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清瑩一愣,臉頓時紅到了耳根,嬌嗔道:“上官蘭兒,看我不打你個壞丫頭,竟敢調侃姐姐。”
說着站起來追着上官蘭兒就要佯裝打。
上官蘭兒見她羞得滿臉通紅,像個小姑娘,忍不住笑得喘不過氣來。外面候着伺候的丫頭婆子都捂着嘴偷笑。很少看到郡主這麼放鬆大笑,原來一向來高冷嚴厲的郡主也會開玩笑。
眼看宇文清瑩就要追上,上官蘭兒一邊圍着桌子逃,一邊還是忘不了爲大哥說好話道:“好姐姐,我大哥這個人除了年紀大了些,但知根知底,心地善良,真的很好,其實年齡大些也沒有什麼不好,會疼人,你要答應他一定把你當塊寶。你就考慮考慮吧。”
她們打打鬧鬧,似乎覺得又回到了少女時代。
宇文清瑩跑累了,坐下來拿出絲帕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喝了口茶。從小到大,她都很羨慕上官蘭兒,有個愛她疼她的好大哥,不像自己的哥哥,成天算計她,害她,恨不得殺之後快。可是,她又一想,如今她成過親,又成了寡婦,寒哥哥還會看的上她嗎?寒哥哥是個威震全國的大將軍,應該有更好的女子相陪一生。
上官蘭兒見她不語,眼中露出憂傷,知道她自卑,鼓勵她道:“瑩兒姐姐,在我眼裡,你就是最好的女子,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大哥。我知道,你如今這麼努力的工作,都是爲了爲大禹國儘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成爲一個對大禹國有用的人。我們都已經不年輕了,錯過了太多,孩子大了都會離巢單飛,我們要珍惜眼前人。”
宇文清瑩擡起頭看着上官蘭兒真誠的眼睛,含羞地說:“蘭兒,今生能遇到你和芙蓉,是我最大的幸福。”
上官蘭兒俏皮地說:“還有我大哥。他每次來信都要我向你問好。”
宇文清瑩輕輕嗯了一聲。
上官蘭兒見宇文清瑩已經應允,心中大喜。恨不得立即向上官寒彙報。當年,她就看出大哥的心思,無奈南宮朔一直糾纏在她左右,而上官寒自卑年齡大,又是喪偶,覺得沒有希望。才放棄。爲此,上官蘭兒很是遺憾。
忽然,她想起了正事。對宇文清瑩說:“瑩姐姐,青萍還沒有出現嗎?”
宇文清瑩搖搖頭說:“這幾天我一直在關注她,可是,杳無音訊。眼看着認親已經接近尾聲,她會不會不在大禹國?”
上官蘭兒沉思道:“端木哥哥不會弄錯,她爲了躲避新月國皇帝李祁和潘丞相的追殺,一定會逃出新月國。她是北方人,另外的國家她語言障礙,舉目無親,只能奔大禹國而來。”
宇文清瑩擔心地說:“有沒有可能,大皇子已經不在她手裡了?”
上官蘭兒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憂心忡忡地說:“應該不會。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大皇子可是她手裡唯一能夠保命的籌碼。萬一,大皇子真的不在他手上麻煩就大了。因爲,這麼多年了,只有她知道大皇子的下落。我們誰也沒有見過大皇子。”
看見她的臉色變得慘白,宇文清瑩不敢往下想,只得換個話題說:“蘭兒,你有沒有覺察到,我那個哥哥最近有些過於安靜?他真的不在乎我們在尋大皇子嗎?”
上官蘭兒轉着手裡的茶杯說:“他是不會安於現狀的,據線報,他開始行動了,你那個侄子宇文傑遠和他的貴妾汪倩影已經在路上,很快就會進入京都。看來,就是奔着你來的。”
宇文清瑩忿忿地說:“我就知道,他絕不會放任認親成功。”
上官蘭兒胸有成竹,冷靜地說:“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宇文清瑩崇拜地看着她說:“蘭兒,你真能幹,我好想成爲像你一樣的人。”
上官蘭兒感慨地笑着說:“我只想你能成爲我大嫂。將軍府好久沒有女主人了。有了你,我也可以放心把將軍府交出來了。”
宇文清瑩一愣,問道:“聽你的口氣,你想要離開京都?”
上官蘭兒淡淡地說:“是的,等找到大皇子,大禹國安定下來,我就離開。”
宇文清瑩幽幽地說:“你是爲了他?”
上官蘭兒沒有正面回答,不置可否地說:“我是去贖罪。當年,是我偷出了大皇子,讓他流落人間。我對不起大禹國,對不起先帝,更對不起公主。我是個罪人,應該對自己的行爲負責。”
宇文清瑩一把抱着她淚流滿面說:“蘭兒,你是個好人,一個大禹國的巾幗英雄。那麼做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用你的一生來詮釋了你的忠誠。”
上官蘭兒拍拍她的手說:“瑩兒姐姐,我已經決定了。幫我好好照顧大哥。”
......
大理寺
月落星稀,北風刺骨,寒冷的夜晚好長,長到了沒有盡頭......
青萍翻來覆去睡不着,折騰了一夜,好不容易捱到了三更,就搖醒了樊大勇和樊貴,摸到了大理寺門口排隊。她就不信,天一亮,她們排第一個,還會進不去大理寺。
樊貴閉着眼不情願地哼哼道:“娘,我好睏,好冷,好餓......”
青萍連哄帶騙地說:“乖兒子,還記得娘教你的話嗎?只要熬過今天,我們馬上就要發財了。”
樊大勇一聲不吭,畏畏縮縮地蹲在一旁的牆角,閉目養神。他又髒又臭,又冷又餓,頭髮亂蓬蓬的,襤褸的衣衫在風中顫抖。
終於等到了東方的天邊露出了亮光,一天開始了。過了不久,有人陸陸續續地聚集了過來,看來,他們也是來認親的。
當大理寺的敞開,一聲鑼響,侍衛們例行公事地吆喝道:“大人有令,前來認親的人到這邊排對登記囉。不許擠,不許搶,不許大聲喧譁,有肇事者,亂棍打死。”
青萍忙拽着樊貴站在前面。叫樊大勇上前登記。
侍衛見又是昨天那三個不知好歹的乞丐,揮着手裡的殺威棒,凶神惡煞地瞪眼罵道:“你們怎麼又來了,昨天不是告訴你們這裡不是難民救濟,要飯快滾到別處去,別到這裡來添亂。”
後面排隊的人早就看他們這副寒酸樣不順眼,也跟着起鬨攆她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