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荒女王知道了救助的人是誰,相當於暴露了弱點。
陳逢時知道這很不妥,但是,總不能因此不救橘子吧?
“作爲合作伙伴,我會盡力試試。”荒女王表現的充滿善意,但是,陳逢時知道,這完全可以解釋爲,就算她知道不可行,也要趁機搞清楚他想救的人是誰。
末了,荒女王又補充說:“雖然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我認爲你的想法很好,可行性非常高。如果常規的細胞沒有辦法救助,我願意犧牲一顆九級核心。”
陳逢時覺得他不能表現的迫不及待,越重視,越是在替將來製造隱患,於是他看着小安,故作平靜的問她:“你怎麼看?”
小安很默契的知道他的想法,故作慎重的猶豫了片刻,說:“等等再說吧。既然一時半刻沒有生命危險,確定常規手段無效了,再試試這辦法也不遲。畢竟目前我們跟菌魔合作的事情還沒有公開,毫無準備的突然讓同伴們知道了的話,可能會生亂子。”
陳逢時一副全憑小安決定的無所謂樣子,隨口接話說:“你是會長,當然你決定。我只是想着她本來的漂亮性感,覺得太可惜……”
“噢?”荒女王彷彿發現新大陸似得,插了句:“原來你對女人感興趣?”
陳逢時曬然一笑,道:“簡直廢話!我說過——對你不感興趣,因爲你在我眼裡不是人類女人,要不然你讓小安赤裸裸的日光浴試試?保準我看的眼也不眨!”
突然把話題扯她身上,即使明知道陳逢時是在變向表現他話的合理性,仍然反擊說:“可以——如果你眨眼了,就要你命?”
“如果我眨眼了——就賠你十萬!”陳逢時一副豪爽立約之態,可是,這當然忽悠不過小安,她冷笑着說:“就算我沒看過類似的段子,智商也沒低到會同意十萬讓你看。”
陳逢時忍不住笑了,是啊,他一直覺得原段子挺有意思,但最讓他印象深刻,卻另有原因。“你別覺得太扯,大三時真有個朋友拿段子開玩笑,最後三百把一個妹子睡了。”
小安很不屑的嘲諷說:“很不巧,我知道宣城大學的一個例子是:一個女的想睡某個男人很久了,某天該傻男說段子,於是女的順勢裝傻上鉤,不但順利睡了那男的,還白拿了錢,成功裝了回傻單純。你覺得哪個是真相?”
陳逢時傻眼了,他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女方版本……
荒女王很直接的表態,按着小安肩膀,笑吟吟的注視着陳逢時說:“毫無疑問,小安的版本纔是真相,男人總以爲自己很聰明,總忘記女人習慣佔了便宜不做聲。”
事關身邊的朋友,陳逢時仔細回憶各種細節,但答案,仍然不能確定,唯一該質疑的問題是:“事後女方沒有保持關係的意圖,不像是蓄謀已久吧?反而男方有意發展爲男女關係,但被女方各種委屈受騙加憤怒拒絕。”
“這纔是關鍵——該女只是因爲聽朋友說該男牀上表現如何如何,外加貪他長的帥想試試。你們男人只想玩玩的時候,會願意負責任?她睡了,覺得沒有想像中的體驗那麼好,當然不願意繼續發展。”荒女王搶着解析,末了,看小安態度明顯贊同,於是很同情的看着陳逢時又說:“所以,一個能拒絕色誘的男人,就如男人眼裡走冰清玉潔路線的女人一樣——讓人看得到吃不到,好揪心喔!”
陳逢時沉默着,陷入了沉思……他突然覺得,男女角度帶來的偏見,讓他過去並沒有理解真正的關係。這種思索,讓他產生了猜測的疑問:“這麼說的話,對於女人來說,各種輕易被上手的男人,也如同我們男人眼裡類似的女人?”
“當然,很多人會喜歡玩這樣的男人,但喜歡長期持有的少。”小安很淡然的說完,已經給黑陽發過去了信息,讓他安排人過來進行詳細調查,於是站起來說:“後續會有人接手,我們撤吧,晚上還得忙。”
荒女王聽了,很高興的問:“你們對洪族動手還順利嗎?如果需要幫助,我可以讓魔將出力!”
這荒女王倒是挺主動、挺積極的。本來陳逢時還琢磨着,該讓她也分擔點戰鬥壓力,既然是共同敵人,沒道理讓她坐享其成。
但是,合作行動,目前肯定不行。一起行動就會暴露滅魔會的太多情況,別的不說,如果讓荒女王知道,原來滅魔會鬧了半天,就四個有生命之力的戰鬥單位……
她大概會呵呵。
陳逢時知道來接手的人肯定是黑陽,實際上小安還有誰可以用?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她能隨便讓人知道?
