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的說完,就擔心的四顧左右,然後迅速離開了。
他給的紙裡面,畫的是地形圖,看起來是有繪畫功底的人,讓人看了就能很有把握的認爲,圖裡的位置就在他剛纔指的山頭後面的山腳低地勢處。
這人意圖不明,但聯盟裡不時會有主動投靠小安的覺醒者,在這種情況下用這方法,也不奇怪,陳逢時和小安也都沒空多想,收起紙了,就直接去處理海城和廣大城的問題。
還好,見面之後雖然費了番口舌,但海城到底還是做出讓步,答應讓廣大城補償一次除魔行動就行,而且支援的隊伍陣容也減少爲五個。
相較於海城之前的堅持,交涉倒是比預想的容易。大約海城早就意識到最初的要求不會得到滿足,說是要求小安和陳逢時來調和,就是找個臺階下,還賣小安一個順水人情。
所以,海城理所當然的要求讓小安和金色血人作保,以防廣大城將來不履行約定。
雖然囉嗦了點,但他們兩個會過去本來也沒有什麼密切往來,這次的事情裡又對峙過,爭吵過,難免有許多惡言相向,因此缺乏信任,可以理解。
廣大城方面明確表達了意願後,小安和金色血人就充當擔保人的角色,廣大城萬一違約,他們也就具備了追責的權力。
事情了結,陳逢時讓兩個會安排吸收核心的人站在綠色和平兩邊,然後按照內安部的規矩,陳述了執刑的依據。
“……以內安部之責任,維護聯盟穩定,清除殘殺同伴的罪惡兇犯綠色和平!”陳逢時刺穿綠色和平的心臟,迅速握劍後退。
他主動保持了距離,綠色和平的生命徹底完結時,殺人奪取的菌魔核心力量分別飛進距離最近的海城和廣大城的兩個覺醒者身體裡。
那兩個人感覺到力量的大幅度提升,都顯得很激動,連連感謝着所屬滅魔會帶隊的負責人,又對小安和金色血人反覆致謝,好一會才能冷靜下來。
事情瞭解,海城和廣大城的人各自散去,他們還得搜尋。
雖然實際上,因爲到達戰鬥區域的覺醒者數量越來越多,還有搜尋意義的區域已經很少了。
小安晃了晃剛纔那個男人給的紙,說:“一起去?還是你先到信號區域看看沈愛給你信息沒?”
“你先去,我一會來。”
“不來也沒關係,說好讓你休息幾天,去玩吧。”小安沒說他重色輕友,因爲陳逢時一路上都在等信息,心神不寧的模樣,她看着也覺得心煩。
“一起來,當然儘量一起走,很快過來。”陳逢時大步往信號區域方向走,其實也不遠,稍快的步速,也就五六分鐘,只不過小安去地圖裡標示的位置更快而已。
小安接連縱躍,直接越過樹林,過了山坡,確認了地圖的位置。
那是幾座山環抱的低地,林木遮擋,在高處看不見剛纔約他們見面的人。
小安幾次縱躍,從樹林蔥鬱的枝葉上飛落過去,最後落到樹林裡。
這裡的草深,有五十釐米高。
小安找尋了一會,看見一棵樹那好像靠着個人,從衣服的顏色來看,該是剛纔約了他們見面的那個男人。
不知道這個男人要談什麼,未免驚動誰,小安自然不能喊叫,而是直接過去。
可是,距離更近些的時候,小安覺得有點奇怪了。
那人明明是站着靠在樹那的,卻又一動不動。
小安留了心眼,保持距離的移動着位置,直到能看見下巴和臉,那男人恰好又左右張望瞄了兩眼,她這才放心。
就是剛纔那個男人,是個真人,還是個活人。
那男人也看見了小安,主動揮手,卻仍然等着她過去了,就問:“副聯盟長沒來?”
“他有事,應該會直接下山。”小安自然不會對這男人說那麼清楚。
“這樣啊……”那男人顯得有點失望,但很快又說:“也沒關係,跟聯盟長說也是一樣的。是這樣的,我無意中發現了會裡的一個秘密——”
那男人說到這裡,有點鬱悶的抓了抓頭髮,然後說:“這樣吧,我說了呆會他還得複述,聯盟長請稍等,我把人帶過來,讓他直接跟聯盟長說。本來是說好一塊在這等的,但那人太謹慎了。”
“一起去吧。”小安覺得與其等,一起過去還更快,再說這男人也不認識,到底還是該帶着點戒備心的。
“聯盟長,這人躲一邊就是怕有什麼情況,要是看見我帶着聯盟長一起過去,他肯定以爲我也不可靠。現在我一個人過去,是按他要求的計劃步驟。”那男人說完,又強調說:“聯盟長請稍稍委屈,這人的作用非常大!甚至能幫助聯盟長吞併海城滅魔會!”
“聯盟滅魔會的一致目標是清除菌魔,宣城滅魔會從沒有,也不會有這種意圖。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但是,我們沒有什麼可談。三個小時後我會聯絡海城滅魔會會長,在此之前,建議你主動跟你們會長做必要的溝通。”小安說完,轉身就走。
那男人顯然很意外,喊叫着挽留了兩句,然後,拔腿就跑!
