幃帳放後下,帳內光線昏昏暗暗,二人面對面側臥着,視線膠在一起良兒,玫果輕輕向他靠近,依進他懷裡。
末凡將她攬緊,伏低頭,吻了吻她的眼,慢慢移向她的脣,解開她衣襟絲帶,手探進衣內,摩挲着她細膩的肌膚。
這一夜,他動作輕柔,一觸一碰卻極在意她的感受,象是極自己所能的將自己給她製造的感觸都深深的烙進她心裡。
玫果漸漸的拋開了衆多顧慮,也儘快自己所能的迴應着他,帳中*光無限。
牀幔終於在一陣劇烈的晃動後停下,帳中,他雙手撐在她肩膀側,汗水浸溼了他的髮絲,崩緊的身體慢慢放鬆,睜開眼與身下氣喘吁吁的她久久凝視。
良久才鬆了手,完全壓覆在.同樣汗溼的嬌小身體上,將她緊緊攬住,吻了吻她的脣,取過枕邊備下的柔軟布巾,給她擦拭身子,手移到她小腹的時候停了下來,輕輕反覆擦拭,不捨得離開,過了好一會兒,轉頭看向她,“果兒……”
玫果累得一根手根都不想動彈,.聽他叫喚,才睜開眼,“嗯?”
他輕吻了吻她,猶豫了片刻,才.道:“我想要個孩子。”昨天雖然拿了那本雜書裝模作樣,做態給母親看,但是他過目不忘,裡面的內容瞟了幾眼,卻是記下了。玫果如果不服用藥物,這時間是容易懷上孩子的。
玫果愣了愣,沉默了,她是行醫之人,又哪能不明白.推算時間。
末凡等了片刻,不見她說什麼,暗歎了口氣,笑了笑,“.不願意就算了,我也只是隨口說說,如果現在爲我懷上孩子,於你現在的形勢,的確不太方便。”
玫果什麼也沒說,只是將他攬緊,他每說一句話,.都不會是隨便說說的。而她大婚之期已近,他說這話,不會沒有理由,“你有什麼事瞞着我?”
末凡心裡微顫,.她也是這麼敏感,“沒事,只是想着你兒時的樣子,想看看我們的孩子會是怎麼樣的。”
玫果略鬆了口氣,“你嚇到我了。”
他將她攬緊,輕拍着她的背,“睡吧。”
玫果雖不捨得睡,但終是抵不過睏乏,慢慢沉沉的睡了。
末凡將下顎抵着她的額頭,靜靜凝視着牀裡的幔賬,有風吹過,輕輕起伏,腦子裡卻什麼也沒想,只是感受着從她身上源源不斷傳來的體溫和脖邊她均勻平和的呼息,直到天邊傳來雞鳴才合了會兒眼。
第二日,末凡也不喚玫果,直到她自己醒來,才放開她,翻身下牀,穿好衣衫,開了門,喚了標嬸打了熱水進來。
標嬸要服侍玫果洗瀨,末凡攔了下來,打個手勢,“讓我來。”
標嬸笑着出去了。
玫果伸手泡進銅盆擰溼巾,“我自己來。”
末凡握住她的手腕,“讓我來。”
玫果擡頭看他,他這是怎麼了?當真是僅爲了這暫時的離別而不捨?他離開弈園可是走得乾脆利落,哪有半點拖泥帶水。
末凡只是微微一笑,擰了溼巾,輕抹着她的臉,“你記得剛醒的時候,被離洛用蛇嚇哭的那晚,也是我給你洗臉嗎?”
