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頭點點白,含羞吐蕊幽幽香……
末凡一身素衣和地上的雪一樣乾淨清爽,一手伏於背後,另一隻手輕輕撫過枝頭梅花,“昨晚下了一夜的雪。”
冥紅抱着膀子,在他身後煩燥得來回走動,“你還有心思理會這些風花雪雨的事。”
見院門外有人影晃過,臉上浮現出喜色,當看清來人時,失望得再次垮下了臉,望了望梅園院門,“佩衿都出去幾天了,怎麼還不回來。”
小嫺邁了進來,斜了冥紅一眼,自從丟了玫果,冥紅就沒給過她好臉色,走向末凡,“末公子,還沒有消息嗎?”
末凡轉過身搖頭,“郡主那日出來,穿得單薄嗎?”
“郡主一直不大怕冷,就算再冷,也不肯多穿衣衫的,這天氣凍不到她。”這幾天小嫺也是戰戰兢兢,每日必到梅園來打探消息。
末凡點了點,“那就好。”又轉過身,望着枝頭的梅花。
小嫺殃殃的轉過身,慢慢走向門,玫果是和她一起丟掉的,雖然她根本沒有能力阻止,但每每想到眼睜睜的看着她被劫走,卻無能爲力,就難受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耷拉着頭,拖着腳走:梅園,一襲花衫撞入眼簾,擡起頭,清秀的雙眉一揚,反身急奔,“佩公子回來了,佩公子回來了。”
冥紅停下晃悠。撲向門口。向張望。
末凡轉過身伏手靜立。
佩衿地豔麗花衫在雪地上顯得特別鮮豔奪目。
他從二門下了馬。就一路急跑。到了梅園。已有些氣喘。
冥紅不等他站穩。劈頭就問。“聯繫到王妃沒有?”
佩衿停了下來。喘着粗氣。一時間沒能說出話來。
冥紅有些急,“快說啊。”
“聯繫到了。”佩衿有些怨念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讓他喘口氣。
冥紅雙眸頓時放了光,“麼說?”
“你也等我喘口氣。”佩衿跑得熱了,額頭上滲着微汗。
“進屋再說。”末凡招呼着小嫺,嫺,給佩公子衝壺熱茶。”
小嫺應着小跑去了。
進了屋,末凡在桌邊坐下,也不催他。
冥紅有些沉不住氣,心急難耐,但礙着末凡在,也不便過於催促,只得憤憤地坐到軟榻上,瞪着接了小嫺手中的熱茶,正在喝的佩衿,按捺着不上去將整杯茶倒進他嘴裡地衝動。
佩衿喝下半盞茶,總算放下了茶杯,“王妃說納蘭氏不在她手中,要寒宮公主交出納蘭氏只怕是不大可能。”
“果然……凡絲毫不覺得意外。
冥紅沉不住氣了,“這麼說,王妃是無能爲力了?那郡主怎麼辦?”
佩衿輕抿着脣不言。
“不是王妃無能力,是不肯出面,對嗎?”末凡淡淡的睨視向佩衿。
佩衿垂下了眼瞼。
冥紅頓時變了臉,蹦了起來,臉現怒容,上前拉住佩衿,“王妃是這個意思嗎?”
“是這個意思。”佩衿拍的手,撫平被他抓皺地褶皺。
“你別衝動。”末凡拿眼看了看身邊的圓凳,示意冥紅坐下。
冥紅瞥了眼末凡,憤憤的坐下,濃眉擰成了團,手握成拳,放在桌上。
末凡這纔看向佩衿,“王妃有什麼指示?”
“王妃將此事報給了女皇,而普國皇帝得到鎮南王地密報,火急聯繫了女皇,要你設法拖住夜豹,他們將設下埋伏,借這機會引出夜豹,殺了他,他一死,地下王朝的瓦解也就是早晚的事了。”佩衿說出這番話,臉上也不無擔憂。
“什麼?這純粹是拿郡主的命去換夜豹地命。”冥紅拍案而起,眼裡噴着怒火,太陽穴處青筋因爲怒極微微突了出來。
佩衿掃了他一眼,桃花眼也是黯了下來,“在君王看來,用郡主的命換取威脅他們多年的夜豹的命,值得。”
“普國皇帝不珍惜郡主,難道王妃和女皇捨得郡主送死嗎?再說夜豹深得民心,如果他死了,將拋起多大的腥風血雨。”冥紅聽了這話更是怒不可遏,在他看來佩衿眼裡就只有皇朝。
“王妃和女皇自然不捨得,所以要這件事做得隱蔽,以維護皇屋榮譽爲名,限制他們接人時,少帶人馬,到時會派武功高強之人假扮納蘭氏族人,製造混亂,你和慕秋乘亂務必搶救出郡主。”
佩衿握着茶杯的手滲出汗水,他雖然說地平靜,但心裡實在沒有多少把握,以他多年闖蕩,對夜豹的瞭解,想從夜豹手上安然搶下一個人,何談容易。
就算慕秋和冥紅聯繫,夜豹以一敵二絕對不敵,但要想殺了玫果,不過是舉手之間地事,這棋是顆險棋。
冥紅擰緊眉頭坐了回去,“女皇不會不知,我們二人要殺夜豹,並非不可能,但郡主一個弱女子……
佩衿嘆了口氣,看向一直沉默的末凡,“你可有辦法,王妃要你無論如何想到辦法保住郡主。”
末凡冷哼了一聲,隨即淡淡一笑,“王妃太擡舉我了,不交納蘭氏,要我在夜豹手中搶人,等於老虎嘴裡撥牙。”
“王妃這不是沒辦法嗎?人在寒宮公主手上。”佩衿也是頭痛不已。
“王妃有辦法。”末凡取了個茶杯,爲自己斟了杯茶,“不過沒到最後一步,她不肯出手罷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冥紅擰緊地眉頭頓時一鬆,定定的看向末凡。
佩衿對他地話也覺得意外,轉頭睨視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末凡放下紫砂茶壺,吹了吹杯中浮在上面的茶葉,“不過這事,要讓普國的皇帝失望了。”
冥紅見他半天沒把話說到正題上,急了,“你把話說完再喝。”
末凡不理他,輕啜了口熱茶,放下茶杯,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竹筒,“將這個速交王妃,不可有一點閃失。”
佩衿迷惑的接過小竹筒,認得是信鴿送信用的竹筒,“這是……”
“夜豹派人送來的。”凡靜看着杯中的碧茶,這個小女人比想象中還要聰明,早已料到皇室會走來這一手。
佩衿打開繡筒取出一頁信箋,攤開來,上面寫着,十五不願獨會舊人,娘救我!落名,果兒。
湊着頭過來看完信箋上內容的冥紅,不解的問,“這是郡主寫的?”
末凡點了點頭,這個小女人有了自己的思想,不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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