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紅聞言眼睛一瞪:“情人不情人的似乎和你沒關係吧?別那麼一副拈酸嘲弄的模樣,這話輪不到你說,別試圖轉移話題,還是那件事,表態表態,願意我加盟嗎?”
秦青聽桑紅這麼說,不由心底不爽起來,不過自己先出言冒犯,被她搶白也無話可說。
他閉了下眼睛,振振有詞道:
“我管得寬了?輪不到我,好好,桑大小姐,我認了,但合作加盟之類的事情,不是你請我願的嗎,怎麼搞得好像要強姦我——的意志一樣,你憑什麼?”
刻薄話誰不會說,秦青馬上就反擊了回去。
粗魯的標準的男人之間講的詞彙,桑紅被他的話噎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他故意利用停頓讓她誤解話裡的意思,登時讓她聽得紅了小臉,氣得她磨磨牙瞪眼,擡高了腔調:“秦青!”
秦青張張嘴巴,然後又緊緊地抿着,按下習慣性的逗她生氣的衝動,看着她那一副怒極無語的模樣,心下忽然就變得溫柔了,他剋制自己不要和她頂嘴,千辛萬苦地找到她顯然不是爲了氣她噎她的,他耐心地看着桑紅,忽然笑得豔色滿面:
“果然是個‘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傢伙,我說出的話不過就是你的話的翻版,怎麼了,喊這麼大聲,我又沒有耳聾,好了好了,我會考慮的;
不過,你答應我一起去馬特谷附近滑雪的,這個週末就兌現好了,我玩得高興了,自然會讓你也高興的。”
不借助時機要優惠,他就是傻子了,來到這裡十多天了,最多不過和她一起吃吃飯,或者給她充當司機,陪她到處瘋跑拍照,她都沒有安心地陪着他好好玩玩;
他看着都覺得心疼她,每次到一個地方,她就完全把自己隱藏在攝像頭的後邊,頭腦裡充斥的只有如何取景構圖最漂亮,既然兩個人相處的機會不會多,既然他所有的有關愛情的賭注都只有這三個月的期限,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想有點美好的經歷和回憶。
桑紅的大腦隨着他的話,腦海裡出現一片優美的雪景和連綿的山峰,住在甜水鎮卻沒有去馬特谷玩過,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既然馬特谷是一定要去玩的,姑且藉着他提出要求的時機,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如願好了,活着本身就不是服勞役,她不過是做什麼都喜歡全力以赴而已,桑紅自我解嘲。
秦青馬上就樂得笑靨如花:“說定了這個週末哦。”他說完就連忙起身告辭,生怕桑紅再出口反悔。
桑紅看穿了他的心思,抿着嘴偷笑,她也要忙着沖洗照片,就送他離開了。
甜水鎮上的陌生面孔漸漸地多了起來,鎮子邊的那家旅社很快就住滿了,老街狹窄的街道顯得愈發的人跡雜亂。
當然隨之而來的,就是鎮子商鋪的營業旺季。
一年一次的大刀闊斧地宰割遊客的絕好機會,商家當然不會放過。
當然這羣人裡邊,有歐陽清柏送過來的照顧她日常飲食的女特護,這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面色和藹的亞洲婦女,笑容慈祥,眉目間依稀有很熟悉的神色,顯然年輕時也是一個美人,細看那中規中矩的舉止,交談之後,原來是韓國女人,說得一口流暢的韓語。
除了韓國的泡菜壽司之類的,她還做得一手的中國菜,尤其是煲粥,味道好極了。
桑紅那吃什麼吐什麼的奇怪的胃,竟然在她那溫暖的粥的撫慰下,再也不曾嘔吐過,這讓桑紅又驚又喜,從來吃飯時忐忑不安的小胃口,再也不用糾結,自然吃得很歡實。
秦青自然是她家的常客,有時候即便桑紅不在家,秦青也會過去混飯吃,他和那個韓國老女人說說笑笑,等在飯桌邊,讓桑紅的小公寓充滿了家的溫暖。
桑紅有時候晚上回來吃飯,會遇到坐在桌邊等她的秦青和老女人,她總是說不出的溫暖,原來有人在家裡等自己的滋味是這麼美好和幸福。
秦青總是在她回來之後,陪着她多少吃點東西,幫着把廚房收拾乾淨,然後就告辭離開。
桑紅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她知道等人的滋味,對秦青來說,更是顯得委屈,有時候桑紅看着秦青的笑臉,喝着他笑眯眯地捧過來的粥,會覺得這份幸福是偷來的,是不屬於自己的,她憑什麼讓秦青這樣一個世家出身的傲嬌的傢伙,爲她忍受委屈。
