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陽消息的過程中,小火和小安繼續在現場及周圍找尋蛛絲馬跡,陳逢時則直接去了失蹤的司機家裡。
但那司機確實失聯了,原本家裡孩子生日,因爲接到去爛尾樓把車開走的好活計,臨時出門去了,結果卻至今未歸,而且電話也打不通。
陳逢時查看地圖,把爛尾樓出來的幾條路都轉了圈,最後在卡城往鄉間的一條小路上,看見了小火留在爛尾樓的那輛車。
車前面的路邊泥石倒塌,遮擋了大半條路,汽車不能繼續前行。
車裡面沒有人,而這條路往裡面,是通到座山村的,再後面路就斷了。
陳逢時把車停在路邊,給黑陽說了聲情況。小安和小火那邊又沒有別的發現,黑陽找尋通往爛尾樓上去的必經路上的影像,也確認他們剛纔離開後就只有兩個去開車的司機經過。
陳逢時徒步走了兩公里,途中就遇到兩戶人家,打聽了說見過那個司機模樣的陌生人往裡面去,他就繼續前行。
小安和小火覺得現場沒什麼發現,開車趕了過去。
陳逢時又走了幾百米,看見路上一個人,正徒步走出來,手裡拎着個袋子,距離更近些了的時候,確認就是要找的、失聯的司機。
陳逢時只當不認識,錯身而過的時候,他突然催動生命之力,黑金兩色的光霧瞬間吞沒了那司機——可是,沒有任何情況發生。
“請問能借個火嗎?”陳逢時突然回頭招呼,路上沒旁人,那司機折身,微笑着點頭,掏出火機遞了過去。
陳逢時點了煙,還過去時遞了根菸,微笑着說:“路爛了真夠嗆,夠遠的。朋友是這村裡的人嗎?進村裡還得多久?”
那司機忙說不是,就說他是到村裡買野味的,說今天是他兒子生日,想起他說過想吃山雞,這村裡面有獵戶,常有各種新鮮野味。
陳逢時順勢就說:“我也是慕名而來,給女朋友買。”
“沒多遠了,這村子沒多少戶人,隔很遠一家,路盡頭山腳下的那戶就是。”那司機看來是急於回家,就有告辭之意,陳逢時又說:“能借手機打個電話嗎?我的沒電了,怕女朋友擔心,路爛了比預計的多耗費了這麼久工夫。”
那司機沒猶豫,掏出手機解鎖時,愣了愣,然後把手機遞給過去,陳逢時撥號時看見有多個未接,也就是說看,司機的手機有電,但他家裡人打的電話卻全都沒接。
陳逢時撥通了一個註定不會有人接的號碼,然後遞還過去說:“可能沒聽到。還得麻煩朋友幫個忙,萬一一會我女朋友打回來,請幫忙說聲讓她別擔心。”
“沒問題!”那司機笑着揮手,兩人朝着反方向,越去越遠。
陳逢時在通訊裡確認了小安和小火的位置,就說:“你們跟着司機確認下情況,我到村子裡看看。”
“怎麼覺得情況越來越詭異了?那司機的情況很像是被臨時控制了一段時間啊!他老婆孩子家裡等着,他突然掙了筆意外之財來買山雞本來沒問題,但時間不對啊!這麼久,跑三趟都不止了,還沒接電話,他還不知道有電話打進?”小火越發覺得心裡發毛,雨屠夫可是覺醒者啊,可是這司機的情況,反而像是被菌魔本體臨時借用了身體那樣,再結合雨屠夫剛纔典型如被菌魔本體寄生的一無所知模樣,細思極恐!
“手機信號怎麼樣?”小安不想急於下判斷,時間耽誤的久還存在別的可能,或許這司機剛纔去別的地方做過什麼事情?比如去情人那晃了晃?又或者開着她的車在路上玩了玩?至於電話,或許沒信號?而他又自顧走路沒想起給家裡人說聲?
“至今沒問題。”陳逢時又走了一段路,發現真是幾百米一戶人,好像都沒想法住近點那樣,而那些屋子,也都是留守的老人。只有一戶,有個年輕的女人在帶小孩,倒是喜歡說話,還熱情邀請他到屋裡喝茶歇腳。
陳逢時本來只是問個路,結果聊了會,聽那女人說了村裡的情況。基本都是山上搬下來的,習慣了單家獨戶,反而不習慣跟鄰居挨的太近。這女人說她命苦,嫁的男人在這種地方,遠不如她孃家。又說她傻,當初沒讓丈夫倒插門,說村裡有幾家就是這樣。
平時她儘量呆孃家,有孩子前在外面打工,當時以爲無所謂丈夫家的情況,沒想到帶着孩子在孃家呆久了,她爹孃心疼她倒是不說什麼,但兩個嫂子卻說什麼掙錢在養別人的孩子之類的話。
陳逢時暗想這麼聽女人扯下去不是辦法,估摸能說到夕陽西下!雖說剛下過雨,這會看不見太陽,可時間總歸在流逝啊!
