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混蛋要幹什麼？”李靜雪也喘着粗氣，把頭探出了卡車外面。
付明並沒有回答她，只是右手舉着g18手槍，左手託着右手腕，瞄準了李向遠的腦袋，慢慢的走了出去。
“李先生，不要那麼激進。你這樣做對大家都不好。我們可以談談。”付明整理了一下心情，微笑又重新掛在了臉上。“別衝動！”
不遠處的曾子光都看呆了，武裝直升機支援已經抵達，上面的機槍機炮早就瞄準了猛虎聯盟的所在位置，一聲令下，就可以把他們完全抹殺，他實在不知道付明爲什麼要冒着危險這樣做。“付明你瘋了，躲起來。”曾子光也端着機槍，從掩體裡走了出來。“015請待命，目標有行動！站在卡車旁邊的是我們的人，不要射擊！”曾子光對着麥克風吼了一句。
雙方都已經停火，傷員躺在地上大吼大叫，國家安全局這裡還算好，倒下的有十幾個人，大多都是傷到了軀幹，只有五六個人被打穿了脖子或者腦袋，連動都不動了。李向遠的猛虎聯盟則是傷亡慘重，一大半僱傭兵都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他們沒有防彈衣，軀幹的槍傷足以致命。
“k！真沒想到啊，在中國走私軍火，你以爲你把我賣了，國安局就會放過你嗎？”李向遠從地上那二十幾顆手雷之中撿起了一顆，握在手裡，另一隻手則是拉住了拉環。“再向前走一步，我保證這個地區都會開花！”
付明嚥了口唾沫，曾子光和李靜雪都快步走到了他的位置，也都擡起手裡的槍，瞄準了李向遠的腦袋。
“我說過，不要再靠近。”李向遠咬了咬牙，拔掉了手裡的拉環，另一隻手捏住了手雷的保險，只要一鬆手，這顆手雷就會被引爆。
“你是傻了還是怎麼？直升機都來了，讓機炮把他們炸成灰就可以，怎麼還出來！”李靜雪在旁邊氣的咬牙切齒，小聲埋怨道。
“我看你纔是傻了！”付明死死的盯住了地面上的那堆手雷。“李先生，一旦你手裡的手雷落到地上，就會跟地面上的那一堆手雷混在一起，想在短時間內找到，是不可能的事。這顆手雷爆炸，會把其他的手雷，都炸的散開，也會引爆其他的手雷。不斷的爆炸，能夠把這二十顆手雷，最遠散佈到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再加上爆炸的範圍，除了這兩臺直升機，我想在場的所有人，大多數都會死在這裡。”付明冷笑着，悄悄的關掉了手槍的保險。
“還真是個如意算盤呢，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死在這裡了。”付明對於這批手雷的威力和特性，是十分了解的，美國的這種破片手雷，混在一起爆炸所造成的步兵傷害，不亞於在方圓一百米內安放地雷。而整個公路的周圍，除了幾輛車，幾棵樹，完全沒有一個像樣的掩體，爆炸的碎片足以消滅大部分還能活動的人。
站在付明身邊的曾子光和李靜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果然是個軍火商啊，k，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李向遠左手捏住手雷，右手抽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付明的腦袋。“來啊，開槍啊，大家都要一起死！”
付明嘴角抽動了一下，“李靜雪，有多少把握打斷他的手。”
李靜雪遲疑了一下，“距離三十米左右，在射程之內。百分百命中。”
“你打，我衝，不能讓那顆手雷在手雷堆裡炸響。”付明咳嗽了一聲，“很抱歉，如果真的要給你理由的話。”付明衝着李向遠大喊了一聲。“那就是，我今天根本不會死在這裡！”
話音剛落，李靜雪果斷的扣動了扳機，子彈呼嘯而過，穿透了李向遠的右手手腕，李向遠手一抖，手雷直接扔到了半空中，付明衝了出去，可是比他還要快一步的，是曾子光。“這是國安局的事，不能讓你送命！”他順手推了一把付明，將他按回了卡車後面，“是死是活，看運氣了！”
曾子光扔掉機槍，大吼着衝了上去，可是幾秒鐘的時間根本跑不了那麼遠，已經失去了安全措施的破片手雷，還是乓噹一聲，落到了地面上那一堆手雷裡。曾子光皺着眉頭閉緊了雙眼，完全沒有猶豫的撲向了那一堆手雷，儘可能的把所有手雷，壓在了自己身子地下。
“這個白癡！”付明把李靜雪也拉回了卡車後面，靜靜的等待着爆炸。
一秒過去，十秒過去，三十秒過去，仍舊沒有半點聲響。“怎麼回事？”付明慢慢探出了腦袋，後面的國安局探員也都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曾子光。
曾子光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閉緊了眼睛，四名的咬着牙齒，“不會太疼的！”可是時間慢慢過去，身子地下的那顆手雷，仍舊沒有爆炸。他也爬了起來，找到了那顆已經被拔掉拉環，也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手雷。“臭的？”他把那顆手雷扔了出去，手雷砸在了遠處一棵大樹的樹幹上，轟的一聲巨響，頓時爆炸。
