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趕得及

希望趕得及

這樣過了很久,他在軟椅上閉眸,全身浸透了汗水,虛脫無力,腦海中閃過她的臉來,不由,他笑了,痛苦扭曲成一團的臉倏然展開。再次睜開眼時,如初淡漠,精光閃現,又是人人畏懼的燁少,NK國際的總裁。

屏蔽的世界打開,喧囂聲聲不斷,門外仍然傳來蔣妍的聲音,這次她似乎已經恢復了理智,不再哭哭啼啼,無休止的控訴,而是換了另一種姿態,“燁哥哥,我知道錯了,你不要生我的氣,是我太心急了。可那也是因爲我太愛你,我怕失去你,所以才急於去證明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你是生氣了,我向你保證,我再也不會這麼做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她的口吻卑微,幾乎討好,無論在外面多跋扈,多霸道,對她,她從來就無可奈何。

南宮燁對外面苦苦哀求的聲音自動靜音,拿起電話撥了號碼,一會兒,張媽迴應,“燁先生,你總算打來了。”夏憶丹不讓她打給他,可是張媽可是盼着南宮燁打電話,她也好說明情況。

“是不是她出事了?”低沉的聲音恢復了些許人氣。

“憶丹她沒事。”張媽說,“只是中午停電,到現在一直都不來電,這裡太冷了。”

南宮燁急忙起身,“我很快就來。”

他往外走,拉開了門,蔣妍聽見動靜急忙從房間出來,兩頰還掛着淚珠,可憐兮兮地要撲到他身上,“燁哥哥——”

南宮燁輕易躲過,去房間拿了衣褲,蔣妍眼淚汪汪地問:“燁哥哥,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他拿了衣服就往外走,蔣妍攔着他不讓他走,南宮燁將她撇開,蔣妍踉蹌到一邊,南宮燁急匆匆下樓。

蔣妍衝到樓梯口,一時氣血蓋頂,不顧形象地大喊,“燁哥哥,你要是敢出去找那個狐狸精,我就死給你看。”

南宮燁頓住邁開的腿,眼神凜利地滑過一絲殺意,雖淡,卻沒有逃過一直守在暗中的安潤的眼中,安潤走出來,攔住他的去路,“燁少,小姐她懷了你的孩子,你又何必爲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傷了她的心呢?”

南宮燁徹底怒了,壓下的眸帶着某種寒光,風,在彼此間無聲刮過,“我只說一次,滾開……”

“燁少,小姐她沒有你活不下去,希望……”安潤話沒說完,南宮燁的掌風已經劈臉過來,安潤忙躲開,兩個大男人在廳裡大打出手,蔣妍忙走下幾個臺階,看得心驚膽戰的。

底下的傭人悄悄躲起來不敢活動,大氣都不敢出。

安潤拳腳過招,安潤也是和他實打實地過招,不留一點情面,往日積壓的氣火如今趁機會報復回來。南宮燁拳拳到肉,揮拳如風。

幾招下來,廳子裡噼裡啪啦地砸了好多東西,看得旁邊的人驚心動魄的。安潤的臉也被打歪,吐出幾口血,結果他還沒緩過來,肚子緊接着捱了幾拳,捂着腹部吃力地向後倒退幾步。南宮燁一點都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五指如鉤,極速鉗住他的胳膊,長腿掃過來,安潤徹底被踢飛,整整撞碎一個大花瓶,碎裂的聲音在偌大的大廳裡驚起騷動。

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

南宮燁冷笑一聲,撣撣衣服,邁步走出大門,蔣妍嚇呆了,眸中有一股狂熱的發酵,她不敢再出聲挽留,任由他去。

安潤吃力地爬起來,臉上傷了幾處,又紅又腫,這是他第一次和南宮燁過招,沒想到他這麼深藏不路,功夫底子這麼深厚。

他還真是小看了南宮燁了。

安潤的眸中藏盡了不甘和屈辱。

他羞愧地走近蔣妍,“小姐,是屬下沒用。”

蔣妍半天才晃過神來,神氣地瞥了他一眼,“燁哥哥要是這麼容易被你擒住,那他就不是我的燁哥哥了。你下去上藥吧!”不再多看他一眼,轉身上樓去,沒事人似的,跟剛纔尋死覓活的女人完全兩樣。

她幾乎崇拜地想着剛纔的那一幕,她的燁哥哥真的很優秀,這樣的男人只能是她的。

安潤微微咬牙,剛纔的屈辱又襲來,不由血氣衝上兩頰,也不知是傷得紅||腫,還是羞憤造成的。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丟臉,但是唯獨不可以在小姐面前,他一直都做的很好,唯獨這一次。

他在她的小姐面前輸給了她最心愛的男人。

難堪、屈辱令他羞憤難當,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再也不礙着小姐的眼。

南宮燁先是打了秘書的電話,讓她打電話給城東附近管理那一帶的水電負責人,命令他們必須在半個小時內保證52號住戶來電,林可可辦事一向有效率,老闆的事也從不多問,恭敬地應了一聲就去辦。接着他沒有直接開去夏憶丹那兒,而是先給湜打了電話,他身上還穿着睡袍,渾身上下都是曖昧的味道,旁人一看就會覺得一定是剛纔行了不軌之事的男人。

現在他這一身肯定是不能去見夏憶丹,要不然她一定會對他失望的。

湜很快找了附近的一家星級酒店,他直接把車開到低下停車場,防止狗仔偷拍,謹慎地上了電梯直接去了頂樓的套房裡清洗,把身上留下的那些香||豔的痕跡搓洗乾淨,一點也不能留下。

小樹林深處的白色洋樓這時的確很冷,樹林裡溼氣重,天寒地凍的,連暖氣都沒有,夏憶丹整個人都蜷縮進被子裡都還是覺得冷,被子其實不多,因爲平時有暖氣供着,被子也就那幾套,現在張媽把備用的被子拿來也抵不住冷意。

她突然挺佩服外面日以繼日看守她的保鏢,外面天俺麼冷他們都受得住,南宮燁也真是冷酷,回頭她必須得好好和他說說,提高他們的福利才行,要不然實在不划算。

現在時間還早,加上白天睡得太多,現在反而有些睡不着,於是她藉着蠟燭微弱的光把沒織好的圍巾繼續織好。

毛線是託張媽買的,張媽有一雙巧手,能織很多花式,夏憶丹跟着張媽學,倒是給圍巾織出了好看的樣式,自己看看都覺得滿意。

希望趕得及織好給他。

以前那條,織了一半,出了事後,那一半就再也沒有續上。

如今,她繼續爲他把沒織好的圍巾織好,也算是對自己有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