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爆炸聲傳來,甚至還有重機槍、步槍的開火聲。
李虎臣愣住了,軍團的主力還在後面,是誰在進攻伊爾庫茨克呢?
正在緊急搶修工事的西部軍團前鋒,馬上偵騎四處,儘可能摸向伊爾庫茨克,以查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幾乎是很快,初步情報就送來了。
有些難以置信,城裡正在發生進攻與反擊的戰鬥,而且兩邊都是狂喊烏拉。
李虎臣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甘心現狀的布爾什維克,他們要舉行暴動的不止是中東路一個地方,甚至還有可能是伊爾庫茨克。
不會這麼走運嗎?李虎臣心裡不停合計着,忽然眉開眼笑了,真的是一切皆有可能嗎。
“我命令,除了工兵部隊繼續修築工事外,其餘部隊立刻進行修整,恢復體力,準備在傍晚時分突襲伊爾庫茨克。”李虎臣向參謀副官下達命令。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傍晚佔領城垣一帶就可以了,讓城裡的老毛子內訌時間越長越好。”
副官馬上下去傳達命令。
李虎臣卻帶上幾個衛兵,準備跑到前沿去,現場看看伊爾庫茨克到底內訌成什麼樣子了。剛向傳令兵複述完命令的副官,馬上死死拉住李虎臣,堅決不肯讓他到前沿陣地了。
鄧寶珊重傷後,大爲震驚的陳安直接以大都督的命令,嚴格禁止軍團以上指揮官到一線指揮,如果發生類似情況,指揮官的副官就地免職。
李虎臣的副官自然是堅決反對長官靠前指揮了。
不好用自家兄弟的前程開玩笑,李虎臣只好悻悻然地回到了指揮部。
還沒到傍晚,城裡的激戰已經白熱化了,幾乎遍及了整個伊爾庫茨克,到處都是火光和濃煙,全城都亂了。
幾個斥候大膽地靠近了城防工事,結果意外地發現守軍都被迫投入到城裡作戰去了,根本沒有人防守外圍陣地。
消息立即報告了在指揮所裡悶悶不樂的李虎臣。
李虎臣大喜,一躍而起,大喊,“提前摸上去,佔領他們的工事。”
半個小時不到,六個步兵營全軍出動,只是經過了幾處輕微的短促交火,北方軍已經佔領了伊爾庫茨克城南面陣地。
城裡正在混戰的布爾什維克和白俄軍,馬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但是雙方已經交織在一起,打得正厲害,根本停不下來,也無力組織力量查探南面的究竟。
入夜了,悶聲大發財的李虎臣指揮在上烏丁斯克經過巷戰鍛鍊的西部軍團士兵,逐步滲透,小範圍穿插圍殲,悄然佔領南面接近十分之一的城池。
到了深夜,一時都無法消滅對方,正在內訌的俄國人雙方被迫停止大規模作戰,收縮力量準備次日再戰。
渾水摸魚的李虎臣馬上也停了下來,往後收縮了大半個街區,防止兩方意外合作突襲自己。
次日凌晨,殺紅了眼的布爾什維克首先發動襲擊,將連夜重新組織起來的人手向城區各個方向進行突擊。
南面的陣地同樣在布爾什維克突擊的對象之中。
這個時候,另正在混戰的布爾什維克和白俄軍愕然的情況出現了,昨天雙方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也終於真相大白。
北方軍的部隊已經佔領了伊爾庫茨克南面,而且很快和突擊的布爾什維克交上火。
已經苦戰了大半天的布爾什維克,無力撼動北方軍連夜加固的防禦陣地,很快就被迫退去。
李虎臣下令禁止追擊,只是將所佔領地區縱深略爲拉大,足以抗擊對方的持續進攻。
北方軍沒有追擊,退回去的布爾什維克武裝很快又被調到進攻白俄軍的方面,兩方已經打成了勢成水火,無法停歇了。
白俄軍中的指揮官顯然更現實一些,曾經派出人手和布爾什維克進行聯絡,希望共同聯手將北方軍大敗後再說。
但是布爾什維克的回覆讓這位指揮官無語了。對方指揮官答覆,“徹底消滅你們這些帝國主義走狗是我們的使命,布爾什維克是永不妥協的。”
又戰至中午,連續派出力量兩線出擊的布爾什維克首先撐不住了。在幾乎就快彈盡援絕的情況下,布爾什維克悲憤地撤出了伊爾庫茨克,準備進入廣袤的西伯利亞打游擊了。
三方混戰的另一方白俄軍,眼看北方軍已經在伊爾庫茨克站穩了腳跟,甚至火力還在日漸加強,又找不到上級請示,也不想再送命了,派人來和西部軍團談判停火。
李虎臣也不羅嗦,直接將談判代表拉到外圍,剛剛趕到的一個炮兵營和一個步兵營正在進入北方軍控制地盤。
“我不要停火,無條件投降是唯一要求。”李虎臣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明天,還有十個炮兵營和十個步兵營到達,你們看着辦吧。”
談判代表看着十幾門用馬車拉着的火炮正在尋找陣位,不由全身冰涼,整個伊爾庫茨克城裡火炮基本上都被對轟摧毀了。
二個小時後,殘存的伊爾庫茨克白俄軍守軍宣佈向李虎臣投降。
李虎臣接到投降書後,大圩一口氣,總算是騙過去了。西部軍團的主力至少還要四五天才能趕到,沒有這麼多馬呀,汽車又跑不起來。這個臨時趕到的炮兵營和步兵營是從沿途搜刮來的馬匹,緊急趕來的。
只是當接收防務的北方軍官兵,進入火車站時,眼前的場景讓官兵們驚呆了。
大批大批衣衫襤褸的華工就這麼萎縮在四周空蕩蕩的站臺上,在寒風中無助掙扎,飢寒交迫,倒斃無數,活的人也是奄奄一息,現場根本是臭味熏天。
幾個還有點清醒的華工,一聽到中國話,差點還以爲是做夢。
所有軍醫立即被調進站臺。
被洗劫了兩三遍,已經斷糧了四五天,這就是被遺棄在火車站的華工經歷。
當李虎臣問清楚,洗劫華工的對象不僅有蘇俄,還有白俄之後。暴怒的李虎臣,直接下令槍斃所有兩方的高級軍官,即使其中有一個是宣佈投降的白俄指揮官。
一封十萬火急的電報發給了陳安,“我要數萬套棉衣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