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等小丫頭打來熱水。吩咐小丫頭道:“你去翠花廳尋冥公子,要他叫人去請一請離公子。”
小丫頭應着去了。
玫果接過玉娘遞來的熱巾,“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是衆公子聚在翠花廳,要奴婢來請郡主和離公子,說是有些事情商量。”
玫果愣了愣,望望窗外,已是日上三杆,“他們昨晚不是都不在府中?這麼早便全回來了?”
玉娘將她一頭秀髮攏到一邊鬆鬆束好,墜上明珠,“瑾公子昨天晚飯時分便已回府,而佩公子和慕公子他們昨晚未到三更也就回來了。”
“這幫傢伙。”玫果低罵了一聲,原來昨天她去看瞳瞳的時候,這些人便全在府中,獨躲着她,想着昨夜與離洛圓房的事,臉上更燙得厲害。
穿上外袍,隨便吃了幾口粥食,便朝着翠花廳去了。
到了門口,突然想起那臺手機,掏出看了看。手機燈不知何時,已變成綠色,不禁有些愕然,回念一想,原來心脈相通是這等解釋,要的就是離洛的心。
離洛鬱悶不堪的帶着一身的泥從荷塘裡爬出,低聲罵了句,“該死的妖精。”
繞着小道,儘可能的避開下人,往自己的洛院走,剛到門口,便見冥紅從他屋裡出來。
冥紅怔了怔,失聲笑道:“你這是從哪裡來?”
離洛正一肚子氣沒處發,白了他一眼,“與你無關。”喚小廝備熱水沐浴。
冥紅笑着跟在他身後,打趣道:“該不會是幫果兒種荷花來?”
離洛一張臉頓時象煮熟的大蝦,撲上去要打冥紅。
冥紅怕被他身上的黑泥蹭到,忙躍出門外,“我們在翠花廳等你,快些收拾乾淨了過來。”
出了門吩咐下人爲離洛準備早餐才先行離開。
玫果進了翠花廳,佩衿,慕秋,瑾睿,冥紅一起看向她。
她身子僵了僵,有些不自在的乾咳了一聲,“早上好。”
衆人均不答話,仍盯着她看。
玫果越加的不自在。轉念一想,是他們算計她,爲什麼心虛的要是她?沉下臉。
衆夫見她臉色不善,各自轉開視線,看書的看書,摸鼻子的鼻子,看窗外的看窗外。
玫果哼了一聲,蹬到佩衿身邊一空椅坐下,將手中手機往他身邊茶几上一丟。
佩衿淺淺的掃了眼,脣角一勾,“末凡來函,要我們將瞳瞳送普京同普皇一起,由鎮南王父子和衛子莫率領大軍護送前往新都交於鎮南王妃看護。另外將弈園必須的人員留下,其餘先行隨軍前往新都弈園。”
玫果神情微微一黯,看向門外,過去不願來這園子,如今要搬了,卻萬般不捨,“寒宮雪那些暗哨都去除乾淨了嗎?”
佩衿輕點了點頭,輕拍拍她的手,“這園子不會荒廢。你不必難過。”
玫果愣了愣,這麼大的院子,專門要人守着,要耗費相當大的物力和勞力,雖然對於幾個國家,這些錢財並算不得什麼,但這麼奢侈,她終是心裡不安,“這院子,該如何安排?”
回頭間,離洛從門外進來,也直直向她看來,視線一交,自各臉紅,忙將視線錯開。
廳中衆夫,權當沒看見,方解了離洛的尷尬,自行在冥紅身邊坐下。
佩衿這纔看了看離洛道:“水村的人居住那處的用水毒質雖然解了,但水質終是不大好。末凡要我們離開後,令水村的人搬來此處。這院子以後給水村的村人居住,由着他們自行打理,無須另外分撥物資。不過我們幾人的院子仍然留空出來,便於我們隨時回來居住,此處以後便是水族的總部。但有一個條件,離洛必須任職三軍水督一職,與弈風聯手,把住水陸兩關,你可願意?”最後一句,自是對離洛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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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果眼眸一亮。這安排甚好,望向難得安靜坐於一邊的離洛,後者眼裡涌動着喜悅和感激。
他過去做過許多違心的事,目的只有一個,便是讓水族的人能夠重新堂堂正正的定居下來,不用再過漂泊生活,如今這心願總算了了。
赫然擡頭,“我願意。”
玫果低了頭抿脣而笑,自她去過水村,見過那些移動房屋,心裡便一直壓着塊石頭,那個地方,如非不利於長久居住,他們何須還要住那些隨時可以移走的簡陋房屋。
苦於三國局勢不穩,她也不知該怎麼去安頓那麼多人的一個大村落,如今這個安排的確甚好。
弈園佔地本大,足夠他們居住。
附近又有不少村鎮,他們只需用些心思,便可與附近村鎮的百姓處好關係,以後的生活貿易,根本不存在問題。
離洛望向玫果,雙眸炯炯的看了她許久,直到她也擡眼看他。才笑了笑。
佩衿將玫果丟在茶几上的手機收入懷中,偏頭對玫果道:“這個,我暫時保管,過些天,人到齊了,我自有用處,到時再與你細說。”
此時人多,玫果不知其他夫郎們對這事,知道多少,也不多問,只是點了點頭。
佩衿要大家各自回去清點院子。再沒別的事情可吩咐,便要大家散了。
玫果追上瑾睿,“瞳瞳這麼安排,你覺得如何?如果你覺得不妥當,我們將瞳瞳留在身邊。”
瑾睿雖不捨得女兒離開身邊,但大敵當前,卻容不得他分心照顧女兒,站定,回身凝看着她,“不過是小別,再說,所託之人,也非別人,是你的親爹,親孃。她親親的外公外婆,我有何不放心。萬一寒宮雪帶白龍騎來襲,院中人生死難料,瞳瞳在這兒反而更加危險。依着末凡的安排,讓她先去新都倒是最合適不過。”
玫果握了他的手,拖了他慢行,“我去給瞳瞳收拾收拾,明日我們一起送她進京。”
瑾睿垂下手,與她五指相扣,闊袖滑下,掩去二人相握的手,“一起。”
風吹拂着二人的長髮,玫果轉頭看他,“我們會死嗎?”
