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嬈很不甘心,壯着膽子反問御凌爵,“少主這麼做,難道是因爲喜歡上童天愛了?”
他的目光僵了片刻,爾後側睨她,什麼話也沒說,嘴脣以自然的姿態鬆着,別有一種強烈的寒意。
妖嬈方纔意識到自己犯了個可怕的錯誤,兩人間彷彿變成了一出默劇,一切失聲,整個客廳只剩下她恐懼的心跳,撲通!撲通!
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定定地站立着,握緊拳頭,猩紅色的指甲狠狠嵌入肉裡,像在淌血。
手足無措,惶恐不安。
御凌爵沒有暴怒,只是站了起來,睥睨她,表情冷漠得可怕,陰沉駭人的聲音從他喉嚨中擠出來,“你在質問我?”
“我、我不敢……”
“不敢?”御凌爵一把掐起她的下顎,力道大得恐怖,妖嬈都能聽見自己下顎骨碎裂的聲音。但她不敢躲,躲了,她會死的更慘,她簌簌顫慄,滿眼驚恐。“少主,我……”
她知道御凌爵的手段有多狠辣,即便她跟了他十年,他要殺她,也決不會手軟,眼睛都不眨一下。
以他的能力,在她被季清妍關起來後,不出兩天就能找到她,救她,可他沒有。
對失去利用價值的工具,他從沒有哪怕一絲憐憫。
但她是他從野狗口中搶回來的,是他給了她第二次生命,訓練她成爲一個女特務。
對他,她絕對忠心。就算他讓她死,她也不會有一絲猶豫。
御凌爵掐住她的下顎,指骨用力,帶着一股霸道的氣息,將她整張臉都掐得變形。
她的恐懼,映入他眼裡,他微微眯起瞳孔,像冷血野獸。
“如果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那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只是我的一條走狗,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沒資格質疑我。”他一字一頓,清楚,冰冷,“聽清楚了嗎?”
“是!聽、聽清楚了!”
御凌爵一把甩開她,她倉皇狼狽地退了幾步,只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滾!”
妖嬈落荒而逃。
御凌爵坐回沙發上,拿起一根雪茄,銀刻的打火機口竄動着幽藍色火苗,將他的臉照得愈發陰冷。
他想點雪茄,卻無端心煩,最終並沒有點燃它,而是將它們通通摔出去。
火機摔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圖騰雕刻的‘御’字,刺穿陽光,透出一股寒意。
逃出公寓,妖嬈捂着喉嚨,大口喘息,咳嗽,下巴好痛,都快被掐下來了。剛剛,她真的以爲自己會死在那裡。
眼裡逼出一股尖銳的恨,看來她的猜想是對的,少主真的喜歡上童天愛了。她必須抓緊時間動手,否則就來不及了。
她掏出手機,屏幕上是偷拍童天愛從公寓裡走出來的照片,眼裡閃起妒恨交雜的冷光。
就算她死,也要拉那個賤人一起下地獄!
……
巴黎,早上八點。
龍焰連像往常一樣,早起查看電子郵件。來法國之前,他已經將國內所有事物處理完畢。助理每天通過郵件向他彙報日程,由他做決斷。有需要時,他還會召開視頻會議。
但這天早上,就在他處理完所有郵件後,突然傳入一封匿名郵件。
他打開一看,是童天愛的照片。她剛從一棟高級公寓走出來,行色匆匆,旁邊是御凌爵的照片,右下角時間顯示:早上七點二十!
發郵件的人是想暗示他,她昨晚在御凌爵家過夜?
龍焰連立即派人調查,但ip地址顯示是一家咖啡廳的無線網絡,等他的人趕過去,早已不見發件人的蹤影。
他的眉頭越擰越緊,像只被激怒的黑豹子。
“如果我沒認錯,這個男人是御凌爵?”
季清妍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龍焰連忙合上筆記本。
但,這件事妖嬈之前就和她通過氣,她是刻意來落井下石的,怎麼可能就此罷休。
龍焰連別過臉,聲音裡壓抑着火氣。“你進來之前,怎麼不先敲門?”
