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滅亡了,雖然在燕國伐魏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這種結果,但是當水灌大梁城,魏王遬被俘虜的消息傳開,還是讓天下人震驚一陣子。
曾經強大的諸侯魏國,也踏上了趙、齊的末路,被燕國滅亡了,成爲華夏國的一份子。
一些士子大夫、閒雲野鶴在議論此事時,都不禁大爲感慨。
曾幾何時,魏國相當強大,幾乎把秦國壓制到秦川一帶,丟失大面積的河西國土,無法露頭,魏候稱王,國力強大,武卒威名遠震,大梁也成爲天下最繁華的城市之一。
可如今卻如此快的滅亡了,到了無將可用的地步,人才蕭疏之極,讓人感嘆。
對吳起的變相排擠,對孫臏的殘酷迫害,對商鞅的視而不見,對張儀的公然蔑視,對範睢的棄如草芥……
若回顧魏國的用人史,幾乎是一條一錯再錯的黑線,一個國家在百年中始終重複着一個可怕的錯誤,其政治環境之惡劣,其虛僞品行之頑固,不言而喻。
戰國的良相名將,十之七八出自魏國,卻都沒有被魏國重用,沒有背慧眼識珠,挖掘重用,導致人才流失,這也是魏國遲遲無法崛起,最終曇花一現,迅速衰落下去,直到滅亡的根本原因。
魏襄王、魏昭王父子都被俘虜回燕京了,一些大臣也被押往北方,有些賢明和能力的人,被單獨挑選出來,進行洗腦,見識燕國的新文化,治國思想和律法等。
如果有願意爲燕所用的降臣,仍可以在一兩年後,經考試選拔,繼續被任用,而魏國的一些聲名狼藉的官員,則直接被問斬了,免得在禍害一方。
大水灌了大梁近十日,沒有像歷史中記載那樣,灌滿三個月,使大梁城變廢墟,等軍民一起排淤放水,不出月餘,這座昔日的魏都再次恢復了生機,不過這裡的軍馬已經換成了燕軍,王宮被清理一空,拆除了乾淨。
被派來治理魏國的人,正是範睢和鄭安國等人,畢竟要接管一個諸侯地區,首先要對這裡的人口、戶籍、土地、山川河流等都掌握細緻,軍隊只是打下城池,佔領的地盤,但推行民政,同化魏人,還是需要文官來做。
範睢接到燕王之命,如此重用,感到很興奮,一口應承下來,來到大梁城,立即辦公,要把魏國分成幾個郡,數十個州、百個縣,都劃入燕國的最新版圖中。
接下來,開倉濟民,免收一年賦稅,讓遭受戰火背井離鄉的庶民重新回到村落,重建家園。
廢除魏舊制、法文、條例等,廢除魏國的錢幣、文字等,統統使用燕(華夏)國的律法和文字,一切都在整合,與燕靠攏。
這一些戰後措施,很得民心,不出兩個月,魏國各地的騷動都平息了,似乎默認了這種亡國思想。
………
要說最鬱悶的當屬楚國人了,看到魏國被滅,整個大片土地都被燕佔領,楚國壽春的一些王室貴族和大臣們,不但沒有如期得到北門的土地,連自己的君王都去了燕國,遲遲未歸,眼看就要到年關了,派去了兩撥使節去請楚王南歸,都沒結果,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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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入燕已經數月了,馬上到了歲末年關,怎麼還不見歸來,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太子熊橫,臨時處理國政,在朝堂上,詢問衆卿意見。
相國昭睢皺眉道:“此事很有蹊蹺,就擔心燕國要扣留君上,不打算放棄歸來了。”
“什麼?這怎麼可能?”太子大吃一驚,連朝堂一些臣子都感到意外。
“燕國狼子野心,打算統一天下,剛剛滅了魏,只要再吞了楚國,就可以集中兵力揮師西進,橫掃韓、秦,定鼎六國了,所以燕王不會罷手,那我楚國君上便危險了。”昭睢輕嘆一聲。
“那該如何是好?”
“燕京與壽春、郢都相隔數千裡,如今到了歲末,越往北大雪封路,人煙稀少,馬蹄不前,難以再派使節北上了,臣建議,一到開春,就派使節再去燕國,請君上歸來,如果仍沒有消息傳回,那一定凶多吉少,我楚國不能一日無君,必須請太子登基王位!”昭睢這樣說出來,一時間,朝堂都喧鬧起來。
“臣反對,君上只是去燕國結盟,並考察風俗,也許年後既歸,丞相這樣迫不及待要擁立新君,難道要大逆不道謀反不成?”
“君上臨行前有意要立子蘭爲儲君,即便要擁立新君,恐怕也是子蘭王子吧?”
“不可,王令一日不改,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繼承者……”
因爲楚國的朝政,比魏、齊還有昏聵,熊橫雖爲太子,但是衆所周知,他並不得楚懷王的寵信,反而是王子子蘭,是鄭袖妃所生,這幾年深得楚王的喜愛,有意要廢掉太子橫,改立子蘭爲王位繼承人,這不過子蘭仍是弱冠之年,這件事又有舊貴族反對,遲遲沒有確定下來。
現在楚懷王離奇不歸,朝中的派系當然趁機要擁立自己的主子了,也算一種政治投機。
這時有九卿老臣站出來,制止了雙方爭論,決定要年後派出使節,然後視情況再論。
就這樣,冬去春來,幾個月很快過去了。
當冰雪融化,春暖花開的時候,楚國繼續派出了第三波使節團,要趕往燕京,迎接楚王南歸。
楚國朝官們卻不知道,劇辛已經在趙齊之地,設立了四座大營,除十萬燕軍駐紮外,還有從趙、齊、魏三地,各自招募十萬新軍人馬,湊齊了四十萬大軍,重新整編訓練後,準備隨時南下伐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