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頭好痛。快要裂開了!”宇文清瑩忽然緊緊抱着頭痛苦地皺起眉哀叫起來,很快昏厥了過去。
樊鼎一驚,忙站起來阻攔道:“夫人,快停止,你不要再繼續想了,睜開眼,大口喘氣。”
他走過去,讓宇文清瑩在榻上躺下,看着她痛苦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心想,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地方被我忽視了?
他向百合招了招手說:“川貝,你過來一下,幫我再檢查一下夫人的頭部。”
上官百合走過來輕輕散開宇文清瑩的頭髮,讓樊鼎仔細檢查。果然,在她後腦的頭髮中發現了一個猙獰的疤痕!
看疤痕的樣子,已經有些年份了。當時的傷口一定又深又大,觸目驚心,危及生命。
百合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叫道:“好恐怖的一個傷疤!是哪個惡人乾的?”
在樊鼎的銀針治療下,宇文清瑩慢慢的清醒了,頭部的疼痛也漸漸緩解。她茫然看着前方,眼眸裡靜得像一潭秋水,沒有一點波瀾。
樊鼎拔下銀針問道:“夫人,你頭上的傷疤是怎麼回事?”
宇文清瑩幽幽地說:“這個疤痕是怎麼來的我也不知道。據我奶孃說,是我及笄那一天喝醉了酒不小心掉進荷花池撞的。當時,傷的很嚴重,差一點就沒命了,昏迷了整整一個月才醒過來。醒來就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後來纔在奶孃的幫助下慢慢想起來一些往事。”
百合驚愕地說:“你失憶過?過去的事情都忘了?”
宇文清瑩的眼睛裡浮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水,沒有任何表情地說:“是的,那時的我就像一個傻子,每天躺在屋子裡除了吃飯時是清醒的,剩下的時間都在昏睡。等我的傷養好可以下地不久,父王和母妃就把我匆匆嫁給了司馬家。”
百合還想繼續問下去,樊鼎打斷她的話說:“今天就到這裡吧,夫人要臥牀好好休息,我給你開三帖藥先吃着,每天煎好後上下午各喝一碗。”
“樊大夫......”見樊鼎要走,宇文清瑩眼巴巴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樊鼎看在眼裡,溫柔地回過身來說:“夫人,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宇文清瑩連忙點點頭說:“樊大夫,我有一事相求,你能幫我找回童年的記憶嗎?我很想念我的母親,可是,我的腦子裡連一點她的映象都沒有。每逢看見人家的女兒都有母親的愛護和寵溺,我就羨慕不已。但是,我只要一想起往事,就頭疼欲裂。”
樊鼎看着宇文清瑩臉上痛苦的表情,心裡很不是滋味。想當初,她也是一個有着花容月貌,美麗傾城的少女,有着玫瑰色的憧憬和夢想。是誰這樣殘忍奪去了她的記憶?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樊鼎深邃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憤怒。很快的又平靜了下來。這一切,他一定會弄清楚,給宇文清瑩一個交代。
他安慰宇文清瑩說:“不急,飯要一口口吃,病要一個個治,這些事慢慢來,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休息,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看着他俊秀的臉龐和溫暖的笑容,宇文清瑩的眼睛突然覺得一陣眩暈,大腦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閃過......
難道會是他?不,不可能,時間和年齡都對不上......
院子中的海棠樹上花兒已經謝了,可以看見茂密的綠葉中隱藏着的一簇簇,小小的,青澀海棠果。
走出海棠苑,樊鼎對百合說:“等一會請歐陽掌櫃來我這裡一趟。”
濟世堂裡
孫浩包紮好傷口,換了身衣服在夥計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他把去百草堂鬧事的經過避重就輕,添油加醋地告訴了南宮玉簪。把自己從一個凶神惡煞的肇事者,說成了委曲求全的小媳婦。字字都是委屈,句句都是血淚。再加上他渾身的傷,更是錦上添花。
南宮玉簪不明白母親爲什麼一反常態非要將宇文清迎接來濟世堂的目的。但自己人被打成這樣還是心有不甘。她義憤填膺,決定親自帶人上門去討回公道。
百草堂裡,趕走了孫浩一夥人,三七和夥計們正在清點登記被濟世堂的人損壞的物品,準備上門索賠。他們堂堂七尺男兒,何時受過這種屈辱,被人堵上門來耍流氓。對這些無理取鬧的傢伙絕不能手軟,姑息養奸。這一回,非要叫他們賠個底朝天。
南宮玉簪帶着一夥人怒氣衝衝地來到了百草堂。
孫浩躲在南宮玉簪的身後指着三七叫道:“大小姐,就是那個傢伙領着人打得我們。”
三七怒眼圓睜,指着孫浩罵道:“好你個龜孫子,我正要到濟世堂去找你賠償損失,你到又敢來挑釁,正好,老賬新賬一起算。”
南宮玉簪上前厲聲道:“大膽潑皮,打了人還敢如此猖狂,叫你們掌櫃的出來。”
秦正和司馬承剛走進後院,就又被冬青拉回了前廳。
見南宮玉簪咄咄逼人,秦正上前一步朗聲說:“我就是百草堂的掌櫃。這位姑娘是在找我?”
南宮玉簪見對方打了人沒有一點歉意,反而個個理直氣壯,不覺火冒三丈。氣呼呼地說:“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憑什麼無緣無故打我的人?眼中就無視王法了嗎?”
三七見她出言不遜,也口不饒人地回敬她道:“你這個潑婦,哪隻眼睛看見爺無緣無故打人了?你顛倒黑白就不怕遭雷劈?”
南宮玉簪聽自己一個京都第一大美女被罵成潑婦,氣得臉都綠了。她下意識地看向孫浩,見他一股猥瑣的樣子正往後縮,想要伺機逃走。
三七一把上前拎着孫浩的衣領扔到大家面前,居高臨下地指着他說:“龜孫子,你說說看我是不是無緣無故要打你?”
孫浩嚇得一哆嗦,剛換的褲子又溼了。
秦正將他們損壞東西的賬目扔到南宮玉簪面前說:“你們濟世堂的人一大早來這裡打砸搶,這是你們應該賠償的賬單,孫浩,當着你們東家的面簽字畫押。不然,我們就把你送官查辦。”
南宮玉簪一臉懵逼,明明是自己的人吃了虧,現在對方怎麼成了受害者?還要求索賠?難不成是孫浩沒有說實話?
她說:“孫浩,到底怎麼回事?老實交代。”
孫浩看看握緊拳頭的三七,又看看一臉怒氣的司馬承和那些一身肌肉的夥計,明擺着,動起手來,南宮玉簪一個姑娘家加上濟世堂找來的那幾個混混,哪是他們的對手。最後吃虧的肯定還是他,一下子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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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擔不起責任,更怕被送官查辦,權衡再三,只好將責任推在了宇文琉璃身上。
他膽怯地說:“是郡主...叫我們來搶司馬老夫人的。我一個下人只得聽令......”
南宮玉簪沒想到他會把責任推給自己的母親,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心想,好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自己怎麼那麼沉不住氣,會聽信他的讒言,以至於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