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箱上突然出現一行提示,“掃描到未知槍械和彈藥,是否輸入數據庫?”陳安這纔想起扔在下一層的漢陽造步槍。
同意輸入之後,卻沒有馬上組織生產,陳安還是先要生產北字營需要的軍火。在選項中選取了生產莫辛甘納1891步槍,連同刺刀一併生產,總長1738毫米,空槍重4.22千克。一口氣輸入生產四百支的數據,陳安滿懷期望地看着畫面,一定要升級生產速度呀。
滴地一聲,提示又來了,“能源不足,降低一半生產速度,約需六天時間,請在半天內提供足夠的原材料。”
能源又不足了?陳安目瞪口呆,這破玩意怎麼這麼麻煩呀。
手忙腳亂地從操作間下來,退出對外的軍火庫,陳安這才注意到當初紅綠開關按鈕已經出現在了軍火庫大門的門口,看來手提箱接管了整個山體內密室,並且是在持續不斷地進行改裝。
半天時間,有了多次經驗的柳石,一股腦兒將突然顯得空蕩蕩的軍火庫全部裝滿各種各樣的原材料。所有人退出去後,軍火庫大門紅燈亮起,再也打不開了。
剛想喘口氣休息一下,陳安遞給柳石一張草圖,輕描淡寫地說道,“石頭,你組織人在山體的着兩個地方開鑿兩個大洞,直到碰到金屬擋板爲止,外圍的房子都收回來,今後左側當做原料倉庫,右側就是軍火倉庫。陳宅中間的密室,將關閉進出了。”
天生是個勞碌命的柳石順手抹了一些額頭汗水,哦了一聲,也不多話,接過草圖仔細研究了一下,轉身就出去安排莊子裡的人手開鑿。陳安的神神秘秘,讓柳石絲毫不敢有所大意,還是用莊子裡的人信任點,省得外泄機密。
安排好了出口的事情,陳安又派人找來科瓦爾,“上海那邊其他的發電機組還有沒有?如果有的話,我們能不能再採購幾套?”
遲疑了一下,科瓦爾雙手一攤,無奈地說,“老闆,我以前跟三個洋人技師交流過,這種大功率發電機組聽說只有尼森伯姆傻乎乎地帶來一套,剩下地都是些試驗用的小功率發電設備,不能工業化使用。”
“而且,我們在上海沒有派駐商務代表,就是發現有人剛好從國外帶來,也不能及時採購到貨物。”科瓦爾提醒說。
是了,陳安手頭的人才缺乏,到處都缺人。本來還想從陳家莊的青壯中,選出一批人專門從事工商事務,大概是因爲歷年傳統使然,陳家莊的人要不就是陪老爺子從事農業,要不就是跟着陳安柳石打打殺殺,就是沒有人願意從事工商業,陳安也是爲此傷透了腦筋。
看着自家老闆在犯難,科瓦爾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這樣,我手上不是有兩個德國騙子嗎?能當騙子都是非常有經濟頭腦的,教育好以後,留一個在本部,派一個到上海建立辦事處,過段時間又輪換。”
陳安有些拿不準,“他們甩手而去怎麼辦?”
“在我們家鄉,騙子是很可恥的,只要讓他們寫下悔過書,又始終留一個在本部當人證,明確警告他們如果有事就將悔過書和人證證言到處散發,再加上高薪水的誘惑下是不會反叛的。我們派出其他人員一起去的,還可以監視嗎。”科瓦爾不以爲然,只要有正當合理的大筆銀子賺,絕大部分洋人還是非常講信用的。
“行,那就這麼着,都你安排好了,但是要求他們在半年內必須學會中國話,我可不想聽鳥語彙報。”躊躇了一下,陳安最終拍板。
科瓦爾頓時翻了一個白眼,什麼是鳥語,難道也會說的我是鳥人?
看着科瓦爾猶豫着不肯走,陳安奇怪地問,“還有事?”
有點忸怩,科瓦爾吞吞吐吐地說道,“老闆,你看什麼時候給我開工資呀?”
