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接下來的半天時間裡,女人沒有再提起。
也因爲擔心女人的介意,顧南爵還是換了主治醫師。
下午,盛芊芊自然是在病房裡陪着他的,只是路途勞頓,她耐不住疲倦還是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顧南爵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完全不顧身體實際情況,將沙發上的女人撈起時才發現女人身子輕飄飄的幾乎沒增什麼重量。
小心翼翼的放到牀上,他也跟着側身擠了上去,就這麼貼着她,不留一絲縫隙。
大抵是記起了前塵往事,他們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氛圍從來都是甜蜜而黏膩,即便是在外面,也都是能摟着絕不牽着,能親着絕不憋着的那種……
而女人在他們的關係中大都是佔據最黏和甜的那個地位,他只需負責哄着捧着就好。
何時捨得讓她這樣難過,哭過呢……
……
十年,她過的很不好吧……
女人最珍貴最重要的十年,他沒有陪她走過……
在那些他看不到的日日夜夜裡,她過的很難吧……
……
盛芊芊大概睡的不沉,意識到自己應當是被男人抱上了牀並被男人抱在了懷裡,畢竟她耳根處全是男人滾燙而濃郁起來的呼吸。
她眼皮動了動,就睜開了眼,她偏個頭臉就碰到了臉,氣息近到交融,“醫生不是說讓你不要隨意下牀,你還這麼抱着我上牀,你是想在巴黎的醫院躺一輩子不打算回去跟我結婚讓我孩子跟別的男人姓嗎?”
胸腔裡迅速掠過密集黏糯的酸脹感,像是被蟲子咬又像是被黃蜂啃噬過,心臟說不上多麼痛,但那種綿綿密密傾巢來襲的感覺讓他爲之動容。
他深眸凝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小臉,粗沉的氣息啞啞的:“芊芊……你是說……”喉嚨滾了滾,即便是已經在剋制情緒了,還是免不得激動和顫抖的,“你原諒我了,是嗎?”
女人在他懷裡動了動,細細長長的睫毛煽動着,口吻淡淡的:“哪那麼容易……我很困,別吵我……”
顧南爵:“……”
他到底是沒有再弄她,任由她像個貓兒般的蜷縮在自己的懷裡,暖烘烘的妥帖着他的心臟,他低首就能清晰看到她素淨白皙的臉上細細的絨毛是那樣根根清楚。
歲月彷彿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仍然同十年前他執行任務時離開那般,青春妍麗,唯一不同的是她多了小女人該有的婉柔嫵媚。
這樣真好!
顧南爵看了她會兒,本以爲睡着的女人卻在這時忽然問,“蘇杭說,十年前你執行任務時因爲我出現的意外?”
“是我自己掉以輕心……”顧南爵低首看着懷裡閉着眼的女人,她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大概是顧忌他身上的傷,所以儘量同他拉開一段距離,“…不要多想。”
盛芊芊睜開眼,手指纏上顧南爵的下巴,眉頭皺皺的,“既然什麼都想起來了,那麼我問你,我給你織的毛衣和手套呢?爲什麼在後來收到你出事的消息後,沒有看到這兩樣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