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府,錦林苑。
書房之內,聶錚站在案桌之前,上面鋪着一張整個安南郡的行軍地圖。
望着案桌之上的地圖,聶錚始終都緊皺着眉頭
今天,是他在北荔原埋下地雷的第四天,就在昨天下午,城外有信報傳來;桑康率領的大軍,已經破了地雷陣,目前正朝着陽州殺來。
得知此事之後,聶錚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部署地雷陣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解決那十萬漢人奴役先鋒。
雖然桑康他們成功的闖過了地雷陣,但是攜帶而來的十萬漢人奴役,已經損失了九成,剩餘的這一萬漢人先鋒,聶錚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對付。
反正一句話,他絕不會讓那些大越人驅趕着剩餘的漢人先鋒,進入守城將士的視線之內。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通報。“大帥,有人求見!”
“讓他進來見我!”
聶錚緩緩收起地圖,擡頭朝着房門望去。
只見牛猛神情匆匆的跨過房門,快步來到聶錚跟前,拱手行禮道:“見過大帥!”
聶錚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的道:“怎麼,敵人來了?”
牛猛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道:“桑康率領的十幾萬大軍,已經距離南城防不足三十里了。”
聶錚眉頭一挑,有些好奇的道:“桑康這次是準備集中所有兵力,猛攻南方防了嗎?其它幾處城防,可有發現異常的跡象?”
牛猛搖頭道:“其它三處城防,並未發現異動,桑康的目標好像很明確,就是直奔南城防而來。”
聶錚冷冷的笑了笑,低聲自語道:“看來,這幫大越人今次是鐵了心要攻破陽州了,集中所有兵力猛攻一處,估計那桑康也是做好不惜一切代價的準備。不過如此也好,硬碰硬的來一場大戰,省的分兵多處,跑來跑去的麻煩。”
聽聞此言,牛猛忍不住問道:“大帥,你說桑康他這麼做,是不是胸有成足,有備而來?”
聶錚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當然是有備而來,否則,你真當這幫大越人是傻子麼?成羣結隊的跑來送死,你認爲可能麼?”
說到這裡,他擺了擺手,道:“既然桑康的大軍已經殺過來了,從現在開始,你就好好的跟在易先生的左右,協助他在城內鎮守,以免城內鬧出亂子。”
牛猛拱手點頭道:“是,大帥,屬下告退!”
望着牛猛離開的背影,聶錚低頭沉思了片刻,最後他便決定離開錦林苑,親自前往南城防督戰。
既然已經得知了桑康此次攻打的主要目標,聶錚就沒必要呆在書房之內了。
想到這裡,他便披上一件外袍,快步朝着門外走去,守護在門外的幾名護衛見狀,紛紛拱手行禮道:“大帥!”
聶錚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都隨我去南城防!”
“是,大帥!”
言罷,衆護衛便準備護着聶大帥離開錦林苑,前往南城防。
“吱呀”一聲。
就在此時,錦林苑深處的一間廂房房門突然打開,緊接着,便看見沈紅玉身着一身黑色勁裝,緩緩從房內走了出來。
“少鷹!”
聽聞沈紅玉那清脆的嬌呼之後,聶錚身形一頓,轉頭一看,發現她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當即聶錚嘿嘿笑道:“妹子,喚我何事?”
沈紅玉美眸一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去哪裡?”
聶錚故意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神不斷在她飽滿的胸脯上掃視,道:“桑康帶領一幫大越猴子殺過來了,我去會會他們,看看這桑康是否真如傳言中的那般戰無不勝,無人匹敵。”
沈紅玉深深的看着他,美眸中閃過一絲擔憂,淡淡的道:“我陪你去,保護你。”
聶錚心中一暖,笑道:“如此甚好……”
………………
在便宜婆娘沈紅玉的陪同之下,聶錚一行人,迅速的離開了司衙廠,騎着快馬直奔南城防而去。
此刻,南城防的城牆上下,到處都是人員涌動,無數神情冷峻的兵丁扛着一箱箱的彈藥,來來回回的在城牆內外奔跑佈防,現場的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很明顯,施政得知桑康的大軍有可能攻打南城防之後,他從其它地方抽調了許多兵員彈藥過來。
只有做好了充份的戰鬥準備,等下才能夠給予前來攻城的敵人,迎頭痛擊。
聶錚和沈紅玉出現在南城防之後,一路上,所有的兵丁見到他們都紛紛恭敬的拱手行禮。
“見過大帥!見過夫人!……”
面對着衆人的行禮拜見,聶錚早就已經習慣了,但是沈紅玉卻有些難爲情。
因爲,她是聶大帥成過親拜過堂的妻子,這件事情,在龍虎義軍之內,上上下下的人員基本上都聽說了。
如今,每一個見到沈紅玉的人,都會尊稱她爲“夫人”,聽到這個稱呼之後,沈紅玉雖然俏臉泛紅,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在心裡卻是挺歡喜的。
以前在龍虎山的時候,也只有黑風寨的那幫人親切喚她做夫人,現在到了陽州城,基本上所有人,都是這麼稱呼,有時候沈紅玉會有些尷尬,所以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深居簡出,基本上都是呆在錦林苑內不出門。畢竟,她和聶錚還沒有夫妻之實,難免有些心虛。
聶錚剛一來到南城防,很快的,施政便親率十幾名城防大小將領,前來迎接。
“見過大帥!”