只好表示趕時間找獵戶家買野味,那女人眼裡閃亮着異常的光亮,很好心的說了句:“他要拎了給你,別直接要,你得自己挑,悄悄告訴你哦,就挑進門左手正中間掛的,最新鮮。”
“謝謝提醒。”陳逢時告辭去了,實在沒工夫繼續逗留。
小安和小火這時候還在路口等那個司機出去,看見金色血人面具拍的影像,他失笑道:“我賭這女人跟獵戶有一腿。”
“加一塊。”小安很乾脆的贊同。
“……一塊錢也不參與。”陳逢時實在服了小火的焦點。
“沒對手盤,畢竟大家意見空前一致。”
“小火你看問題的角度越來越偏頗了。”陳逢時並不認可他們的判斷。
“金色血人你不知道世界有多污濁!”小火拿出一副過去酒精說他的口吻,專家似得道:“告訴你,這種事情太常見了,你永遠不知道一個滿嘴老婆老公的男人女人晚上會上誰的牀!”
“你跟這類找刺激的人混多了,就成你眼裡的全世界了,典型認知偏差。”
“不不不!我這可不是倖存者偏差,世界就是這麼污濁,人心就是這麼不安份!傻子埋首在自以爲完美的幸福裡,清醒的人跟傻子的另一半日夜歡好……”小火話沒說完,陳逢時就說:“看見獵戶的房子了,應該是那戶。”
閒聊時間也就結束了,獵戶這裡,會有情況嗎?
陳逢時喊了好一會,沒有人應答。
屋裡屋外,都沒有人。
“可能人上山了。”陳逢時順着轉了轉,周圍都沒有人,就往那條顯然常有人走、走的人又很少的上山痕跡去。
“人上山不鎖門?屋裡還那麼多野味不怕偷?”小火覺着不可思議。
陳逢時卻覺得稀疏平常,邊爬山邊搜尋着說:“山上搬下來的,習慣了單家獨戶,他住的位置又在路盡頭,平時人流量太低,不是出遠門就沒有鎖的習慣,很正常。”
“所謂的路不拾遺是這麼來的?”小火倒是舉一反三。
“只有天知道。”陳逢時也不相信這個詞,一直認爲是文人有意或無意的扯淡,因爲人羣裡總會存在某種比例模板似的人。就如學生時代每個年紀、班級裡,大致類型的人總是存在。就像人的模板就那麼多,人都得挑選一種往身上套似得。
山上的路不好走,但對陳逢時來說,反而能夠加速縱躍前行。
走了一段,他就覺得今天的情況確實不對勁。
司機的情況不對,從司機說購買獵物出來,到他來到獵物家的時間計算,任獵戶山上的路再熟悉,正常人的肌體決定了山上移動的速度。不應該能夠走這麼遠的,而來的路上又一直留意過,沒遇到過別人。
“不應該啊!”小火也覺得不對勁,因爲他都看見司機開着他丟棄在爛尾樓的那輛車出來了。
小安這時問陳逢時說:“司機身上確實沒有生命之力,我們是跟一段還是直接去你那?”
“你們跟一段,如果他直接回家了,就先不管,等冰雪女王到了,讀他記憶確認情況。”陳逢時一躍而起,人穿過樹林枝葉的遮擋,四面環顧打量。
突然,他看見一隻鳥。
鳥距離他還有段距離,確是往這邊來的,一對小小的圓眼睛,看着他。
這一刻,人鳥對視。
陳逢時卻莫名的覺得,這鳥有點怪,鳥眼裡好像帶着不屬於它的某種情緒。
陳逢時跳高到了頂點,又落了下去。
他毫不猶豫的二次縱躍而起,手裡抓了把鋯石珠子,當他穿過樹木遮擋,卻沒有如同預料的那樣,出現在那隻鳥飛行軌跡的更近處!
因爲那隻鳥,在他落下後,折向了!
眼看距離越來越遠,陳逢時顧不得多想的甩手丟出一把珠子!
那鳥彷彿背後長眼睛了似得,又或許是聽到陳逢時身體穿過枝葉發出的響動,突然振翅升高,八顆珠子盡數落空。
陳逢時更覺得這鳥有問題了!
小火看着面具的影像情況,卻忍不住笑說:“金色血人你平時不喜歡傷害小動物的啊,這是幹嘛?”
小火說完,看見陳逢時落下去時,凌空又抓了把珠子丟出去,可是那鳥彷彿早有防備那般,在升高的同時還多次變化着飛行的軌跡,於是,他也覺得不對勁了。“這鳥什麼情況?”
陳逢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很顯然,這鳥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