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地龍燒得溫暖如春,燭光通明。上官蘭兒舒服地靠在軟枕上,看着宇文清瑩保養的秀美的臉龐親切地說:“瑩姐姐,你的心思我哪裡會不知道。我只是怕南宮朔會對你糾纏不休。”
宇文清瑩看着搖曳的燭光幽幽地說:“說來話長,這一次鼎兒給我治好了失憶症,往事我都想起來了。恆親王府和南宮家是世交,我父王還健在時與南宮家主的關係很好。小的時候,兩家常有走動。宇文琉璃嫉妒父王對我好,總是仗着他們是嫡出的欺負我這個小妾生的庶女,南宮朔看不下去會護着我。琉璃就因爲這個更對我不滿。我知道她喜歡南宮朔,便要求父王送我進宮給公主伴讀,遠離他們。沒想到,南宮朔竟然會受父王所託帶着禮物來宮裡看望我,我雖然很感激他,但是,一直把他當成哥哥看待。在我及笄那天,我被琉璃推下池塘受重傷失憶並差點丟了性命。傷好後,王妃趁父王病重,將我匆匆嫁給了司馬家。從那以後,我們便成了陌路人。唯一一次見到他,是我隨夫君回恆親王府參加王妃的生辰宴會。那時,他已經和琉璃成親了。我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說到往事,兩行清淚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上官蘭兒溫柔地抱着宇文清瑩,爲她擦乾眼淚喃喃地說:“瑩姐姐,我們三姐妹的命怎麼都那麼苦。都是我不好,又提起你的傷心事。別再傷心了,從今往後,所有的苦難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們一定會找到公主的大皇子,完成先帝的心願。早點睡吧,明天我們還要去迎接大哥和鼎兒他們。”
夜深了,一輪明月悄悄升上了天空,繁星閃爍。陣陣寒風拍打着窗子,發出嗚嗚的聲響。
上官蘭兒和宇文清瑩靜靜地躺在牀上,看着淡黃色的紗幔。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格,灑向屋裡。
宇文清瑩說:“蘭兒,你睡了嗎?我好想念公主。不知她在那邊還好嗎?”
上官蘭兒沒有回答,每當想起宇文芙蓉,她的心裡都充滿了愧疚和負罪感,是她的過錯害死了那個善良美麗的公主,如今她是不是也在遙遠的天上望着她,她能原諒她的罪孽嗎?她的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地藏經。
......
城門外
東方發白,一輪紅日冉冉升起,萬道金光照亮大地。早春刺骨的寒風,呼嘯着捲起落葉在空曠的田野中盤旋而過。遠處白雪皚皚的山巒和嚴霜覆蓋的大地上,光禿禿的樹幹和枯黃的野草一覽無餘,淒涼蕭條。
這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蔚藍的天空上沒有一絲雲朵,好久沒下雨了,乾冷乾冷的。上官寒的先遣部隊即將抵達京都的消息一經傳播,很快家喻戶曉。
寒冷擋不住百姓的熱情,百姓們都自覺自願地涌上了街頭,迎接大英雄上官寒將軍的大軍入城。萬家空巷。
上官蘭兒拉着宇文清瑩起了個大早,穿着暖和的冬衣,裹着厚厚的披風,天不亮就乘着馬車往城門外的亭子趕。
沒想到,亭子周圍已經停了好幾輛馬車,慕容晟父子,百里千鶴和百里熙,秦正和百草堂的三七和麥芽等人都早早地等在了那裡。小小的亭子裡擠滿了人。桌子上擺滿了酒水。
看見將軍府的馬車到來,百里千鶴洪亮的笑聲傳來:“哈哈,小蘭兒,今天你可是來遲了。”
馬車一停下來,侍衛放下腳凳,只見穿着黑色貂皮披風的上官蘭兒牽着披着白色狐皮披風的宇文清瑩的手款款而下,一起上前對百里千鶴福身道:“蘭兒,清瑩見過百里大哥。”
百里千鶴高大的腰桿筆挺,胸前長髯飄飄,邊還禮,邊打量着上官蘭兒身邊這位眉清目秀,秀麗可人的夫人,總覺得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便問道:“小蘭兒,這位是......”
慕容晟走過來拍拍百里千鶴的肩膀說:“百里大哥,你真是老糊塗了,這位是當年恆親王府德才美貌集一身的宇文清瑩郡主。”
百里千鶴猛地想起,拍了下額頭尷尬地說:“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你是老恆親王最寵愛的小女兒瑩郡主。想當年,我在恆親王府的宴會上見過你。那時的你還不大,跟着你父王后面吵着要進宮玩。後來,在宮裡見到你,聽說在給公主伴讀。”
百里家族和南宮家族,慕容家族一樣,都是大禹國的名門望族之一,百里千鶴,上官寒,慕容晟都是戰場上過命的的好兄弟。
慕容晟笑着說:“這一晃就二十多年了。說起來,我們這也算是故友重逢,當年,少年輕狂,在宮裡舉行的中秋宴會上,我們三人跑出來,跟着上官寒去後宮偷看過國民偶像,大美女瑩郡主呢。”
上官蘭兒看着羞紅了臉的宇文清瑩捂着嘴偷笑道:“不對啊,那次我哥不是說,你們是來給我送家裡帶來的東西的嗎?”
百里千鶴撇了一下嘴角,不留情面地說:“什麼送東西,那都是幌子,那東西是他在集市上買的。”
上官蘭兒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原來是這樣,等他回來我一定要揭穿他。”
“蘭兒,你別這樣......”宇文清瑩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說。
上官蘭兒揶揄道:“兩位大哥,你們看看,我大哥真好命,有人心疼我大哥了。”
百里千鶴和慕容晟會意地相對一看,呵呵大笑。看來,上官寒這個老光棍,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這次回來雙喜臨門,好事近了。
秦正他們聽見笑聲都湊了過來問道:“郡主,將軍他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宇文清瑩羞得躲在了上官蘭兒的身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上官蘭兒見宇文清瑩的臉羞得通紅,便不再逗她。裝作沒有聽見秦正的問話,故意轉移話題拉着跟在百里千鶴身後的百里熙問道:“這位英俊的小公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百里大哥府上的的孫少爺吧。”
百里熙大方地上前行禮道:“熙兒見過兩位郡主,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