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你是我的!
“不,不,我想死!”楚玉簫抽搐自己的手,雙手抱頭:“我沒用,我該死!”
楚玉簫回想到向楚北第一次來救他的情景,那個時候他剛被抓到不久,毒爺並不知道他和向楚北的關係,也並不重視他。毒爺甚至叫人給了他一支槍,如果他受不了精神崩潰,可以成全了自己。
他天真的想,這顆子彈,他會用在毒爺身上,可那之後他連毒爺的影子都沒見着。他被扔回了雲南,每天只有一個人給他準備飯和毒品,幾個人遠遠的看着他!
這個時候向楚北找到他了,他看着向楚北焦急而充滿活力的臉,他想到自己每天在水裡看見的自己的臉,他徹底明白了,他是個廢人,他廢了!
向楚北要強行帶他走,他能回去面對誰,他沒臉面對任何人,他不走!
那一顆爲他自己準備的子彈,最終給了向楚北,他心痛,卻不後悔!他寧願爛在這裡,也不要回去面對他父親和向家那些老人!
毒爺知道他和向楚北的關係後,再也沒有給他任何能自殺的機會,他被毒品摧殘得一點一點的失去了所有意志!
他沒用,他還是向楚北一手帶出來的人,就這樣毀了!
“阿簫,阿簫,你有用,你是我們的好弟弟,別哭,別哭,有晴姐在,沒人能傷害你,沒人能!”秦晴跪起來,抱住楚玉簫,眼淚無聲的往下掉。
“晴姐,晴姐……”楚玉簫開始小聲的抽泣,像個迷失的孩子突然看到了親人。
“乖,乖……”
秦晴擡手抹掉眼淚,這個時候她要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強,不然她和楚玉簫只會死在這個毒窟裡。
秦晴擡起頭,看着一片綠色的樹林,阿楚,阿楚,帶走楚玉簫,求你快來!
秦晴哄了楚玉簫很久,兩人才平靜下來坐在竹樓上,一起晃動着雙腳,閒聊。
“晴姐,你不該留我在身邊,我會,傷害你的。”楚玉簫想想,自己要是毒癮犯了,就像個瘋子,完全沒有理智。
秦晴擡手摸摸他的腦袋:“我相信你可以控制自己,阿簫,你難道忘了我們在軍營裡接受的訓練?”
“我都記得,可沒用的,晴姐,這些年的部隊生活,阿楚把我保護得太好,我成了廢人,輕鬆被擒,他們每天給我注射……”
“別說了,阿簫,別說了,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想了,咱都別想那些了,好嗎,往前看。”秦曉抱住楚玉簫,擡手抹淚。
這些她怎麼不知道,從小跟在部隊裡就聽說過這樣的故事,毒梟們以摧殘被捕軍人的意志爲樂,看着他們一點一點的消沉,且每天嚴防死守,不給他們任何自盡自殘的機會。
“阿簫,忘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有兒子了呢,宋子妤替你生了個兒子,他們母子都挺好的,就是怪想你的。”秦晴想,讓他看到希望總是好的。
楚玉簫低下頭,搖頭:“我不配有兒子!”
“你配的,別這樣,阿簫,想想未來,你和宋子妤牽着自己的兒子在郊外野餐,兒子騎在你脖子上玩鬧,多美好的生活,是不是,你看見了嗎?”
楚玉簫幻想着秦晴描述的場景,一切都那麼美好,在他構築的畫面裡,有秦晴,有向楚北,有他們的兒子,管他叫叔叔,要叔叔教他射擊。
太美好了,所以不會是真實的!
“晴姐,你會爲楚少生兒子嗎?”他問,滿眼期待。
“會,並且已經生了!”她坦白,這件事她連向楚北都沒告訴,她嘆息:“可惜小寶有些自閉,我怕阿楚接受不了。”
“你沒告訴他嗎?”
秦晴擡頭,秋風吹起她的長髮,她擡手攏了攏,有些落寞。如果她就這樣死了,向楚北永遠也不知道小寶的存在,小寶會不會永遠也見不着爸爸了,她後悔了,不該瞞着向楚北!
小寶,秦晴的心很疼,他那樣黏她,這幾天她不在,也不知道那孩子會哭成什麼樣子,有沒有好好吃飯?
“他不會介意的,只要你和他的孩子,他都會喜歡!”楚玉簫反過來安慰秦晴:“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知道他是怎麼對你的?”
“我知道,越在意越害怕失去,阿簫,你明白嗎?”
“我明白!”楚玉簫看着她的側臉。
他怎麼可能不明白,他在意她那麼多年,在意得只想以弟弟的身份待在她身邊,因爲他怕一揭露心思,他就會立刻失去她,連站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
“哎……”秦晴嘆息,站起來衝着樹林大叫:“去你媽的!”
這一聲震得林子裡的鳥兒都飛散了,震得周圍巡邏的毒爺的人紛紛緊張的握緊手裡的武器。而毒爺,只是在房間裡躺在吊牀上輕笑,他還以爲她一點都不緊張呢,這不,發泄情緒呢吧。
“心情好多了!”秦晴淺笑,轉過身看楚玉簫,然後愣住。
“阿簫,阿簫,你怎麼了,你堅持住!”
“走開,晴姐你走開。”楚玉簫看着渾身發抖,面色蒼白,連嘴脣都泛白了。
秦晴愕然,他毒癮犯了!
楚玉簫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趔趄着走進屋裡,然後順手關門。秦晴趕忙抵住快要被關上門,然後自己撞開門,進去。
“阿簫,別怕,有我在!”秦晴開始在屋子裡尋找可以用上的東西。
她不能讓楚玉簫這樣痛苦,她要做一個低壓電路,可以電暈他讓他脫離痛苦,又能不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
“給我藥,給我藥!”楚玉簫撞上窗戶,面目猙獰的看着外面,大叫:“我要藥!”
“阿簫,堅持一下,我……啊!”
秦晴一邊搗鼓,一邊回頭安慰楚玉簫,誰知道楚玉簫過來,一把就揪住她的頭髮,擰着她的頭就往牆上撞。
“都是你,都是你!”楚玉簫瘋了一般怒吼。
“阿簫!”秦晴大喝一聲。
楚玉簫一愣,似乎有一瞬的回神,看着自己手下的秦晴,頭髮被他扯得散亂,紅了眼眶。他趕忙放開她,往後退,他剛剛做了什麼!
“晴姐,你走,你,走!”楚玉簫大吼:“給我藥,我快死了,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