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鐵拳打的頭暈目眩的,下一秒,季沉的拳頭再一次落在他的身上。
跟暴風雨的雨點似的。
容恆被打的渾身都在痛,可他就是一言不發,任由季沉發泄。
“說,喬喬在哪裡?”
季沉突然停止了單方面的毆打,從腰間掏出自己的配槍,抵在容恆的腦袋上。
容恆仰起頭,毫無畏懼,“如果你要開槍的話,下一個坐牢的人就是你。”
“你真以爲我不敢開槍嗎?”
“有種就開槍,少廢話了。”
季沉眯起眸,淡淡道:“好,很好!容恆,你也是部隊裡出來的人,我知道你是個硬漢子,我不殺你,我也沒資格殺你,但我有資格對付關氏集團,我也有這個能力讓關家一蹶不起,讓你們容家徹底在江州消失!”
容恆一聽這話,臉色狠狠一變。
“還是不願意說嗎?”
季沉當着容恆的面掏出手機,打給了楊天辰,“天辰,我這邊有個案子,關果凌是主犯,你給我把她抓了,把關家封了。”
他開的是免提,只要容恆聽到楊天辰的話,就會相信楊天辰是真的在江州了。
“什麼?我剛下飛機你就讓我去抓人?”楊天辰驚愕道,“怎麼突然有個案子了?對了,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辦案!關果凌是主犯,如果她逃掉的話,我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
“好,我這就去關家!”
“等等!”容恆突然大聲叫道,“我說,我說!我把楊樂喬丟在了子午河裡。”
子午河?
季沉的臉色一沉,周身都瀰漫出騰騰的殺氣。
電話那邊也響起了楊天辰震驚的驚呼,“子午河?三妹被人丟到了子午河?”
“特麼的,是誰幹的?季沉,這是誰幹的,老子要殺了他!”
電話沒有掛,楊天辰顯然也聽到了這個讓人震驚、腿軟的消息。
季沉一字一句,語氣冷冽如刀,對着電話道:“立刻逮捕關果凌!”
“關果凌?好,我這就去!”
楊天辰顯然也是氣的狠了,二話不說掛了電話就往關家去了。
“季沉,我都已經說了,你爲什麼還要針對關家?你爲什麼還要針對她?”
季沉走到容恆的面前,手中的槍狠狠抵着容恆的腦袋,“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很想一槍崩了你,容恆,如果喬喬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一定讓關家和容家陪葬!”
語罷,他狠狠一腳,踢在容恆的胸口,容恆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涌,眼前一黑。
“把他帶回去,看好了!”
“是!”
一排排的警車停在子午河邊,不斷地有工作人員下去打撈,可子午河的河水如此湍急,就算是穿着保護衣和救生圈的人都不敢在下面久待,何況是被人裝在麻布袋裡丟下去的人了。
可沒人敢說一句下面的人或許已經死了,因爲大家看到站在河邊,目光深沉、周身瀰漫着駭人的寒氣和殺氣的男人,滿腦子的壓迫感和懼怕。
不少人都知道這是江州第一少將季沉。
他要找的人,就是他的妻子楊樂喬。
就在季沉不顧一切、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找到樂喬的時候,楊家也炸開了。
“樂喬丫頭她……被人丟進了子午河?”
童心虞正好也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刷的變白。
“怎麼會這樣?子午河可是帝都最危險、最湍急的河流啊,當初防洪的時候還建造了很高的堤壩,三妹怎麼會被人丟到那個地方呢?”
“謀殺!”楊建國吐出這兩個字,蒼老的臉龐在瞬間蒼老了十多歲。
他的頭髮早已花白,這個時候,一雙睿智的雙眼幾乎失去了光澤,看起來就像是即將凋零的落葉。
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楊程顯和樂喬。
可現在,他們一個早早的英年早逝,一個卻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不,這不可能的,這不可能!
越想到楊程顯年輕時候的死,想到乖巧善良的孫女樂喬的悽慘,楊建國的胸口突然氣血洶涌,一口氣提不上來,兩眼一抹黑,吐出了一口血。
“爺爺,爺爺您怎麼了?爺爺!來人啊,爺爺暈倒了!”
這會兒別說楊家已經亂成了一團,就算是江州的季家,也亂了。
季聞一直都比較關注帝都那邊的事情,因此在樂喬一出事之後,季沉從監獄裡出來,他就已經知道了。
文欣兒並不知道這個消息,她才從方圓家回來,“爸,我剛剛見了小珏和小綿綿、還有小寒他們,他們都長得很快,現在看起來比以前更加機靈了,只是有點想爸爸媽媽。”
“爸?你怎麼了?臉色好像不太對,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爸,要不我給你叫醫生吧,您……”
話沒說完,文欣兒就看到季聞猛地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去了花園裡。
“爸?”
季聞一言不發的去了花園,在平日裡下棋的亭子裡坐着,看起來孤零零的,他的嘴裡不斷地念叨着什麼,好像是在後悔。
文欣兒站在玻璃窗邊,遠遠的看着季聞的側臉,在他的臉頰上,緩緩滑過一滴眼淚。
文欣兒的心裡抽搐了一下。
她嫁到季家這麼多年,只看到過季聞嚴肅、凜然、威嚴的一面,只看到他慈愛、睿智、冷靜的一面,從來沒有見到他流過眼淚。
他總是教導季沉,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今天他……爲什麼哭了?
難道是發生什麼傷心的事情了嗎?
可是,孫子孫女們都好好的,季光也好好的,季沉……
難道是季沉?
文欣兒的心口陡然一抽。
不行,她要打電話問問季光,是不是季沉出事了。
文欣兒趕緊上了樓,給季光打電話,當她知道出事的不是季沉,而是樂喬時,她也失聲哭了出來。
花園裡,季聞的手不斷地撫摸着桌子上的棋盤,想起樂喬陪自己下棋的乖巧模樣,想起她和三個孩子一起鬨自己開心的場景,他的心裡產生了無數的愧疚和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