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陰差的錯開,因此也沒人看到走廊另一頭隱在門窗上偷聽的阿芙。
阿芙自然也聽到夏博玉和趙鬆的談話,說不上來的恍悟,又覺得有些好笑。看了眼那邊搖着頭叮囑夏博玉的趙鬆,阿芙站直身體轉身回了房。
……
夏博玉沒有告訴阿芙京城發生的一切,只是將原先悠閒姿態收起。每天盡所能的往回趕。阿芙敏銳的覺察到,不過倒也沒說什麼,畢竟出來久了,她還是蠻想念家的。
緊趕慢趕的到達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一月之後了,太子大婚,夏博玉到底是沒有趕得上。
也不知是有意錯開,還是怎的,如果日夜兼程的話,說不定他還真能趕得上,可偏偏儘管趕路,他還是在夜晚的時候找地方住下,吃飯的時候讓人煮熟燒熱,就是這樣,才終究沒有趕得上。
到了京城,已經是太子完婚七天之後了。夏博玉沒有說什麼直接送了阿芙回府,然後就進宮請命了。
時隔將近半個季度,再次回到自家府邸,阿芙都有一種恍如昨日的感覺。
玉蘭抱着她哭了又哭,上下摸摸直說她瘦了,也黑了,在邊疆指不定吃了多少苦。
阿芙笑笑,很得意的炫耀自己在醫帳裡幫忙,給大夫打下手。還救了不少人等云云,直說的玉蘭破涕爲笑。
夜晚蕭嵐和蕭陽回來,玉蘭親自做了一大桌子菜,爲阿芙接風洗塵。
彼時一大家子人坐在桌前。玉蘭笑眯眯的一直往阿芙碗裡夾菜,“來,多吃點,在邊疆肯定什麼都吃不好,真是,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非要跑那麼個地方去吃苦,知不知道爹孃有多擔心。”
阿芙討好的笑笑,“知道知道,兒行千里母擔憂嘛,”說着夾了一筷子菜放在玉蘭碗裡,“孃親辛苦了,到了那個地方我才知道想念家人的滋味,不過你家寶貝也學會了很多呢,您別看我現在又黑又瘦。劉伯說這是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說明我身體好着呢!”
“就你會說話。”玉蘭戳了戳她額頭。
阿芙吐吐舌頭,又給蕭嵐夾菜,“爹爹也吃,我離家那麼久,有沒有想我?”
蕭嵐雖然氣質溫和,只是眉宇間掛着一抹沉重,見到女兒燦爛笑容,心裡一暖,“想啊,此次回來是變了很多,嘴巴像抹了蜜一樣。”
阿芙笑的兩眼彎彎,“我這是懂事兒了呢,懂得孝敬爹孃了。”
“喂喂喂,從回來到現在眼裡有沒有你這個哥哥?”正在說說笑笑間,那邊被忽視的蕭陽敲了敲碗。不爽的刷存在感。
阿芙立刻狗腿子討好道:“哪兒能呢,哥哥也辛苦了。”
“這還差不多,”蕭陽嘀咕一句,隨後問道:“雖然我們在京城,可對你那邊情況清楚的很,你老實交代,幹嘛一開始承認是冬青家眷,那小小侍衛怎麼能當你哥哥?”
阿芙嘴裡塞得滿滿的,聞言一怔,見蕭陽明顯秋後算賬架勢,她可不可以將這理解爲吃醋?嚥下嘴裡東西,她道:“怎麼不能咯,因爲認識的人只有冬青和夏博玉嘛,我又不能直接和夏博玉攀交情,所以就借住冬青開後門嘛!”
“行了,你妹妹剛回來,你就吃莫名飛醋,那個地方那麼危險,如果沒有照拂,她被人欺負了怎麼辦?”蕭嵐沉聲開口。
“哥哥在吃醋?”阿芙明知故問,眼睛閃亮亮的。
蕭陽被那眼神看的很不自在,滿肚子要問的,最後只能嘀咕否認,“誰吃醋了,你愛叫叫誰哥。”
阿芙伸手抓住他胳膊,笑嘻嘻討好:“我親哥就是你呀,咱兩關係,沒有人能比得了地。”
玉蘭和蕭嵐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都看到了對自己孩子的溺愛。
蕭陽也被她特意討好的心裡那股子不舒服勁兒散去,一家人說說笑笑愉快的用完晚飯,飯後玉蘭拉着阿芙就問:“那個仰月國太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爲什麼求和還言明要你和親啊?”
