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梟知道她內心的不安。
如果南景有什麼事,她這一輩子,都會活在自責之中。
他將她抱在懷裡,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溫熱的氣息撲打在她的臉頰。
“小乖,他是南景。”有那麼對人守着護着,他當然不會有事。
而且,現在折磨他的人,是他自己。
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能真正走出來。
安小念有些心累地靠在顧廷梟身上,然後牽着他的手:“我們今天晚上,走回去吧?”
顧廷梟捏了捏她那俏挺的鼻子,嘴角慢慢上揚。
“我記得你上一次說要走回去,結果最後,是我把你揹回去的。”
安小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衝他咧嘴笑到:“那是因爲我太困了,今天絕對不會再那樣了。”
說着,安小念便強制性地“拖”着他,兩人出了醫院。
離帝都市中心醫院有條河。
這條河環着帝都而行,在市中心醫院不遠處,每到晚上,河上面都有音樂噴泉表演。
現在已是深秋,夜晚的溫度有些低。
出門前,安小念其實穿得很暖和的,但是現在卻覺得有些冷。
顧廷梟見她雙手環胸,上半身縮在了一起。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
“是你自個兒說要走回去的啊,明天要是感冒了,可別怪我。”
他調侃般的說到,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安小念見他脫了外套,裡面就剩一單薄的t恤,皺眉道:“你把衣服給我了,你不冷麼?”
顧廷梟將她攬進懷裡,低聲在她耳旁說到:“這樣就不冷了。”
安小念癟了癟嘴,雖然表面上對他這樣的油膩情話表現得很是嫌棄。
但是此刻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河上的音樂噴泉是五顏六色的,音樂一響,一股股小的噴泉便從河面上噴了出來。
因爲某種彩色燈光的緣故,噴泉是五顏六色的。
而且,噴泉的範圍很廣,放眼望去,一條河都是五顏六色的噴泉。
很多老人和小孩子這會兒正聚集在河邊,有說話的,有散步的,看起來和諧又美好。
“以前我上小學的時候,這塊兒還沒開發出來,也沒這麼多人。我跟喬希他們,經常跑到河邊來玩兒。但是老安怕我們太調皮,也怕我們出事。就編故事嚇我們,說是這河裡淹死過很多小孩。”
“自那以後,我跟喬希他們就再也沒來這邊玩過了。”
說起來安小念就覺得當時的自己多麼單純好騙。
回想起和喬希他們一起玩兒的時光,內心又有無數的感慨。
顧廷梟沒有插話,而是安靜地聽着她的話。
“吳離川……是怎麼犧牲的?”
她的聲音輕輕的,擡眸,望着他。
顧廷梟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他以爲,她會繼續跟他聊小時候的事。
他有些明白爲什麼她要提議走着回去了。
顧廷梟雙眼看着前方,眸光深邃。
“小乖,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了戰場上,你會怎麼辦?”
“我會跟你一起死。說得好聽一點,叫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