她帶着孩子,她明白未婚媽媽的地位和市場,她必須自立自強,婚姻對她來說一直都是牢籠的象徵,她不會讓自己和孩子再一起關在一個男子的管轄領域之內。
她明白現實生活的瑣碎,無論現在他怎麼愛她,怎麼處心積慮地討她歡心,一旦她屬於他,那麼繁瑣的世俗觀念就會隨着相處時間的稠密而顯得重要起來,她不願對任何一個耳鬢廝磨的男子心懷愧疚。
失無所失——就是桑紅現在的處境。
這個漂洋過海來尋找她的傢伙,讓她的心暖暖的,因此,她更覺得珍惜,她不想把他拉入自己那剪不斷理還亂的生活中。
她小心地維護着兩個人的界限,他捧着粥碗遞給她的時候,一點點的手指碰觸,都讓她臉紅心跳,爲了不讓自己受到秦青那無心中帶來的引誘和蠱惑,她不再起身擡手去接他殷勤地笑眯眯地捧過來的粥碗,而是笑嘻嘻地和他說着話,做出其他的忙碌的動作,整理桌上碗筷盤碟的動作,讓他放在她面前的桌上。
女特護只是不動聲色地看着,從來不曾多過一句碎碎念。
秦青從來不是笨人,他看出來桑紅在刻意地保持着距離,失望傷心之餘,依然面不改色、一如既往地那麼做,因爲能不時地看到桑紅對他來說都是一件讓他開心不已的事情。
這天菲爾麗的畫廊舉行拍賣會,桑紅收到邀請,本身不打算去的,知道和這個所謂的師姐打交道的朋友裡。有可能會有她們共同念過的那個大學的資深元老,桑紅覺得她的露面簡直就是自找麻煩。
她怕黃一鶴這個買來的冒名頂替的事情暴露出來。
無奈湯姆克魯斯專門派她過去拍照,順便組稿。
桑紅帶着滿腹的無奈只好去參加了。
拍賣會很熱鬧,聘請的拍賣師也很賣力,雖然只是拍出去了三件藏品,不過以桑紅的眼光來看,她真的看不出那些藏品珍貴在何處。
雖然她承認那些藏品有種讓她喜歡的沉甸甸的時光的味道,但是,花那麼多的錢去買一副畫,那麼珍貴,買回去難道還捨得掛在牆上嗎?還不得存在保險櫃裡,不然被偷了怎麼辦?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秦青陪着桑紅出席拍賣會,菲爾麗看到桑紅自然是異常熱情,她一襲華麗的綠色露肩晚裝,站在那裡就像一個發光體,桑紅只是瞠目結舌地看着偌大的畫廊裡那羣穿着晚禮服的女人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厚厚的防寒服。
她覺得這室內的空調雖然調的溫度不算低,但是,穿成這樣,會不會太美麗動人了?
可是滿室的男男女女,只有她顯得不是那麼入局,就連身邊的秦青也脫去黑色的外套,搭在臂彎上,露出穿在裡邊的漂亮的繫着領結的名貴西服。
看到桑紅進來,不時有熟面孔和她招呼,她都很禮貌地點頭問好。
菲爾麗自然也看到了他們,她當即就搖曳着美麗的長裙,綢緞的厚裙子布料摩擦着發出迷人的啊啊啊的聲音,映襯得綠眸更加的風情萬種,她熱情地迎上來和桑紅擁抱。
桑紅渾身發僵,被動地高高地舉起照相機,四肢僵硬地任她抱了一下,然後,就看到菲爾麗放手了,她後退兩步,手指撩起耳邊特意留下的一縷金色捲髮,多情地瞅着護在桑紅身邊的出類拔萃的秦青。
這男孩一看就知道出身名門,那一身氣質和舉手投足的優雅,顯然不是出身底層的傢伙能有的。
“這位先生顯然就是你那位專門從Y國趕來的男朋友了,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不得不說,你找男朋友的眼光和你拍照的天賦,是與生俱來的,恭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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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麗說話很風趣,秦青彬彬有禮地含笑點頭。
桑紅本想否認的,但是她看看周邊和善地笑着看着她們的傢伙,只好傻乎乎地笑着,不再辯解,任秦青被人當做箭靶,幫她擋着莫名其妙的爛桃花。
她樂得把秦青介紹給菲爾麗認識,自己在人羣裡走來走去,拍攝各種照片,遇到閒暇,也會站在桌邊吃點小甜點,喝杯紅葡萄酒。
很快,她就在畫廊裡看到另一個和她一樣顯得格格不入的傢伙——湯姆克魯斯。
那傢伙顯然是從印刷車間直接出來的,他的身上帶着濃郁的油墨香,穿着很厚的羽絨服,不過,這無損他不可一世的風度。
