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難的?讓長姐把他拉過來不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屁股坐在紅木的椅行了?”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恆親王回頭一看,見世子宇文傑遠站在他身後陰陽怪氣地說。他和南宮朔不對付,總覺得長姐嫁與他吃虧了。
“關於這個樊鼎,你知道多少?”恆親王聽他的口氣似乎對樊鼎的事有所瞭解,擡起眼皮問。
宇文傑遠懶洋洋地走進屋裡,端起桌上的茶壺子上喝了一口說:“聽說玉簪挺喜歡他的。爲此還和南宮朔吵過一架。”
恆親王一愣,問道:“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本王沒聽他們在提起過?既然你知道,不妨說來聽聽。”
宇文傑遠看着杯中的茶說:“上次我路過京都,約簪兒出來聚聚,她當時心情很不好,我再三盤問,她纔對我說起南宮朔因樊鼎的事遷怒於她。我當時很好奇,眼高於頂的玉簪怎麼會對一個小郎中感興趣。併爲了他忤逆她最敬愛的父親。難道......”
恆親王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饒有興趣地看着宇文傑遠打斷他的話,揶揄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你不會說是英雄救美這種無聊的套路吧?”
宇文傑遠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聞着嫋嫋的茶香說:“這倒不是。他們是在上次長姐和玉簪回京都,途經相國寺時認識的。當時,長姐心疾復發突然,要不是這個樊鼎出手相救,差點出人命。”
恆親王恍然大悟,一拍桌子道:“好個樊鼎,真是個狡詐之徒。他一定是故意接近她們,想攀上簪兒和丞相府成名,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難怪南宮朔生氣。對了,他都提了什麼條件?”
宇文傑遠一頭黑線,用怪異地眼神看向父親,幽幽地說:“你正說反了,他救了長姐,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要,就離開了。”
恆親王驚掉了下巴,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問道:“你說什麼?”
宇文傑遠像看白癡一般不屑,翻了個白眼,沒有理睬他,繼續說:“回到京都後,玉簪找遍了城裡所有的醫館也沒有找到樊鼎。直到他成名後。我派人去調查,原來他是國師端木良忍出家後收養的一名棄兒,也是他唯一的徒弟。這次來大禹國是受人之邀,到故人在大禹國開的一家名爲百草堂的醫館當坐堂大夫。由於醫術精湛,被百姓譽爲神醫。至於去邊關,估計是他慈悲爲懷,民心所向,也可能是御醫院那些庸才貪生怕死,沒人肯去疫區,被人舉薦到了朝廷,皇太后看在他是了塵大師徒弟的面子上,欽點他帶隊跟着上官寒去了疫區。”
恆親王震驚,被徹底顛覆了三觀。他仔細聽着,忽然看他戛然而止,顧自喝茶,不再說話,納悶地問道:“完了?就這麼簡單?”
宇文傑遠打了個哈欠說:“完了。就這麼簡單。對了,還有就是,他今年二十二歲。尚未婚配。”
恆親王揮揮手追問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他與上官寒什麼關係?”
宇文傑遠抿了口茶說:“沒聽說他與上官寒有什麼私交。那些看病的人都是慕名找上他的。這個長姐和簪兒可以作證。”
恆親王還是不放心問道:“他來大禹國之前是做什麼的?”
宇文傑遠說:“據線報,他一直跟着了塵和尚在山中修行,二十歲以後出山,在新月國邊境村子裡開了一個醫廬歷練。對了,新月國的二皇子李密曾經去他那裡治癒過肝病。這不是秘密。”
恆親王喃喃地說:“你的意思,他就只是一個小醫倌,除了治病救人別無用處。可是,他屢屢壞我計劃是怎麼回事?”
宇文傑遠嘴角一抽,嘲諷地道:“那隻能怪你流年不利,正好讓樊鼎遇上。不是他的有意爲之。”
恆親王半信半疑地看着宇文傑遠。對這個兒子他可不敢小覷。他外表看上去吊兒郎當,桀驁不馴。其實,他的城府很深,心機狡詐不在他之下。宇文琉璃母女對他服服帖帖,言聽計從。
第二天,暗衛送上了關於樊鼎的資料,基本與宇文傑遠說的相同,很多地方甚至還不如宇文傑遠說的詳細。
恆親王再三考慮,覺得樊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有將他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才放心。
他命人將宇文傑遠找來書房,鄭重地說:“遠兒,你立即修書給簪兒,叫她不惜餘力,將樊鼎爭取到手。”
宇文傑遠無奈地說:“不是我不幫這個忙,只是你那個好女婿南宮朔看不上樊鼎,堅決反對簪兒與樊鼎有瓜葛,怕耽誤了簪兒的前程。這不,最近長姐又犯病了,簪兒想要去找樊鼎幫忙,姐夫不但不關心長姐的病情,還大鬧百草堂,想見老情人......”
“等等,什麼老情人?你說的是誰?” 恆親王疑惑地打斷兒子的話問道。
“還不就是我那個小姑,你的庶妹宇文清瑩。她那時正好在百草堂就醫。”宇文傑遠不屑地說。
當年十來歲的他,已經懂事,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
“這個登徒子,都這麼久了還念念不忘,這讓璃兒情何以堪。”恆親王一甩袖子忿忿地說。
他不知不覺想起了往事。當年的南宮朔對宇文清瑩一往情深,爲了她突然地離去差點瘋狂。要不是宇文琉璃一哭二鬧三上吊,堅持要嫁給南宮朔,恆親王早就毀了這門親事。他的女兒,才貌雙全,還怕找不到一門好親事。
後來,恆親王經不起宇文琉璃終日以淚洗面,以死相逼,無奈之下,只得聯合南宮家族隱瞞宇文清瑩失憶的事實真相,上演了一場苦情戲,灌醉了南宮朔,與宇文琉璃有了肌膚之親後,被迫娶了宇文琉璃。婚後,他們表面上是維持家庭和睦,其實,夫妻關係一直很冷淡。
南宮朔不明真相,遷怒於端木良忍,認爲是他奪走了宇文清瑩的愛又對她不負責任,傷透了宇文清瑩的心,令她心灰意冷,下嫁了司馬家。他就是要與端木家作對,協助恆親王奪取王位,來報復效忠於宇文烈的端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