“免禮!”
聶錚對着施政等人擺了擺手,淡淡的道:“部署的怎麼樣了?”
施政拱手道:“都已經準備完畢,現在就等着桑康那幫大越猴子來送死了。”
聶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走,我們上城樓看看。”
言罷,衆人便擁護着聶大帥,迅速的登上了城樓。
登上南城樓之後,聶錚緩緩走到城垛邊緣,沈紅玉和施政分別陪在他左右,他在城防內外四處觀察了一遍,發現一切都按照他之前的計劃部署,暗暗點了點頭,心道,施政辦事還是挺靠譜的。
如今,整個南城防之內,部署的武裝火力,絕對整個陽州城四處城防中火力最強的。
南城門之外,護城河的內岸,左右兩側的城牆之下,挖出了大量的壕溝,同時也修建了大量的防禦工事。
在長達數千米的城牆防線之下,裡裡外外的部署了三百挺重機槍、接近一千挺的輕機槍,至於其它雜七雜八的槍械,不計其數。
同時,在城牆之上,數百個火箭筒加上近千門迫擊炮和擲彈筒,足以給出現在城外的任何敵人,進行一場覆蓋性的轟炸打擊。
更爲令人觸目驚心的是,不管是城牆上頭還是城牆下面,到處都堆滿了一箱箱的子彈和炮彈。
此刻,在城外的那些壕溝之內,上千挺輕重機槍,每一挺輕重機槍的旁邊,都有幾名士兵正在忙碌的填裝彈鏈,以備戰鬥時的需要。
見此情景,聶錚忽然開口道:“彈藥準備的如何?是否充足?”
施政點了點頭,道:“每一挺重機槍,都配備了兩萬發彈藥,輕機槍則是五千發,本來彈藥沒這麼多的,後來薛常勝又派人從其它城防抽調了一部份過來。”
聽聞此言,聶錚低頭想了想,道:“暫時先不要從其它城防抽調太多武器彈藥,在桑康沒有率領大軍攻打南城防之前,誰都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他們一定會集結所有兵力攻打此處。”
施政再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此時,太陽西沉,日落黃昏。
遙遠的地平線上,那似血的殘陽,彷彿燃燒着最後一絲燦爛,將整片城牆都映照得一片金黃。
守衛在南城防上下的近萬兵丁,他們在夕陽的照射之下,渾身閃爍着一層金閃閃的光輝,彷彿穿着一身金色的盔甲。
聶錚緩緩登上南城樓的最頂端,拿着軍用望遠鏡,朝着城外望去。
突然,在那遙遠的茫茫荒野之上,出現了一條黑線。
隨着黑線慢慢的被放大,然後再延伸,終於,聶錚看清楚了,那是一片黑壓壓的人潮。
桑康的大軍,終於出現了!
通過手中的望遠鏡,聶錚清楚的看見,衝在最前面的那片人潮,步履闌珊,衣着破爛,根本就沒有攜戴一絲一毫的盔甲和兵器。
很明顯,他們是被大越人驅趕衝在前頭的漢人奴役。
根據聶錚的估測,敵人應該距離南城防,至少還有十里的距離。
這麼遠的距離,協助守城的那些漢人壯丁,憑他們肉眼的視力,是看不清楚前方到底來的是什麼敵人。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趁着敵人驅趕着那些漢人衝到城下之前,聶錚的心中,已經決定提前開火轟炸他們。
不過,以聶錚目前擁有的那些軍火武器,好像還沒有射程能夠到達十里以外的,至於那些迫擊炮和重機槍,就不用提了,都是最多幾裡的有效射程,根本就不能進行遠距離的殺傷。
唯今之計,就只有拿出那十門克虜伯75毫米口徑的山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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