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門口調整好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折回到樓下。
他單手掐着腰,對在做清掃衛生的林媽道:“林媽,家裡的備用鑰匙,您知道放在哪嗎?”
林媽想了想,道:“噢,從前姑爺在的時候都是放在閣樓的儲藏間,少爺要不您去閣樓的儲藏室找找?”
盛熙修嗯了一聲,讓林媽早點去休息就轉身上樓了。
小閣樓,許久都沒有來過了。
硃紅色的門結了蜘蛛網,向外延伸的觀景臺以及護欄長滿了藤蔓,枝枝蔓蔓的繁複,像一把記憶的格式刷,頃刻間昔年歲月靜好的回憶傾巢來襲。
【哥哥,我要在這陽臺劈一塊地出來,種滿山茶花。】
【兒砸,幫媽的噴水壺拿過來,這盆花都快枯萎了。】
【熙修,過來陪爸下一盤象棋。】
【兒砸,你大姐怎麼還沒回來,你去給她打個電話…】
……
這些說話的人,除了他和大姐,全都不在了。
全都不在了,是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他們的影子了。
血液凝固,身體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他們活生生的生命,一個一個的慘死在記憶中…
他們的不在,統統都跟慕家有關…
盛熙修喉結堵塞的難受,許久才擰開閣樓的門。
撲面的蒙塵,黑暗和清冷,一瞬間將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湮滅。
他在閣樓待了許久,接近凌晨纔拿着鑰匙從裡面出來。
那張仿若神邸的俊美容顏愈發清冷,惟有那雙鳳眼看着溫淡。
…
他來到樓下,打開臥室的門,撲面的寒冷,眉頭瞬間皺起。
他大腦下意識的閃過一個念頭,沒有開暖氣麼?
這個念頭在他目光探向室內空調時,就打消了。
空調開的製冷模式,打的很低很低的那種,他進去就像是墜入隆冬,外面的飄窗也都是開着的。
牀上沒有人,浴室亮着燈,門是開着的,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就那麼呼之欲出…
從他拿起浴巾衝進浴室從冰冷的浴缸裡將渾身都冒着寒氣的女人抱出來,全程不過十秒…
因爲是在家,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針織衫。
他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塊捂不熱的千年玄冰,貼着他的心口,像是能凍僵他的心。
爲什麼要自虐?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生成,下一個念頭跟着產生——爲了徹底擺脫他,才這樣逼他的麼?
後面的這個意識一旦生成,帶給他的震怒以及無奈要強於她自虐的本身。
沒等他開口質疑,他懷裡的女人手指哆嗦的揪了一下他的領口。
估計是她太冷了,乃至於蒼白的脣張了張也就哈出幾口冷氣,沒有聲音。
此時室內的溫度已經被他調整起來,溫度漸漸回升卻沒有一下子達到恆溫的狀態。
顧不上斥責,抱着她一同躺進被子。
進了被子,他便將那帶水的浴巾撤掉,連同自己自己身上的障礙也一併清除。
她太冷!
他強迫她埋入他的心口,他凍的都倒抽一口冷氣。
他一邊用身體給她捂,一邊給她揉搓麻木的小手。
這中間他還抽了空給江繞打了個電話,讓他連夜把季明給找過來,除此之外吩咐林媽去煮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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