陳安恍然大悟,柳石他們都有了職務,發起了薪水,科瓦爾終於坐不住了。好笑地看着科瓦爾,陳安心想,這個問題確實遺漏了,大家現在都有各種職位在身,是需要發薪水了,不能老是搞大鍋飯。
陳安很乾脆,“科瓦爾,從下個月起,你也比照管帶的薪水發放,今後再逐漸增加。回頭我叫月兒,幫我理一下陳家莊的所有人手,只要是有職責在身的,都納入薪水餉銀範疇。”要給月兒找點事情幹了,省得一天到晚在家裡閒逛無聊,陳安如此念着。
科瓦爾大喜,馬上就是一通中西合璧的馬屁送上。
兩個德國人得知可以恢復自由之身,而且可以獲得體面的高薪職務,當即狂喜如癡,連聲不迭地答應了全部條件,甚至主動提出薪水可以暫付一半,剩下的一半留在公司監管的銀行賬戶上,年終一併發放。
正在給月兒講解薪水條款的陳安,聽到科瓦爾的回覆,馬上又起了新的念頭。
曾經的德國騙子克勞澤幸運地抽到了第一鬮,成爲第一批趕赴上海,成立北方工業公司駐上海辦事處的負責人。同時,克勞澤還承擔了另一個使命,用他的名義註冊一家北方銀行,作爲北方工業公司的附屬銀行。至於北方銀行的註冊資本,等下個月大炮送到上海交易不就有了。
作爲所有資產的真實持有人,陳安大筆一揮,林月兒就成了北方銀行的總監。
另一名德國人萊恩,則被派到了重慶,建立駐重慶辦事處,負責收購鐵、銅、鎳、鎢,胡桃木、棉花、糧食、洋灰等各種各樣的原材料,甚至招收因災荒而流離失所的災民,一概源源不斷地送往北方工業公司。外國人辦事,絕對比國人辦事要方便多了。陳安乾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了。
趙四亦在漢中正式組建辦事處,將收購糧草、煤炭、鉻礦、招收流民打工等放在明面上來,反正陳安現在是遊擊官銜,又有總督大人便宜行事的手諭,也算是有後臺的官商一體了。不過在陝西,陳安加了一條規定,嚴禁招收有刀客經歷的流民進入公司。
科瓦爾此時正信心十足地指揮新招收的工人興建廠房,還帶着兩三個陳安專門託彭英甲道臺從蘭州請來的水利專家,查看玉壘關一帶地形,準備搭建過白龍江的浮橋,甚至考慮直接建鋼鐵橋樑。南幫的人注意到了這個洋人的舉動,但是沒敢輕舉妄動。
陳安不相信,如此重大的事情不會觸動南幫人的神經,等到浮橋建立,下面的鐵索橋頓時就少了無數的過路錢,如何不會使他們瘋狂。現在正好缺乏藉口,一舉收拾掉盤踞江河上下游的兩個幫派。新兵訓練個把月後,底氣足了很多的陳安冷冷地盯着這裡。
十天後,大批嶄新的水連珠發到了已經訓練了一個多月的新兵手上,隨同下發的還有每人一百五十發圓頭子彈。雖然新軍操典中,規定了每個士兵攜帶子彈數只是不少於五十發。
但是陳安親自帶着試了試,攜行量增加到一百五十發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自然增加到滿編了。
陳安心中猜測得沒錯,新軍操典中如此規定,是因爲受了當年李軍門的影響,覺得如此配備子彈實在太奢侈了,爲了省錢而降低了攜行量,根本沒有考慮北洋新軍的持續戰鬥力問題。陳安所不知道的是,一百五十發攜行量,意外和德**隊的規定不謀而合。
陳家莊神槍手倍出,都是用超量的子彈喂出來的,陳安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北字營污了這個優良的傳統。於是,每天至少實彈射擊十發以上,成了一個所有人都認爲有些瘋狂的命令,但是陳安堅持不爲所動。
到了後來,爲了完成這個過於枯燥的命令,陳安的部隊不得變着法子,想出各種花招來用掉子彈,比如各種跑動射擊、集火射擊、山地射擊、比賽射擊等等。結果,放槍就要十不離**,成了北字營官兵的基礎要求。軍隊正規化後,這個荒唐的命令才被更合理的訓練標準所取代。
很快,上海、重慶、漢中都建立了電報聯繫。第一批六門日式75毫米野炮和配套的六百發炮彈,在延遲了十天半月之後,正式裝箱起運。就快結束三個月新兵訓練的北字營第一營士兵,分出一個哨兵力,再加上二十名陳家莊的護衛隊,柳石帶隊全副武裝負責押運。
看到車隊小心地經過玉壘關東北一處河水較緩地段搭建的浮橋,南幫的人露出了難以明喻的表情。
林玉山的情報司馬上傳來消息,南幫的幾個頭領連夜開會商議對策,不少幫衆在幫裡喧譁鬧事要求燒掉浮橋。
次日,船幫王洪巽緊急派人將一份消息送到了陳安的手上,南幫的首領邀請船幫參加一次秘密會商,據說北幫也被邀請了。
陳安手頭還有一份林玉山提供的更詳細的情報,在此之前,南幫找了不少地方官紳,請求出面廢止浮橋,但是都被婉拒了。南幫首領甚至還帶了重禮趕赴縣衙,結果被知縣用重病在牀,不便接待爲由打發了。
唉,真是看不清形勢呀,已經遲了這麼多月沒有動手,明顯船幫都已投靠了,你們還是要負隅頑抗,那就不要怪我下狠心對付你們了,陳安臉上露出了狼爺爺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