人欺負我。”
顧錦冷冷哼了一聲:“是不是地上很涼快?你想多躺一會兒嗎?”
沈曼聞言,心中充滿了委屈,爲什麼顧錦對她如此冷漠,明明自己纔是他的未婚妻,可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似的。
這些日子來,沈曼和顧錦朝夕相對,又經常同牀共枕,她的心漸漸移到了顧錦身上去了。或許顧錦也察覺到這一點,對沈曼越發不在乎了。
沈曼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可痛楚並沒有減緩,反而越來越尖銳了,她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了。陳婷婷見她這樣,就想表現出自己乖巧的一面,趕緊上前去扶沈曼。沈曼氣惱,一把甩開陳婷婷的手,“不用你假好心。”
這話剛出口,沈曼突然間就覺得身體裡有東西往下墜去,然後就感覺到一股溼意充滿了股.間。
離沈曼不遠處的顧錦,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下意識地望向沈曼的下身。果然,一股鮮紅的血,順着沈曼的小腿往下流。沈曼也看到這一幕,驚叫一聲,就昏過去了。幸好陳婷婷眼明手快,扶住了沈曼的身子。
沈曼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小產了。顧錦望着蒼白的沈曼,面無表情地走出病房。這個孩子不是他預期的,只是,來的這樣快,去的也如此匆忙,實在讓他有幾分感慨。
走廊上,陳婷婷侷促不安地站着,生怕顧錦發怒,心裡卻有一絲說不清的竊喜。她恨顧錦,恨不得他斷子絕孫,從此無子送終纔好。
等顧錦走出病房,陳婷婷走上前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有身孕了。”
顧錦冷冷瞥了她一眼,漫不經心道:“你找我有事?”彷彿剛纔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似的。
陳婷婷偷偷望了他一眼,無法從他淡漠的臉上判斷出他的心情。“我今天是爲了肖麗的事情來的。”
“說吧。”顧錦面無表情道。
“肖麗說她有靠山,可以幫她擺脫官司。”這件事,恰恰就是陳婷婷最關心的事情來。到底什麼人如此厲害,手眼通天,可以翻雲覆雨?
顧錦似乎沒有料到這一點,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有意思,這個肖麗居然背後有人。也難怪那個肖麗有恃無恐。”
陳婷婷瞄了顧錦一眼,又添了一句:“我看她的意思,似乎有意把案子定成自衛殺人。”這樣一來,霍英也有可能出獄。
顧錦垂下眼簾。他要的就是霍英和肖麗一起坐牢,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收購計劃順利進行。“她和你說了那個背後的靠山是誰嗎?”
陳婷婷搖頭,也想不出肖麗的背後靠山是誰。“我怕她馬上去找人,就在牛奶裡下藥,讓她昏睡不醒來。”
“做得好。”顧錦誇了陳婷婷一句,就吩咐陳婷婷道:“你回去吧,這件事我心裡有數。”
陳婷婷低着頭離開,顧錦望着她窈窕的背影,一雙黑眸閃過一絲陰霾。
氣溫一天天降下來,寒風凜冽刺骨,光禿禿的樹枝隨着風擺動,發出沙沙沙作響的聲音。
李小姿走進屋,脫下外套交給錢管家,問道:“錢管家,早上好,我媽在嗎?”
證多候心。“夫人在樓上。”錢管家很恭敬地回答。對這個未來的女主人,她已經打心眼裡接受了她。“太太,你要在客廳等,還是上樓找夫人?”
李小姿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上樓找唐敏。“我去樓上等她。”
錢管家聞言,就走開了。
李小姿拾階而上,恰好遇到從樓上走下來的劉老爺子,劉老爺子看到李小姿,就問道:“你今天怎麼來了?你老公呢?”
“爺爺,子君出門辦事了。”李小姿低着頭,儘量表現謙遜的一面,避免和老爺子有衝突,讓劉子君難做。“剛好,媽打電話找我過來陪她。”
劉老爺子掃了後面的錢管家一眼,清了清嗓子,又道:“既然你閒着,就先跟我過來。”
“老爺子。”錢管家擔憂喊了一句,見劉老爺子露出不悅的神情,就急忙補充一句話:“夫人在等太太過去。”
“你去和太太說,小姿在我這邊。”劉老爺子邁開步子,大步流星地往書房走去。李小姿無奈,只好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