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距離皇上下旨賜婚過去了三日,這日蕭陽放假了,不用再去宮裡守職了,然後一家人剛剛吃過午飯,蕭陽就神秘兮兮地拉着阿芙站院子裡說要帶她出去遊玩。
阿芙眼睛一亮,按說她墨守陳規的乖巧了三日。雖說向唯世保證了在天道宗怎樣,家裡還是怎樣;可到底是架不住遊玩的誘惑啊,這裡可是京城,不比路上走過的小城池和大鎮子,有趣兒的東西那麼多,豈能不去見識啊!
只是蕭陽突然撞了撞她的肩膀,衝她擠眉弄眼的,“你去給爹和娘說說唄,不然他們不讓你去。”
阿芙凝眉,有絲跟不上節奏的問:“爲什麼?”
蕭陽有點不爽的道:“他們那麼寶貝你,豈會讓我隨隨便便把你帶出去?”
阿芙想到這些時日父母對她的各種關愛,嘴角露出甜甜笑意,瞅了眼蕭陽,見其臉上不滿,她道:“你吃醋了?”
“切。”蕭陽不屑的揚起下巴,“誰吃醋了,你哥我都已經成頂天立地的漢子了好不好,會和你這樣的小娃娃吃醋?”雖然有那麼一點不太爽孃的目光全被妹妹給吸引了去。
“你還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啊。”
“休想撇下我。”阿芙警告似得留下一句,然後蹬蹬蹬的跑進了屋。
蕭陽看着那丫頭活潑的背影,眼裡流露出一絲寵溺,低聲說道:“傻瓜,我是你哥,怎麼可能撇下你!”
屋裡。阿芙臉皮加厚的抓着蕭嵐胳膊撒嬌,“爹,哥哥好不容易日休,我想讓他帶我出去轉轉。好不好。好不好嘛?”
蕭嵐一愣,感受着女兒衝他撒嬌的舉動,只覺心底都要柔化了,他還沒說什麼呢,旁邊妻子語氣酸酸道。
“不行啊,阿芙準備準備,晚點了我們要進宮。”
“進宮?”阿芙愕然,心裡牴觸,“娘,進宮幹嘛?”
蕭嵐替玉蘭回答道,“夏博玉回來數日,一直在軍中整頓要職,這好不容易日休了,皇上便設宴慶祝其凱旋歸來。”
“爹。這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沒得到消息?”蕭陽走進來疑惑的問。
蕭嵐不客氣的嘲諷他,“一個小小四品帶刀護衛,你還好意思覺着自己厲害?皇上什麼決定怎能給你知道?”
習慣了老爹這樣訓斥,蕭陽摸摸鼻頭,多無辜哎!
阿芙撇嘴,“皇上也真夠閒的,回來就回來了嘛,還舉辦什麼慶祝……”
彷彿能看透她心裡所想,玉蘭笑道:“以後日子還長着呢,你哥哥有兩天沐休,明天出去玩也一樣可以。”
別看蕭嵐對蕭陽是展現的是嚴父一面,對待這唯一的女兒,卻是柔和了神色,眸光裡帶着一絲寵溺,“一會兒了讓你娘好好給你打扮打扮。若喜歡什麼,便去庫房裡自己挑,我要讓我女兒驚豔所有人的眼。”以介史劃。
“瞧你說的,”玉蘭嬌嗔的瞪他一眼,然後回頭招阿芙到自己身邊,替她拂去臉頰上一縷髮絲,“太尉之女可是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女,其容顏更是女子中的翹楚。我家阿芙可不和她比,娘只要阿芙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就夠了。”
“我妹子是全天下最好的,誰也比不過。”蕭陽在旁很是臭屁的說,消瘦陽光面容充滿得瑟。
雖然被家人誇得很不好意思,但阿芙還是油然從心底生出一股子驕傲,如個翹着尾巴走路的狐狸,前面跟着只老虎——狐假虎威。
玉蘭將給女兒置辦的衣服全數拿了出來,一件件試穿、刪選,最後選了件白底綃花的綢緞羅裙,給其穿上,外面套上一層玫紅馬甲,然後讓跟在身邊的趙嬤嬤親自爲阿芙梳髮。
真的應了蕭嵐那句狂妄的話,要阿芙驚豔所有人的眼,所以光是梳妝打扮,就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
阿芙默默的扶着額頭,好不容易被趙嬤嬤梳好鬢髮後,她說什麼都不肯讓其給她上妝,開什麼玩笑,古人化的妝容還不得的把她這張臉給毀了?!
最後在她無比強烈的要求下,玉蘭這才拉着趙嬤嬤離開,似乎去監看哥哥今晚的着裝。這樣也好,起碼不用再承受耳邊的茶毒了!
溫柔孃親看着溫柔,實際可真好能嘮叨哎!
不知不覺夜幕降臨,等一家人趕到宮門口的時候,恰巧哪裡已經有很多的大臣內眷跟着下車,聚首在一起客套寒暄。
蕭嵐提前下車和同僚攀談,後面玉蘭也拉着阿芙的手鑽出馬車,剛出面,阿芙就敏銳的覺察到幾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這種場面她倒不是沒有經歷過,相反在現代爺爺身體好好的時候,常常帶她去各種宴會社交應付。因此阿芙表現的很是從容大方,加上刻意描繪的妝容,一瞥一笑,都是高端溫雅。
這般變化,那些個朝中臣子內眷無一不是驚詫,聽人說丞相千金一場遇難,癡傻突好,人已恢復正常,只是忘記了以前事兒。但以前的癡傻小姐舉動不可謂名頭轟動,因此內宅看笑話的人還是不少的,想着,就算恢復也頂多是個沒見過世面的怯懦小姐,到不想跟在長公主身邊,淺笑嫣嫣的女子從容端莊,其氣質絲毫不亞於長公主。
爲此,看笑話的人風頭一轉,紛紛賀起喜來,凡是蕭嵐那邊,還是玉蘭這邊,見到的人無一都不是恭喜恭喜,令媛恢復正常,又得聖上賜婚,真可謂雙喜臨門。
——等等這些話……!
一彎新月掛在精緻的角樓,給高牆內撒下一片幽暗朦朧的光輝,皇宮顯得神秘而安靜。
和父親哥哥分開後,由太監領路一行人跟着,走在漆黑幽深的宮道上,要不是身邊的人夠多,阿芙真有可能胡思亂想的打哆嗦。
不大一會兒,衆人便被領到一處殿外,殿門口候着的公公機警的進去通傳,然後很快就出來了一位上了年紀的嬤嬤,此人長相頗爲兇悍,卻不失恭敬的先給幾位有來頭的夫人行過禮,這才迎着大家進入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