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成這樣,殘月卻撲哧笑了,說:“行行行,好酒好煙給你壯行!吃的就沒有了,因爲不能讓你補充太多能量,還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嗎?”
“這裡還有特殊服務啊?”連成一副驚喜的口氣。
如果不是對他的‘理解能力’有所瞭解,殘月會直接讓他改吸空氣,改喝秋風。
“有啊,比如千刀萬剮,比如溼紙窒息什麼的,如果你有特殊要求,電死拉,復古浸豬籠呀什麼的都可以。”
“……不用了。”連成很果斷的拒絕了,這些的確是特殊要求,但跟他最初以爲的特殊服務當然不一樣。
“一般說不用呢,就是說讓我隨便決定,但也有人是真不用,你如果是真不用呢,那也可以。但前提是——快點告訴我,後來你跟那個美女怎麼樣了?”殘月很直接的趁機滿足好奇心。
“哪個?”
“還有幾個?”
“哦,剛纔說的那個?她看我不再默默付出,開始提要求了,就把我推開了啊!對她來說,像我這樣的笨蛋多的是,讓我摸摸小手她都覺得吃了大虧。”連成很順從的回答了,殘月很滿意。
她可以不知道別的故事,但不能對於只差結果的故事輕鬆放下。
雪茄和酒很快送到了,連成看見有幾個不同的牌子,然後迫不及待的一種喝了一口,末了,砸吧着嘴說:“這紅的就飲料吧?這外國酒不好喝!還是咱們國家的國酒好!”
至於雪茄,他抽着,倒表示很滿意。
陳逢時不是喝酒的人,但他喜歡喝茶,所以知道,也記得最早不會喝的時候,什麼級別的茶進嘴裡感覺差不多,好點的茶還會嫌沒農家綠茶的味道濃。喝的多了,農家綠茶還是別有風味,但不同價位的茶入口也就心裡有數了,誤差不大。
他想,酒大約也是一樣的。也就沒覺得連成的話有什麼好笑,只是等他抽起雪茄嗆到了,才提醒說:“這個一般不進肺。”
“抽菸不進肺那不是浪費啊!”連成堅持又吸了一口,這次他沒吸那麼深,雖然吸進肺裡,也沒再嗆着了。“抽菸就得進肺,你不會抽菸吧?”
“是很少抽。”陳逢時帶過這話題,問他:“接着聊之前,希望你能更真實的聊聊自己的情況。你剛纔的敘述中就存在疑問,一時表示你爹死了,一時表示他不知道去了哪裡,一時表示他還活着就是沒回來看你。”
“我怎麼知道?”連成舉起酒瓶喝了一大通,放下時,眼紅脖子粗地叫道:“我媽一會這麼說,一會那麼說,問她又說死了,我怎麼知道?反正離婚前人就在外頭打工,很長時間沒着家,也沒跟村裡人聯繫,都說該是死了。”
殘月這才留意到,陳逢時帶連成回來之前,他的敘述裡確實有這樣的細節矛盾。現在聽着,想想那個時代電話都是稀罕物,一個村子裡都未必有一部,聯絡基本靠信,這種事情倒也可以理解。
但是,銀色戒指卻想像不到那種情況,對她來說,無法解釋的疑問就是:夫妻之間電話聯繫的頻率有那麼低嗎?怎麼能人不見了很久都不知道情況呢?三五天打個電話也很正常吧?
她雖然心裡疑問,但想的是換個時間再尋求解答,而不是在這種時候打斷連成的敘述。
“我沒問題了,你隨意接着聊。”陳逢時保持錄音狀態,他關注的,主要是連成力量覺醒之後的經歷部分。
“……慢慢的我就學精了,發現女人也沒那麼單純,一個個都精的很!我這樣的,她們根本看不起!所以那些女的再想讓我白貢獻,我就不理了。要我幫忙都得給好處,小事小好處,大事大好處,誰要想說幾句好聽話就把我對付過去,門都沒有!……”連成談論着進化的心路歷程。
“喂喂喂!你別以爲自己能摸透所有人心理好不好?你以爲誰都跟你想的那樣啊?別人可能是太單純,真以爲跟你是朋友,所以接受了你一些熱情主動的幫助,突然你表示是想要跟別人滾牀單,那人家肯定拒絕嘛,根本是獨立的問題好不好?”殘月堅決不沉默的直接懟,她本愛說話,聽見這麼不對路的話,哼哼,豈能沉默!
陳逢時清咳了一聲,暗示殘月別打斷連成,他是沒興趣爭論的,因爲連成的價值觀不會因爲爭論改變。再說,改不改變是連成的事情,他們不熟。
“……你不知道,那些女的就是這麼想的!廣播那邊那女的——你是城裡人,肯定不貪這種小便宜;我們那是小地方,你看不上的小便宜有的是人看得上!”連成很激動反駁,殘月好想跟他懟到底啊!