玫果白了他一眼,“不是你,我怎麼能在他房裡過夜?雖然是他用蛇嚇我,罪魁禍首禍首是你纔對。”
末凡脣角輕勾,眼眸隨着笑意窄了些,凝視着她,“好在你當時未曾這樣想,否則,我真不知如何安頓你。”
等玫果收拾妥當,他才隨意洗漱一番,精神與昨日沒有什麼不同,但眼裡卻爬上了幾絲血絲。
玫果看在眼裡,心裡隱隱的痛,也不道破,能在分別前氣氛輕鬆些總是好過死氣沉沉。
用過早餐,二人仍然共騎,走出兩個來時辰,便見前方不遠處的路邊,一匹俊馬咀着枯草,冥紅曲着一條腿,坐在一棵大樹下,手裡把玩着一片樹葉,不時的向這邊看來,眼裡透着焦急。
見了二人,一掃臉上的焦急之色,換成滿面的歡悅,一躍起身,向他們直奔過來,“你們總算來了,急死我了。”
末凡拉住馬,將玫果放下,與她四目相對,心裡不知是何種滋味,過了好一會兒才笑了笑,柔聲道:“去吧。”
看着她眼圈慢慢泛紅,伏低身子,伸手撫了撫她的臉,“別哭,皇家的兒女一定要堅強。”
玫果心裡更是難受,扁了扁小嘴,“我偏要哭,皇家兒女也是人。”說着,淚當真就流了下來,她也想忍着,開開心心的和他道別,可是不知怎麼,硬是忍不住,索性不再掩飾。
冥紅臉的歡悅瞬間消逝,抿緊脣撇開臉,走開幾步,背過身不看他們。
末凡搖頭輕嘆,翻身下馬,將她攬入懷中,一手拭着她臉上的淚,眼裡盡是溺愛,“怎麼還象小孩子。”
玫果將淚蹭在他肩膀上,“哭不是小孩的專利。”
末凡又笑了笑,輕聲哄着她,“哭吧,不過別哭太久,冥紅還在等。”
他這麼一說,玫果反而不好意思哭了,自己扯着袖子抹了淚,“你這人怎麼就這麼鐵石心腸……”話剛出口,硬生生的掐住,他眼裡何嘗盛滿不捨與隱忍,“你早些回來。”
末凡點了點頭,環抱着她的手臂猛的一緊。
玫果感覺自己象是要被他勒斷身子骨,接着一鬆,他放開手後退一步,笑看着她,“去吧。”
冥紅這時才又再轉過身,走到玫果身邊,見玫果兩眼只是望着末凡,心裡涌上些酸楚,對末凡一抱拳,“你自己保重。”
末凡這纔看向他,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冥紅輕點了點頭,拉了玫果走向自己的馬。
玫果任冥紅拖着,一直扭着頭看着那溫雅的俊容,慢慢的看不清他的臉,忙扯了袖子揉去眼裡又再浸上來的淚,只得了片刻的清晰,又再模糊。
也不知怎麼上了馬,只知道那個乾淨得一塵不染的雅靜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卻仍不捨得收回視線。
冥紅緊握着馬繮的手,手指緊緊摳進掌心,卻不知痛,只是將馬打得一路飛奔,直到玫果慢慢轉過頭,愣愣的看着身前馬鬃,才慢了下來。
“冥紅。”玫果聲如蚊咬。
“我在。”冥紅忙豎起耳朵。
“他很奇怪。”玫果的手指緊緊的絞在了一起。
“怎麼?”冥紅全身一震,他這些日子沒少跟隨在玫果身邊,她雖然喜歡胡鬧,但他知道她有多敏感。
“我也說不上來,就覺得他很奇怪,好象有什麼事要發生。”
冥紅也有些覺得不對勁,不過他的責任是保護玫果離開燕國,“我們突然從燕京消失,寒宮婉兒不會不知是他做的手腳,他有麻煩是難免的,不過他們終究是母子,你不必過於擔心。”
玫果心裡覺得不會是這樣,但仍點了點頭,現在只有這樣想,纔有略有些安慰,“我有件事想求你。”
冥紅微微一愕,“爲郡主辦事是我份內的事,郡主怎麼能用‘求’字。”
玫果咬了咬脣,“這件事不是你份內事,而且你可能會因此受到冥家的處罰,但是除了佩衿和你,沒有人能幫得了我,而佩衿太遠,我怕來不及。”
冥紅暗抽了口冷氣,看向她轉過來看他的眼眸,小臉上神色慎重,眼裡盡是祈求,卻又誓在必得,就算他不同意,她也會另尋他法,不過如果那樣的話,只怕更加危險。
審視了她半晌,終不忍心拒絕,心一橫,“你說,看冥紅能不能辦到。”
“我要最短的時間尋到我娘。”冥紅保護着虞國皇室的人,有虞國皇室的人的地方,就有冥家,不管孃的行蹤再詭異,身邊不會沒有冥家的人。冥家的規矩,絕不能透露自己主人的任何事情,要冥紅打探孃的事,便違反了冥家的家規,輕則罰,重則死。
但玫果有信心保得冥紅不死,罰卻是難免,不過這件事,事關重大,也只有狠下心,任他受些苦。
“這萬萬不能。”冥紅想也不想便撇臉拒絕。
“是不能,而不是尋不到,是嗎?”玫果緊盯着他不放。
“是。”他無需瞞她,她是虞家的人,這裡面的道理不會不知。
“這件事事關末凡和弈風的生死,我求你幫我這一次。”
冥紅突然揚眉一笑,望向前方的眼眸閃過悽楚,她爲了他們的生死,卻要他背棄家族,背棄家族的冥家人,只有死路一條。
在馬屁股上重重的抽了一鞭,俊馬吃痛再次狂奔,銀牙一咬,“我不能答應。”她要他的性命儘可拿去,但絕不是這樣不光彩的死法。
“冥紅,你助我救得他們二人性命,我定會全力保你,絕不會讓你有所閃失。”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冥紅幾乎咬碎了一口的銀牙,臉上肌肉崩緊,額頭筋脈微微的跳動,“冥紅難以從命。”
“爲什麼?難道你真的眼睜睜看着他們殘殺至死嗎?”玫果的心滴着血,冥紅是極有義氣的人,爲什麼這時會如此無情?
冥紅冷然一笑,“弈風太子與我何干?”
祝大家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