他目光一掃就看到了主角菲爾麗,然後他又看到了孤零零地站在餐桌邊吃東西的桑紅,他毫不猶豫地過來招呼:
“嗨,黃,看來你拍攝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了不起。”
他的聲音故意不加修飾,粗聲大氣地把細聲交談的客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桑紅的身上,這讓她很不自在。
“額,我在——在等尾聲,再拍一組照片就可以收工了。”桑紅解釋道。
湯姆克魯斯目光一閃,就看到了和菲爾麗身邊的小圈子聊得火熱的秦青,他探手拿過使者端着的一杯紅酒,湊到桑紅的杯子上和她碰杯,藉機對她挑釁:
“那傢伙是不是因爲你懷孕在身,慾求不滿?瞧瞧那招蜂引蝶的模樣,嘖嘖,你真大度。”
桑紅驚愕地擡頭,被他粗魯無禮的話氣得目瞪口呆。
她冷眼瞅着他臉上帶着笑意,看着他遞過來和她碰杯的葡萄酒高酒杯,伸出手指對着他的杯子叮地彈了一下,避過臉,把手中的酒杯放到使者的盤子上,轉身去拿小甜點,不再搭理他。
菲爾麗當然看到了湯姆克魯斯,這個男人對甜水鎮很多未婚女人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無論是一夜情還是結婚對象,他都很值得考慮。
她過來和湯姆克魯斯招呼:“嗨,湯姆,不是說很忙無法過來嗎?能看到你真榮幸。”
伸開胳膊和她擁抱致歉,告訴她自己因爲工作的原因,來得晚了,希望她不要怪罪,然後放開她,讚賞地看看她的衣服:“我的美人,你真漂亮,整個甜水鎮因爲你的到來,儼然就有了春天的氣息。”
說着他溫文爾雅地擡起酒杯和她碰杯,兩個神色曖昧的男女視線交織。
忽然聽到菲爾麗一聲驚叫,衆人聞言都看過去。
只見湯姆克魯斯手裡捏着一個破碎的高腳杯的底座,上邊的杯身已經碎了,他驚訝地看着那碎裂跌落在地毯上的玻璃片,眼睜睜地看着那波光瀲灩的紅色葡萄酒汁竟然灑在了菲爾麗那吸引人的雪白的溝壑之間,浸溼了她的長裙領口。
他連忙脫了身上的羽絨服,幫她掩住了身體:“抱歉,意外事故,弄髒了你漂亮的裙子,明天我會付費讓乾洗店的人過來拿,寶貝,請你上去換一件可以嗎?”
菲爾麗剛剛被他牽引着視線,沒有看清他的動作,但是很久以來,她一直都在對他暗送秋波,他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反應,一看他這麼體貼,當即就轉嗔爲喜,和大家道了歉,然後就轉身去換衣服去了。
湯姆克魯斯目送她的背影消失,這才把目光移向一臉無動於衷的桑紅:“黃,我知道那是你的惡作劇。”
他說着手指做出一個彈的動作。
桑紅回頭對他嫣然一笑,供認不諱:“當然是我,你以爲你有彈指神功嗎?誰讓你亂說話的,你是我的上司,但是這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胡亂說話,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孕婦的性格容易喜怒無常嗎?以後別惹我。”
湯姆克魯斯認真地看着她,笑得很厚顏:“我很喜歡看到你吃醋遷怒的模樣,看來,你對秦青那傢伙比大家想象的還親密嘛!既然那麼在意他,爲什麼無論多晚,都要把他從你那溫暖柔軟的牀上趕出去呢?”
桑紅聽得心頭一驚,她想不到鎮子上的人這麼八卦,秦青進入她的公寓,竟然時時都有人關注,真是鬱悶啊!
“男人嘛,還是要好好地心疼着,凍壞了他,你可就追悔莫及了。”湯姆克魯斯好心好意地提醒她。
那一副瞭然的神色,彷彿秦青在她的公寓裡,兩個人做出什麼苟且之事似的。
桑紅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笑吟吟地說:“多謝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不過秦青和她談話,顯然不是你以爲的調情,他們只是在談什麼生意,聽秦青的意思,似乎菲爾麗要他入股她的畫廊連鎖店,不知道他們談得怎麼樣了,可能秦青是想好好地撫養孩子,他似乎迫不及待地想投資創業,做出點什麼。”
桑紅說着讓自己的神態變得柔和,一副體諒溫柔的神色。
湯姆克魯斯的臉色有些悄然動容:“這是他和你說的?”
桑紅點頭。
“那他有沒有和你說過其他的什麼投資意向?”