可是,陳逢時在辦正事呢!
好吧,殘月深吸了口氣,憋着,然後默默吃零食,等着,等着正事辦完了,再跟連成好好懟。
她有絕對的自信能夠說的連成啞口無言,因爲——連成餓着肚子,爭論不了多久肯定會先沒力氣張嘴。
“你接着說。”陳逢時適時提醒連成回到正題,他沒聽到殘月再說話,覺得應該是說服了她,就抽了口雪茄,繼續說下去。
“……自從想法變了後,給人辦事至少都混包煙,混餐飯什麼的,我正覺得自豪的時候,一個認識挺久的女人又狠狠耍了我一把!她家裡出事,求我替她報仇,我說她仇家在別的縣城也不一般,幫她我得惹禍上身,她求了沒別人搭理,過了幾天又來找我,說事成後願意嫁給我當老婆!她長的還行,我一合計,划算!那時也找不到別人幫忙,誰也不願意爲了沒好處的事情惹上厲害仇家,我爲了賺個老婆,去了——”
陳逢時從他敘述的時間推斷,這個時間大約就是促使連成犯事跑出縣城的原因。
“……多難啊?我盯了好幾天,纔等到那傢伙落單,上去狠砍了他一通,沒想到就有警察來抓了,我好不容易跑出縣城,在高速路上走到凌晨,好不容易碰上個貨櫃司機,開始以爲是好人,誰知道是個邪魔……也多虧那邪魔想害我,激發了我神仙轉世的力量……”
銀色戒指忍不住看了眼陳逢時,發現他很淡定的注視着連成,似乎對他嘴裡吐出的神仙轉世的力量幾個字,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不禁暗暗佩服他的淡定,覺得她自己還不夠穩重,以連成這樣的情況,會這麼想本來就不值得奇怪。
“……看着貨車翻了,我還活着,就趕緊把撞死的貨車司機錢包裡的錢拿了……當時心情特別激動,有了神力,將來咱們縣城裡還不是我的天下?當時我就覺得那女人的姿色不夠理想,但本着說好的事情就得辦,我就勉爲其難,讓她將來當大的,沒想到回去發現她有人了!氣的我當時就要弄死那男的,那男的是個慫貨,嚇的全說了,我才知道那女的就沒準備嫁我,騙我去報仇了,又讓她妹在那邊盯着,等我把人砍了,就報警……”
連成喝了口酒,把瓶子重重一放,怒道:“我是要成神成佛的人!當時就讓把他們大卸八塊,讓他們知道褻瀆神佛的代價……”
這時,也就證實了連成被通緝的事件裡,死者不是作爲寄生體或者魔將的身份被他斬成那樣的了,而是復仇泄憤。
銀色戒指聽着連成的敘述過程,簡直不能理解那種殘暴!至於連成被欺騙的事情,她深感同情,但是,她認爲關鍵是他開始就不該答應這件事情,感情是可以這麼交換的嗎?
違法傷人,然後換取婚姻關係?這就是個錯誤的惡循環過程。
連成談到逃出追捕後的經歷,爲了躲避警察,因爲他開始不知道自己厲害的能承受子彈的射擊。消滅菌魔的過程中,他陸陸續續殺了三個擁有生命之力的人。
“……這傢伙跳出來就叫嚷讓我留下邪魔的內丹,我折身就把他幹掉了,他想搶我的功德,簡直不知死活嘛……”
陳逢時聽着,他很在意連成說過的某個細節,但不想因此打斷,因爲在敘述中,這個細節裡無條件給予連成幫助的神仙一次次的出現。甚至可以說,連成能夠流竄這麼久,全靠這個‘神仙’每一次的幫助。
陳逢時在地圖程序上畫了個圈,那是連成第一個殺死的生命之力同伴的所在城市。
“……我看見那兩個傢伙身上有光霧,二話不說直接衝過去砍了。那個仙界的朋友後來說,天帝很高興我替天行道除了那兩個神修界的敗類……神仙朋友又建議我繼續往西南的宣城找邪魔殺……”連成說到這裡,殘月吃着零食的嘴停了,銀色戒指也微微一怔。
是的,這時候都可以確定了,這個背後引導連成的人,分明有針對宣城的惡意。
“最後一次見你這位神仙朋友,是什麼時候?”陳逢時這時也必須打斷一下了,這事很關鍵。
“就剛纔說的那次啊!我自己隨便坐車一路過來,經過一個城市就轉轉,沒邪魔就走了啊。”
陳逢時點點頭,然後繼續問:“來這裡之前,你遇到的那個酒罈女仙的情況,具體說說?”
銀色戒指和殘月都不由聚精會神等着,因爲這是另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