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醫生,安小念回到大廳。
見老安的臉色很差,她走到他身旁的位置坐下。
這會兒子,大廳裡只有他們兩人,空蕩蕩的家裡,顯得十分安靜。
“爲什麼不願意去醫院接受化療?”
安小念看着他那張愈漸消瘦的臉,直接了當地問了出來。
“我自己有分寸。”
安震清的聲音有些虛弱,想起今天的檢查單,又不禁暗自苦笑。
他沒有多少時間了,病情惡化極快,他好多事情沒做。
化療?
他害怕化療後他的腦子就不清醒,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剩下的時間裡,一分一秒,他都不想浪費。
“老安,如果你再這樣下去的話,你一定……”
“我一定會死。”
安震清苦笑着打斷了安小念的話,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身體,或許,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無法逃脫。
“老安,你不能放棄你自己,你要是死了,我跟媽媽怎麼辦?”
安小念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安震清,鼻子一酸,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安震清揉了揉她的腦袋,慈愛地一笑。
蒼白無力。
“在死之前,我會爲你們做完所有的事。”
包括,把你們送到那個人身邊。
“老安……”
喉嚨像是被什麼噎住一樣,安小念再也說不出話來。
她淚眼婆娑地望着自己的父親,難過的淚水決堤,再也無法控制。
她怪老安之前對那對母女的偏袒,但即使再埋怨,再怎麼責怪,此刻,她的心裡,有的只是不捨和悲痛。
安震清看着坐在身旁的,自己養育了二十年的孩子,哭得還像個小孩子。
此刻,他內心的某種想法更加強烈。
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所有的計劃,應該加快速度了。
—其實老安真不是壞爸爸—
第二天,因爲要上課,安小念起了個大早。
夜離這個盡職盡責的保鏢,依然準備跟着她。
“我說夜離大哥,我是去學校,你這樣跟着我去,別人還以爲我去炸學校呢。”
夜離一身黑色西裝,板着個臉,面容冷酷,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黑社會呢?
雖然長得帥,但渾身都是殺氣,冷得嚇人。
夜離那好看的眉頭皺起,他長得很像炸學校的人?
長得像恐怖分子?
“安小姐,我的任務是保護你。”
極爲公式化的語氣,古板得不能再古板了。
安小念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會嚇到別人的。”
這纔是主要原因。
夜離悶着沒說話,須臾,低頭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到:“那我在外面等你。”
“可以。”
安小念甜甜地應下,她等的就是這句話。
夜離有些無奈,他怎麼就這麼答應了呢?
安小念去了學校,兩人商量好,夜離在校門外的咖啡館等她。
最近一個月應該是安小念最忙的也是最惱火的一個月。
因爲,考試月來了。
所謂考試月,幾乎是每個大學生的噩夢。
因爲,太TM難熬了。
每天都是背書學習,一個星期自學一門課,還要把所有考點全部背下來。
安小念看着面前的一大摞書,一下子就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