湯姆克魯斯狀若不在意地小心翼翼地試探。
桑紅挑眉笑看着他,毫不客氣地說:“當然,他說了購買咱們報社的電子版權的事情,被我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否決,爲什麼?”湯姆克魯斯好奇地問,“我自問這份報紙還是很有價值的,不過是明珠蒙塵,早晚咱們報社要創造輝煌的。”
桑紅抿脣一笑,毫不掩飾地揶揄道:
“是嗎?恐怕這是你的一面之詞吧?
不爲什麼,我只是告訴他,爲《甜水鎮報》賠錢賠精力的事情——我一個人做就夠了,一家人不能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這是哪個著名的投資專家說的話來着?”
桑紅很委婉地反問他。
“呸!”湯姆克魯斯反感地吐了口痰,他當然聽出了桑紅話裡的意思是抱怨他給出的工資太低了,“見鬼的投資專家,說的什麼混蛋理論。”
他的粗魯的談吐和不可一世的姿態,讓桑紅覺得很不好意思。
桑紅很無奈地低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對他抱怨:“唉,可惜,秦青這傢伙的耳根子軟,他並不是那麼聽我的話,誰知道他最後會做出什麼決定呢,想起來這事,我就有些頭痛。”
“我覺得——我覺得他投資咱們報社,沒有什麼風險,認真經營的話,咱們會一起盈利的,你爲什麼執意反對?
是因爲銷量嗎?告訴你實話吧,訂閱量的突飛猛進,有朋友告訴我說,連中國的高級官員都很感興趣。”
湯姆克魯斯忽然覺得有些擔心失去秦青這唯一的一個對電子版權感興趣的客戶。
桑紅心底暗暗吃驚,什麼樣的中國高級官員會對這樣一份無名小報感興趣?
不過,她面上不動聲色:“中國可是離我們很遠哪,暫時的訂閱高潮,不過是藉助着新西部牛仔大賽的東風而已,一旦大賽落幕,這股熱潮退去,怎麼辦?”
湯姆克魯斯看着桑紅認真地說:“所以,我們必須聯手趁此機會把報紙做大,擴大影響,投資都是有風險的,但是,你也不能故意地誇大風險。”
桑紅抿抿脣,不再出聲,似乎在好好地考慮,最後她還是搖搖頭說:“我還是無法相信你描繪的前景,不過,你要是能說服秦青的話,我不再強烈地反對就是了。”
“呵呵,期待我們能合作。”湯姆克魯斯笑着對她低語。
時候不大,秦青就過來了,他很體貼地問桑紅有沒有覺得不舒服,這裡邊的空調溫度太高了,他擔心她煩躁。
湯姆克魯斯對秦青舉舉酒杯,靠近和他熱絡地交談。
桑紅對秦青使了一個眼色搖搖頭,然後轉身又拍了一組照片,然後兩個人就相攜離開了。
一會兒,聚會散了,秦青親密地走在桑紅的身邊:“你剛剛和那傢伙聊什麼呢,那麼投機。”
“呵呵,你剛纔和那傢伙談什麼呢,不是也挺投機的嗎?”桑紅俏皮地反問他。
“你先說,是我先問的。”秦青臉上的喜色掩飾不住。
桑紅垂了眼睛道:
“當然是聊你購買報社的電子版權的事情啊,估計不錯的話,他明天就會約見你談論什麼購買合同的事情,你要考慮好合理的價格,不要讓我們的首批投資成本太高了。”
“啊?你的影響力果然巨大,他和我談的正是這件事,我聽從你的暗示,沒有表現出多麼熱絡的模樣,說說你的技巧,分析一下。”
秦青驚奇地笑道。
桑紅回答道:“這是說話的技巧問題,很多人都很清楚利用無意間的機會來做出有利的心理暗示,很多人對談判桌上的技巧很熟練,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清楚,其實做出決定的瞬間,起作用的往往是無意中留意到的細節;
我不過是告訴他,菲爾麗在努力地試圖拉你入夥而已,嘿嘿!”
“他告訴我明天拿合約過去簽約,順便商量最後的數額。”秦青沒有隱瞞,更沒有掩飾心底的興奮。
“那麼恭喜了,秦青,期待和你聯手,我們將賺來人生的第一桶金。”桑紅的明眸在黑暗裡熠熠生輝。
秦青用力地握住她的手,這樣寒冷的夜,他再也不覺得寒冷,從此後,至少維繫他們之間的除了單薄脆弱的同學戰友情之外,還有這份利害相關的股份和工作。
他知道,其實聯繫人與人之間的最結實的紐帶,要數金錢和利潤,他相信憑着他的努力經營,會讓她感覺到他的才能和可以依賴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