付明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曾子光，好人命長，老天爺不想讓你死啊！”他嘿嘿的笑了幾聲，“你小子，運氣不是一般的號。這種破片手雷，拔掉拉環還不觸碰引信的概率，幾乎是千分之一！”
曾子光也直起身子，坐了下來，但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他拿起了手槍，對準了李向遠的腦袋。
李向遠扔掉了槍，原本打算要死在這了，可是手雷偏偏沒有在第一時間爆炸，這讓他驚的目瞪口呆，他捂住了右手手腕的傷口，鮮血還順着指縫，不斷的滴到地面上。
“015，你們可以先回去了。國安局會處理現在的一切。我會代表國安局對swat小組做出書面感謝。”曾子光目不轉睛的看着李向遠，國安局調查員也都手持步槍衝了上來，把還能動彈的十幾名猛虎聯盟僱傭兵都控制了起來。
兩架直升機慢慢的離開了這片地區的天空。李靜雪站了起來，向曾子光的方向跑去。付明剛要跟上，卻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衛星電話響起來的聲音。在李向遠挾持他的時候，衛星電話就已經被收走了，此刻場面安靜了下來，鈴聲卻也是聽得到的。
付明跑到了那輛側翻的麪包車前，翻找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老闆……”徐成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力，“宋佳豪沒事，情況已經穩定了……不過……”
“怎麼了？”付明心裡也是心驚膽戰的，好在宋佳豪沒丟了性命，但是聽到了徐成的那個“不過”，心臟猛的提到了嗓子眼，他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袁吉死了。碎片擊中了腿部大動脈，胸口處的彈片雖然被防彈衣擋了下來，但還是震斷了幾根肋骨，插進肺臟。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氣了……”徐成的聲音越來越小，他也已經筋疲力盡了。
“先休息。”付明深深的嘆了口氣，掛掉了電話。最不想要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他盯着曾子光，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
“曾子光，把你的槍給我。”付明還沒等到曾子光回答，就一把奪下了他的手槍。“我很抱歉……”付明不能想象，失去控制的曾子光和國安局調查員，會做出什麼事。
曾子光搖了搖頭，“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看着付明的臉，五官開始扭曲起來。“副局長他……”
付明tian了tian乾裂的嘴脣，“袁吉犧牲了。我很抱歉。”他的聲音很小，但是足以讓附近所有的國家安全局探員聽的很清楚。
“哈哈哈，賺了，賺了，臨死，還拉上了一個副局長，老子也算是賺了。”李向遠喪心病狂的對着天空大笑。
曾子光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是因爲我才死的，死的應該是我，我沒有保護好他……”曾子光上前一步，“給我槍。”
“冷靜！”付明看着曾子光臉上的冷笑，皺緊了眉頭。
曾子光沒有再囉嗦，擡起右拳對着付明的臉就砸了過去，砰的一聲悶響，付明被打倒在地，臉上明顯的腫起了一塊。手槍摔在了地上，曾子光彎下腰，撿了起來，檢查着手槍的情況。
“曾子光，你是個國安局的探員！不是流氓！”李靜雪舉起手槍，瞄着曾子光的手腕。
“李靜雪……算了。”付明揉了揉臉，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個發了瘋的人，誰都阻止不了他，打斷了他的手，他還有腳，打斷了腳，他還有牙齒，還有頭。只要曾子光現在還活着，哪怕是用牙咬，他也會咬斷兇手的脖子。”
李靜雪愣了幾秒鐘，放下了手裡的手槍，她閉上眼睛，背對着曾子光和李向遠。“付明，你說的對。”
國安局的調查員裡，沒有人去阻止曾子光。
“賺了是麼？”曾子光擡着手槍，一步一步的逼近李向遠。
“我已經放下了武器，你敢殺我？”李向遠冷笑着看着曾子光，“來啊，你會被革職，甚至會坐牢，爲了一個已死的人，值得嗎？”但是在曾子光靠近他之後，他才發現，原來曾子光的臉上，也掛着冷笑，那個笑容，可怕的難以形容。
“他救了我的命。如果沒有我的副局長，我現在就不可能站在這裡。革職也好，坐牢也好，哪怕是死了也好，只要能把他換回來。如果說你賺了的話……”曾子光把槍口，頂在了李向遠的腦袋上。
“那我就把你賺到的東西，都拿回來好了！”曾子光微笑着，扣動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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