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嫵媚一笑,眼波流轉,她自然認得來者身份,也明白了他的來意。
她當然不想得罪這位爺,當即擡手整整長髮道:
“大名鼎鼎的秦總果然俊逸非凡,這聲姐姐叫的,不答應都不行了,剛好我也有點事兒,要回去一趟,您就在這裡玩唄,這丫頭花劍耍得不錯,可和您比,別說劍術,單是力氣,明擺着也差了一大截子,秦總可要悠着點哦。”
“承讓了,多謝!”秦洛水抱拳客套道。
“秦總可以先去換衣服,剛剛這局還沒有進行動作解析,請您稍候。”桑紅對秦洛水點頭致歉。
秦洛水邊走邊笑得風騷肆意地擺擺手:“那你們繼續,一定要等我哦!”
桑紅瞧着那傢伙輕快的背影,有些無端牙癢。
“桑紅,這位爺好像是瞧上你了,瞧那笑,呵呵!”那女人也似乎看出來什麼,忍不住調笑着說。
“就我這根豆芽菜?你還真能扯。”
桑紅熟稔地自嘲着按開電腦顯示器,很敬業地回放剛剛的比賽過程,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幫助對方尋找迎擊時的習慣性破綻,那女人也認真,兩人說着,用胳膊比劃着動作,似乎有所收穫。
片刻,秦洛水就抱着頭盔來了,一身英挺得體的擊劍服,襯得他顧盼神飛,風神瀟灑,這廝怎麼穿都有明星範兒。
那女人很知趣地告辭離開。
“請您過來刷新一下電磁記錄。”
桑紅很恭敬地躬身,請秦洛水過去。
拿起感應器對着他身上的鎧甲輸入信息,這樣等比賽結束,就可以清晰地查到對方留在鎧甲上的攻擊數據,力道速度時間,都清清楚楚,以此爲據,確定輸贏,或者用於分析交流。
“桑紅,咱們多熟了,你不用這麼拘謹的,隨便玩一局唄。”秦洛水笑吟吟地站着,隨手挽了個劍花,尋找着手感。
“秦總,這不是拘謹,是嚴肅,拿着劍的選手必須持有的心態。”
桑紅小臉微笑着,標準的客服聲音。
秦洛水瞧着桑紅微笑中刻意保持的疏離,不由凝眉:
“妞兒,咱們倆啥時候說話生分到這份兒上,你對爺有什麼不滿直說好了,別給我來這語言冷暴力!”
桑紅繼續微笑、堪達空姐微笑的標準,繼續說着讓秦洛水幾乎抓狂的話:“在這裡您是貴賓,我是陪練,很榮幸能爲你提供服務。”
說着後退兩步站定,把頭盔戴上,拿着劍走到了賽道中間,站定,持劍的右臂手心向上平伸,直直地指向秦洛水,而後,屈肘,劍身垂直,對着秦洛水致敬。
那動作行雲流水,雍容自然。
秦洛水卻盯着面具後邊的那雙眼睛——淡漠鎮定,波瀾不驚,只是那緊緊地捏着劍柄的纖細手指,指節發白,暴露了她情緒的緊張或者不安。
他心神一凜,她在生氣他嗎?不然,依着她那爽朗的性子,怎麼會這麼彆扭。
“妞兒,你生氣那天我沒有送你離開?
天地良心,我陪着那位主兒,送走他趕回去你已經離開了!”秦洛水陪着笑解釋。
桑紅的動作紋絲不動,心底卻因爲他話中的那個人而怒氣徒生,她在努力忘記,他卻要幫她記起。
“要不,你是生氣我這麼久都沒有來看你?”秦洛水繼續試探道。
桑紅聲音越發溫柔:“請亮劍。”
“妞兒,我真的是一直忙得陀螺一樣,這不今天爲了你填報志願專門來找你了。”
“……”
“是這樣的,咱們之間相互幫助的過程中,多少也有感情的,我琢磨着想幫你一把,可給你錢哪有給你個好前途有意義,這不,B市X軍事學院有我的朋友,這是國家重點,你報了這個志願,我包你一定考上!”
“……”
“妞兒,我已經打好招呼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秦洛水是什麼人,算計人的心思眼珠兒不轉就會有,攻心計、化被動爲主動一貫是他的拿手好戲。
桑紅這次沒有沉默,她收了劍,取下頭盔,很敬業地表示謝意:
“謝了,我的事不勞您費心,你今天來這裡是消遣我的,還是來玩兒劍的?要不,我去請您習慣對練的劍師過來。”
“妞兒,過分了哦!爺今天的姿態多低,見好就收唄!”
秦洛水說完這話,瞧着桑紅冷淡的神色,綻開豔笑:
“妞兒,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不然咱們就來點彩頭好了,打一局,你輸了,志願就按我說的填,小爺是在幫你,絕不會害你;
我要輸了,你儘管提條件,小爺我陪你耍樂子。”
桑紅終於受不了他的厚臉皮,嗤地一聲冷笑:“秦爺這話簡直是無恥無下限,你是這裡的貴賓,最頂尖的劍師陪你練了多少年?
和我這個剛剛入行會玩點子花劍的陪練打賭,虧你說得出口。”
秦洛水瞅了她的神色,原來這妞兒的氣在這裡憋着哪,可是,他一個大男人在那樣的事情之後,估計除了那個人的安慰之外,其他人說什麼都會更傷她。
此刻吃了癟,明白這丫頭是想讓自己讓步,志願的事兒他勢在必得,哪裡肯退讓一分,當即還擊得是滴水不漏:
“嘿嘿,妞兒你這樣說話,就不厚道了,我再怎麼練也是當成休閒健身的,偶爾玩玩而已,頂多會點花架子,撐撐門面;
你就不同了,這麼多年呆在這裡,你把這些當做是顧命的技藝來狠着勁兒地練的,剛剛我瞧你陪那女人練的幾手,說自己是剛入行的都不怕閃了你的牙?”
秦洛水的嘴巴從來都利落,他一貫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最知道什麼話該怎麼說纔對自己有利。
桑紅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