“我敲過了,是你沒聽見!更何況,我還拄着柺杖呢,聲音那麼大,你也沒察覺!”她目光幽幽地打量他,“怎麼了?很生氣?”
“沒有!”
“還說沒有,你的臉都快氣歪了!”季清妍涼涼譏諷,“不過本來也沒什麼好生氣的,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你早該習以爲常了!她勾搭的男人,還少嗎?”
“我拍到她和他們隊長約會的照片,你不相信我,相信她。之後她藉着臥底的名義,和景藤那麼親近,你也相信她。這一次呢?”
“你不在,她又勾搭上御凌爵了,還在他家過夜。她都已經做出這種事情了,難道你還相信她?”
“阿焰,你是個有血性的男人,爲什麼對她這麼隱忍?究竟要戴多少頂綠帽子你纔會醒悟!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好人,她就是水性楊花的妓女!”
“夠了!我不准你侮辱她!”龍焰連冷聲警告,眼裡閃動着可怕的怒焰。
一再受挫,季清妍簡直難以忍受,“事到如今,已經證據確鑿,你還維護她?你瘋了嗎?你不會還相信這個賤人吧?”
“是!我相信她!”龍焰連的嗓音裡雖然壓抑着怒火,但語氣很肯定,“因爲她是我老婆!”
丟下這句話,他奪門而出,不顧季清妍在身後喊他。
他快步走到陽臺,狠狠抽了七八根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越抽越心煩。
“媽的!龍焰連爆了句粗口,一腳踹翻了椅子,氣得像在籠子裡暴走的困獸。終於沒能壓制住怒火,給童天愛去了電話。他倒要看看,那個女人還有什麼解釋。
這個時候,是中國時間兩點,童天愛剛剛午休完畢,正要工作,就接到了龍焰連的電話,心裡一喜。“喂!”
聽到她那輕鬆,若無其事的聲音,龍焰連就惱火,咬牙問:“你在幹什麼?”
“當然是工作了!哪像你那麼好命,在法國旅遊!”童天愛想到就酸酸的,“怎麼,不陪你的青梅竹馬,倒想起給我這個棄婦打電話了?她不生氣嗎?”
龍焰連不理會她的調侃,逼問。“你昨晚幹什麼了?”
童天愛嗅出不對勁,但又不敢肯定。猶豫着是否要坦白,但又怕他鑽牛角尖,誤會她,只好隨口騙他,“沒什麼啊,就睡覺啊!”
“在哪睡?”
她喉嚨一顫,“在、在家!”
“哪個家?”
“自、自己家……”
“放屁!”龍焰連一下飈了,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火冒三丈,“你還想騙我!你昨晚明明在御凌爵家過夜!”
她心裡發毛,猛一激靈,“你、你怎麼知道?你派人跟我跟蹤我?”
“我纔不屑做那種事!有人拍到你從他公寓出來的照片,還想抵賴?”
“又是季清妍?”
“你別什麼事都推到妍妍身上,現在是你騙了我!是你揹着我在御凌爵家過夜!”
龍焰連肌肉賁張,像只失控的野獸,額頭上、手臂上全是青筋,看上去猙獰恐怖。
“我和他沒什麼,你聽我解釋……”生怕他誤會,童天愛心急地把昨天的情況一字不漏地解釋了一遍,“……所以,他只是躺在我腿上,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可龍焰連怎麼可能忍受自己心愛的女人和最恨的男人在一起過夜,她還照顧他。聽完她的解釋,他非但沒消氣,反而更火了。
“那種王八蛋,痛死活該,你還管他死活!你他媽腦子堵了、進水了?對那種人施捨同情,當自己是活菩薩嗎?”
“他是很壞,但那種情況,他叫得那麼慘,換誰都會不忍心!”
“去你大爺!換做是我,肯定補兩刀,給他個痛快!什麼不忍心,都他媽藉口!”龍焰連惱得口不擇言,“我看你是捨不得他,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