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頻頻保持着擬化獨立意識白藍色生命之力的狀態,不停的替陳逢時解除被凍結的狀態,而陳逢時嘗試催動黑金光霧製造黑金領域,可是,立即被包圍的、數量更多的死屍身上溢出的黑金光霧阻止,而凜冽的風雪,又吹的黑金聚合物迅速飛散。
這是徒勞的,哪怕獨立意識能夠擬化對等強度的黑金生命之力這一點,就決定了誰也佔不到便宜。
陳逢時當然不是幻想着還能靠黑金領域佔便宜,只是以此作爲煙霧彈,把他自身的狀態短暫掩藏在黑金聚合物裡。
當黑金聚合物被吹散時,金色血人丟出無數把黑金光劍交錯而成的‘刺蝟球’,飛射出去,立即遭遇冰球攔截,但沒等冰球飛射撞上,那些交錯的光劍就彼此分離,爆散成一大片光劍,落了下去。
剎時間,一大片死屍全都被爆發的黑金空氣炮吞沒!
小安不禁掛上微笑,暗覺幹得漂亮!
這些死屍數量衆多,但力量從何而來?說到底是來自獨立意識,也就是說,不可能同時都具備很強的防護能力,一次過對許多具死屍發動攻擊,獨立意識的能量分配或者平均,或者有所側重,那自然會有大量的承受不住攻擊而被炸飛!
但這也未必夠,可是——加上她的呢?
小安轉化爲黑金生命之力,揮拳砸中具死屍的同時,飛起的右腳緊跟着又踢中另一個!
這兩具死屍都僅僅是最初始的二階段硬質化防護能力,防護層的厚度在小安擬化了金色血人如今的黑金領域力量值爲基礎的絕技殺傷力面前,脆弱的根本不堪一擊!
空氣炮直接炸碎了這防護層,連帶着粉碎了裡面的屍人。
這就是她們的配合,一直如此默契。
陳逢時的攻擊必能重創爲數不少的死屍,而小安的攻擊則是一擊碎一具死屍。
頃刻之間,幾十個死屍被金色血人釋放的黑金光劍雨炸的肢體殘缺的、二階段硬質化防護層多處程度不等變形扭曲的,還有過半沒有得到防護力照顧的則被直接炸碎。
可是,這樣的便宜只有短短瞬間。獨立意識彷彿意識到均化的防護能力承擔不起這樣程度的攻擊,本來朝她們包圍過來的死屍,突然散開,彼此保持一定距離,然後,只有兩三個一起衝了過來!
陳逢時暗暗可惜,範圍收割的痛快就這麼短短片刻,然後就得進入互相傷害的回合制模式。但可惜歸可惜,樂不樂意,這都是眼前無法迴避的必然。
陳逢時的後背被小安默契的推了一掌,於是飛衝速度更快的殺奔到了個屍人面前,寒冰凍結了那屍人的同時,金色血人夾帶新絕技的拳頭也同時擊中!
可是,他自己在下一個瞬間也被凍住,然後另一個屍人擬化了他的力量,揮拳而至!
距離太近,雙方的黑金空氣炮幾乎一起炸開!
屍人被炸成粉碎,而陳逢時失去了半具身軀——屍人之間距離近,又有三個,一個被凍結時,另外兩個誰有攻擊優勢誰就得到獨立意識分配的、擬化的黑金生命之力,於是小安解除寒冰的範圍更少。
陳逢時每粉碎一個屍人,相當於要付出重生半數身軀的能量消耗代價,他把這種狀態稱之爲互相傷害,確實再貼切不過。
只是,他粉碎的是一具具屍人。
而陳逢時自己,卻一次次的體驗着失去腿腳,甚至半具身體的、噩夢般的滋味!