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不會。”
玫果望着他笑了,“其實就算死了,我這輩子也沒有遺憾了。”
他擡手拈去她頭上落葉,“我們還要看着瞳瞳嫁個好丈夫。”
玫果抿脣笑了,“她只需嫁一個象你這樣的人,便夠了。”
他冷蕭的眼眸浮上暖意,“這話在他人面前,可說不得。”
玫果笑着垂了眼,看着二人同步伐的腳尖。論做丈夫,再無人能及得過他。
五日後……
玫果一個人在後山閒逛,按着地圖所畫山角徘徊。
這個山角,她已經不知來過查看過多少次,可是怎麼也尋不到可以開啓的門戶和通往別處的暗道。
實不知黑龍騎到底可以藏在何處,萬一她們分析有誤。
她打了個寒戰,不敢深想。
雖然弈園各處,均被瑾睿下了毒,但這也只能防人,而對白龍騎,怕是不頂用。
按探子來報,末凡和弈風會在十日後到達。
擡頭望了望天上耀眼的太陽,突然間有些心神不寧。
這份燥動到底來自什麼原因,她說不上來,低頭看着身邊一片樹葉,驀然轉身,向梅園急奔。
越靠近梅園,心裡越是慌亂,直到進了梅園大門,慌亂的心,又頓時平靜下來。
她自嘲的笑了笑,上次已經過一次逼宮,並不算沒見過世面的人,怎麼還會這般沉不住氣。
他的院子平時沒人居住,下人們每日打掃完院子,便自行離開,所以平時這兒極少見人,特別的安靜。
她慢慢走上臺階,推開末凡的房門,心越加的淡定。
反手關了房門,慢慢走向裡間,在他往日常坐的書案後坐下。
枯坐了一會兒,取了桌上紙筆,畫着梅。
一幅畫還沒畫完,突然聽到極輕的‘卡’的一聲,陡然一驚,握着筆的手,正在畫梅花的手停住了,擡眼看向周圍。
過了一會兒又聽前方角落地板下發出‘卡’的一聲響。
心懸到了噪子眼上,緊盯着那處,不敢有絲毫動彈。
這時只見地板無聲的緩緩滑開。
玫果緊張的屏住呼吸,盯着那處,眼都不敢眨一眨。
一個人慢慢從滑開的地板下上來,墨黑的長髮,天青的髮帶,溫文而雅的面頰,一點點印入玫果眼簾。
四目相對,均是一愣。
玫果手中毛筆跌落在雪白的宣紙上,墨汁星星點點濺花了未完的寒梅圖。
來人淡淡掃了眼在她手下的宣紙,朝她微微一笑,神色溫和,“可惜了一枝好梅。”
玫果哪還顧得上什麼梅不梅的,站起身,繞過桌案向他撲過去,一把摟了他,毫不掩飾內心的狂喜,“你不是十日後纔到嗎?”
末凡順勢摟了她,凝視着她,慣來淡然的眸子裡閃着無法掩飾的驚喜,微微一笑,“對外放的風聲,十日是緩兵之計,當然我的替身和護衛隊以及弈風的鐵騎,會在十日之後到達弈園。”
玫果偏頭笑了,就知道他滿肚子的花花腸子,“弈風何時會到?”
“他要在附近部署一些陣勢,後日會暗中潛回弈園。”末凡也不瞞她。
“你回來之前,可見到憂兒?”玫果雖然將小饅頭交給母親,但心裡無時不掛念着。
“見到,憂兒甚好,你不必擔憂。”他放開攬在她腰間的手,牽了她的小手,走到桌邊坐下,單手攬住她的肩膀,看她畫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