所以,他們得提前撤,這才能讓荒女王根本搞不清楚後續接手的人到底有多少。看起來又要海底打撈,又要挖沙下屍體,好像得一大羣人和設備,至於真相……當然不能讓荒女王知道。
開車折返的途中,荒女王就各種唉聲嘆氣。
“我陪你們找找線索吧?要不然,我回去海邊幫忙打撈水裡的車?我能寄生海里的生物,找體形大的魚幫忙喔!……要不然,我幫忙挖沙?說不定剛纔還有沒探查清楚的地方還埋了重要的線索呢?……喂!你們能理理我嗎?”荒女王變着法的花式提議。
可是,陳逢時和小安統統無視,她終於怒了。“我們是合作!幹什麼一直拿我當囚犯?那個該死的別墅,連蚊子蟑螂都沒有一隻——水裡的微生物都被過濾的乾乾淨淨!孤獨能讓人發瘋!你們不能這麼對待合作伙伴!”
陳逢時仍然無動於衷的開着車,荒女王身邊坐着的小安淡淡然接了句:“你自己說過,菌魔不是人類,不會發瘋。”
“……但是我現在寄生在人類身上,感受着人類所有生理上、精神上的感受!”荒女王只能設法補救,但是,小安冷淡的注視,還有陳逢時聽不到似得專注開車態度,毫無疑問的體現了她補救措施的徒勞無用。
眼看着,車距離那棟讓她孤獨苦悶的別墅越來越近了,荒女王放棄了徒勞的掙扎,只剩下最後的、可憐兮兮的哀求。“至少,一起吃頓好的吧?我想吃火鍋!超級麻超級辣的那種!”完了,唯恐小安給她送定製的,急忙又補充說:“我不要一個人吃飯!你們也要吃飯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荒女王可憐,還是說,總要吃飯,也無所謂,麻辣也是小安的菜,她考慮了幾秒,點頭說:“行——你沒問題吧?”
“只怕不夠辣,至於麻——自問也消受得起。”陳逢時也無可無不可,荒女王哪怕是假可憐,也叫喚半天了,總是要吃飯,滿足她一下也沒壞處。
“麻辣王!走起走起!”荒女王開心的叫喚,小安查了下位置,並非互助會標註的菌魔勢力範圍,而且屬於人流不大的區域,看起來倒不像是耍什麼花招,也就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
陳逢時並不想讓荒女王決定地點,但是,對於又麻又辣的火鍋店,他……一個都想不出來!他只知道純辣的店啊——本來他想提議讓小安準備,但估摸她不會沒想到,但她沒說,十之八九是顧慮會暴露什麼敏感的信息,也就遂了荒女王的心願。
車進了市區,荒女王放下車窗,對着外面一路歡呼。
超車的時候,她對着別的車伸出中指,囂張讓陳逢時都想停車揍她一頓。
“又想沒事找事?飯還吃不吃了?”陳逢時吃過一次虧,當然不想再來一次。
任由荒女王這麼拉仇恨,早晚會招惹上暴脾氣。
“怕什麼?就這車,加上我的顏值,誰敢找事?”荒女王不以爲然之極,陳逢時沒好氣的說:“就算你開飛機,也能碰上怒起來沒理智不要命的,何況是輛車!”
“真有那樣的人?我還真得見識見識!”荒女王聽了,中指伸的更起勁了,嫌一隻手不夠,還兩隻手一起伸外面。以至於陳逢時直接車停路邊,然後讓小安指路:“把這貨送回別墅!”
“改天見識也可以嘛,幹嘛動不動就掀桌子?人生可不是這麼玩的。”荒女王規規矩矩的坐好,然後還反過來教訓陳逢時。
“跟你——就得這麼玩。”陳逢時是真的這麼覺得,他的情商不足以跟荒女王玩兒和平的糾纏把戲,那就只能用動輒掀桌子的方式堅定立場和態度。
車,重新起步。
但是——一輛白色的總裁突然變道到他們車前。
好在陳逢時一直有留意後視鏡,因此剎車減速並不匆忙,車裡沒有過份的慣性前衝。
那車變道前面後,又變回左邊,很快減速,剛落到他們車頭後面時,又突然加速前衝,再次危險變道。
然後,又變回左邊,減速!
得,荒女王真就中指出仇恨了。
陳逢時跟着減速,兩輛車速度越來越慢,如此讓對方的車身沒機會落在後面,這麼下去,最後就只能停下來了,但陳逢時在邊道。
小安看的火大,恨恨然道:“減什麼速?加速!直接撞!”
荒女王唯恐火燒不起來的急忙附和說:“撞!撞死她們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