肢體一次次的粉碎在小安眼裡,都是焦慮,是的,焦慮。
每一次手腳被擊碎,重生,都意味着許多的能量被消耗了,而戰鬥至今,不管是她們還是生命之力的獨立意識,能量都在消耗,誰也別望能靠吸收的手段佔着對方的便宜。
哪怕陳逢時跟小安可以通過黑金生命之力以二對一也不行,因爲一個人的黑金聚合物的密度就達到了可填充的極限,多一個人也達不到更大的吸收效果。
更何況,她們此刻甚至都不知道獨立意識的真身在哪裡。
屍人一具具的倒下,而陳逢時的肢體,不斷在殘缺、重生之間變幻。
風雪未曾停止,但這裡的戰鬥,卻沒有別人看見。
不久前的退走中,他們脫離了通訊干擾的區域,安全部裡的聯絡人員記錄着她們通訊設備裡的聲音,持續許久,都是凍結屍人的冰塊和二階段硬質化的防護層一併碎裂的震響;還有金色血人被凍結的肢體被擊碎的聲音。
除此之外,就是風雪之聲。
安全部裡的聯絡員屏息凝神的記錄着,部裡沒有別的指令,這時候也不可能有,能做的就是等待,就是懷揣着相信她們能夠得勝的希望等待……
金子,銀子,銀色戒指,紫氣,大地之母,以及隸屬於全球特別行動隊在炎黃國內的五個覺醒者們,分別乘坐不同的飛機,在趕往極北之地的途中。
他們不知道是否來得及,但她們都在接收着部裡發給她們的,戰鬥中的那些聲音。
每一次擊碎引起的震響,都讓她們的心不由自主的跟隨一顫,因爲那聲響裡,她們感受到的是沉重的力量打擊,以及不知道是誰遭受重創。
“金色血人會贏!”銀子十分緊張,此刻的金色血人等於集合了現階段覺醒者最強的力量,如果他和小安倒下了,她們這些支援抵達,大概也毫無用處,完全是給獨立意識送核心力量的菜。
“會的,一定會!”銀色戒指在另一架飛機上,在通訊器裡,用肯定的語氣安撫銀子。
沈愛相信陳逢時,即使她不喜歡小安,可是也得承認,此刻他們兩個的組合,就是戰勝獨立意識的唯一希望,是的,就是唯一的希望。
她現在只是擔心,陳逢時……他一如既往的在戰鬥中把自己放在比小安更危險的位置,承擔着不斷的傷害。
雖然從他們的對話裡瞭解到的戰況來看,現階段這種情況屬於不可避免,但沈愛知道,即使可以選擇,陳逢時也不會讓小安去承擔頂壓力的位置。
風雪太大,衛星也無法看清楚情況。
現在的信息,全靠通訊設備傳輸,說不定什麼時候設備就被衝擊震壞,畢竟這種程度的力量對戰,根本不是什麼材料能夠承受的。
大地之母也相信金色血人和小安能贏,但是,她仍然緊張。
因爲,誰都知道這時候的相信都不是建立在確信的事實基礎上,而是一種‘希望’,又或者是‘信任’的產物。
沈愛不由自主的捂着耳朵,不忍繼續聽部裡通訊中那些巨大力量擊打下的、震碎的聲音。
那意味着獨立意識的屍人又被擊碎了一個,可是,也意味着金色血人又一次被打的殘缺不全。
這樣的交換傷害,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是不是這種對戰,獨立意識根本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獨立意識的能量損失很顯然要小的多,因爲被粉碎的屍人不能重生,也不需要重生;而陳逢時殘缺的肢體卻必須自愈,這之間的能量消耗差距之大,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這是吃虧的傷害互換,卻又是莫可奈何的傷害對拼,這些屍人不除,根本就沒有然後……
風雪中,還剩下一個屍人了。
而這一個之前,陳逢時粉碎的,是冰雪女王的屍體。
對,就是屍體,因爲根本沒有呼吸,也沒有任何活人的特徵。
而現在僅剩的屍人,是荒女王的。
她沒有衝過來,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他們,眼神依舊像死魚那般,不見生機。
可是,她卻突然開口說話了!
原來屍人可以說話?
“你們做的很好,也做到了。地球因爲你們得到守護,妄想入侵地球的菌魔主力全都被你們消滅,接下來,殘餘的菌魔和新菌魔很快會趕到,你們稍微休息,準備完成對敵人最後的清掃。”
荒女王突然開口說話,還是說出這麼一番話!
安全部的聯絡員莫名激動了起來,同樣在實時傾聽,瞭解極北之地狀況的安全部部長、乃至清楚事態的炎黃國政要,無不集中着注意力;在飛機上的銀色戒指,銀子和金子她們,也全都沸騰了起來,互換傷害的對拼,到這裡,終於告一段落了!
而獨立意識的這番話,聽起來分明是說,對它而言,也是以消滅新菌魔和菌魔爲目的!
陳逢時的左手已經自愈重生,可反覆遭遇重生的癢和疼的感覺刺激,至今還覺得全身上下,幾乎所有的地方都還帶着那種難受的體驗。
荒女王開口的這番話,卻讓他止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可真沒意思。我們跟菌魔打交道這麼久了,再天真也該知道用什麼角度去理解它們。你說,就你這種鬼話還能騙得了我們嗎?你存心要滅菌魔,根本不需要等它們進化出新菌魔,就能讓無數人類的生命之力覺醒,讓菌魔連一點生存空間都沒有;你只想消滅菌魔,何必促成大白山的局面,讓覺醒者幾乎在那全部死完;你存心要滅菌魔,還巴不得我們處理,還何苦跟我互相傷害這麼久?”
“你需要的不是我們休息,需要的是等着各大城市的菌魔本體和新菌魔趕到這裡,繼續被你驅使。可惜我們不準備給你這種機會。”小安的口氣很淡定,但實際上心理帶着擔心,面前僅剩的屍人、荒女王被解決了,是否意味着獨立意識也死亡了呢?
如果不是,她們又該如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