爆炸的火光,幾乎同時在小安腳下及周圍一大片地區,沖天而起!
樹林裡,幾個方向都有人投甩一顆顆手雷,還有幾隻火箭筒估計着小安的位置,接連飛射了過去!
這是個陷阱!
剛纔那個男人,就是個誘餌。
他飛快的跑出了爆炸的區域,卻仍然被背後驚心動魄的響動,還有激飛射到他面前的石頭刺激的心跳加速。
火箭炮接連爆炸,泥土翻飛,樹木傾倒,斷裂,破碎。
而手雷,仍然一顆顆的往裡面投擲。
陳逢時遠遠聽見了響動,哪還顧得離開干擾區域查看信息——急忙飛趕了過去!
陷阱?
這就是個陷阱!
陳逢時扯了扯衣領,儘量遮掩住頸部,皮膚的顏色變成黑底、卻又泛動着金光的硬質化。
他從山坡地勢高處一躍落下,就看見火箭炮在某處爆炸的火光!
泥石激飛,灰塵瀰漫了大片區域,視線根本看不多遠。
設計陷阱的那些人憑的是最初的判斷持續投擲手雷,發射火箭炮;找過來的陳逢時從開始就只能以小安大約會在的位置過去。
置身在視線不清的環境裡,周圍根本看不清別的,就見到爆炸的響動和火光,而那些,又等同於告訴他,小安應該在那裡!
陳逢時朝着接連爆炸的區域衝了過去,人剛靠近,就被扔過來落在腳邊的手雷爆炸的衝擊波炸的摔了出去。
人還沒站起來,又一顆、又一顆手雷接連爆炸,衝擊力震的他只能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極力找尋目標。
突然,他看見泥土裡,有一條紅色金屬雕刻的胳膊!
陳逢時衝過去,剛起來,又被丟到附近、爆炸的手雷掀飛。
那條紅色金屬雕刻般的胳膊的主人,撐着身體,爬動着,擡起頭臉,紅色的合金面具已經被炸飛了,面具下的硅膠面具在高溫裡被毀,此刻小安本來的那張臉,因爲處於原生生命之力的硬質化狀態,也如紅色的金屬雕刻的那般,光滑的表面,讓激飛的碎石之類的撞到臉上,也碎裂着滑開了。
只是連續不斷的爆炸衝擊下,她的頭腦裡陣陣轟鳴,一陣陣的還有頭暈之感。
一塊大石頭,在爆炸中從地下翻飛了起來,然後又砸落在小安剛離開地面的背部。
石頭碎裂,一些落在她光滑的紅色硬質化的背部,順着曲線滑到腰部,落在周圍的泥土裡。
小安突然看見在爆炸中衣服燃燒,露出黑色爲底,金色爲面的硬質化身體。
她想發力離開土裡,火箭炮飛進來,在一旁爆炸,掀飛了泥石,又把她整個人埋了進去。
陳逢時眼看爬過來了,又被爆炸的衝擊力掀飛摔遠,眼看着距離更遠,站起來衝過去,又被後面爆炸的衝擊力掀飛,摔過去更近。
如此被炸的拋來飛去,終於有那麼一次,落在小安被掩埋的位置了。
他急忙刨開泥土,很快看見小安從裡面伸出來的手掌,急忙一把抓住,發力拉扯,直到小安的頭臉露了出來。
他還要繼續拉扯,小安也在往外爬時,一顆火箭炮穿過瀰漫的灰塵,突然出現在他們旁邊!
陳逢時急忙撲過去抱着小安的頭臉,保護在身體下面。
爆炸的火光中,泥石激飛,陳逢時被震的一陣頭暈,緊接着,跟小安一起,被大量泥土埋了進去。
爆炸不絕,埋伏者的手段夠狠,這樣的陷阱,一旦炸起來了,就不停。
陳逢時和小安縱然承受得起這種殺傷,可也不能在爆炸力泰山般穩立,又沒有喘息的機會,只能在爆炸的衝擊下被埋,想爬出來,又被埋。
兩個人互相扶抱,又或者抓握着對方,以免在爆炸裡被帶的分開。
好不容易得了個機會,一起鑽出土裡,又被爆炸的手雷掀的一起摔飛了出去,全紅色金屬鑄造的曲線身軀,和黑金的合金人,抱在一起,在爆炸中被掀飛摔滾在這,一會又被炸飛摔落在那,不一會,又在地勢低的地方,被泥石埋了進去。
這是陷阱,還是有針對性的陷阱。
到底炸了多少顆手雷和火箭彈,他們不知道,但看這架勢,除非耗盡了,否則是不會停下來的。
陳逢時緊緊的抱着小安,感覺到她背部硬質化的皮膚出現了些變化,無法維持光滑的狀態了。
他不由,心一緊!
因爲這意味着,持續不斷的爆炸傷害,讓小安的能量耗損嚴重!一旦無法維持這種超強的防護能力狀態,僅憑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承受這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