額,其實阿芙也不太懂,事後她自己琢磨了琢磨,覺着可能是那個假扮烈風奇的卓昂對她有意思,所以纔去請旨的,他暴露的那晚不是還要擼了她離開嘛!
不過看到孃親擔憂的眼神,阿芙有點心虛的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害了烈風奇將軍,假扮成烈風奇在軍營裡竊取軍事機密。我起先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救了他一命,所以他纔會,”撓撓頭,模凌兩可的說:“可能吧……”
玉蘭心思通透,見女兒不好意思,如何想不到其中曲折。
邊上蕭陽問:“怎麼救的?”
阿芙眼神閃爍,吞吞吐吐的,“就,就那樣救了的……”
她的表現令家人都懷疑的蹙起眉頭,最後一番逼問下,才知道是怎麼救得,於是一家三口輪流的跟她說教,本來就擔心說實話了家人會擔心,可在家人面前壓根就不會說謊,於是就給泄漏了。
最後得到她的保證絕對不會那麼魯莽了,並且沒有了下一次,父母與哥哥才放過她。
玉蘭想了想,愁道:“阿芙,你現在是大姑娘了,你要替夏將軍想想,皇上給你們賜婚,現在仰月國太子這般一攪合,夏博玉心裡肯定會不舒服!皇上愈來愈年邁,搞的朝堂雞犬不寧,夏博玉不聽調令,這般狠打仰月國一仗,雖然奪了兩座城池,可難保皇上不會借題發揮,懲辦了夏博玉。”
阿芙眉頭擰得死死的,“真有那麼糟糕?”
玉蘭凝重的點點頭,其實目前狀況哪兒有玉蘭說的那麼簡單,朝堂人人自危,稍有不慎就是掉腦袋的事兒。蕭嵐憂慮的整晚整晚睡不着覺,都不能跟妻子說,深怕對方跟着自己擔驚受怕的。
這麼一分析,搞的人心裡都蠻沉重不安的,阿芙回了自己閣樓也沒了那心思去激動喜悅了,一頭倒在牀上就給熟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日,果真就聽到了個不好的消息,夏博玉被革職關進大牢了。
阿芙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就是一緊,蕭嵐上完早朝回來她就跑去了書房,沒想到意外見到了同在書房裡的祁華。
好幾個月沒見,祁華身上除了起先的冷酷,似乎還多了一股說不明的深沉內斂,見到阿芙他微微一愣,隨後柔和下顏色,點頭打招呼,“好久不見!”
阿芙扯起一抹笑容,“師兄,好久不見。”
“阿芙你怎麼冒冒失失就跑進來了,這裡不是你來的地方,趕快出去。”蕭嵐坐在太師椅上,溫和的臉上帶着一絲疲憊的凝重,見到啊符跑進來,凝眉說道。
“爹爹,我……”阿芙上前一步,想要問清楚夏博玉的事兒,可見到父親眼瞼下的愁緒,要說的話終是咽回了肚子裡。低垂下頭,“是阿芙魯莽了,那阿芙就先下去了!”
蕭嵐點點頭,看到她落寞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邊上祁華開口,“蕭伯父還在期望什麼?今早的事情父皇不光寒了列將的心,就連那些爲我朝陽鞠躬盡瘁的臣子們,心裡無一不是失望。本王回來晚了,只後悔當初沒有一刀殺了那國師。”以投投劃。
“皇上只是被國師矇騙了,終有一天會好起來的……”說出這話,蕭嵐語氣都有些底氣不足。
……
阿芙走出書房沒有回去,而是在邊上廊道椅子上坐着,打算等裡面人談完了她在進去。可誰知他們這一談話一說就是一下午,估摸着都有好幾個小時了,祁華才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那靠在椅子上的少女,祁華微怔,隨後擡起腳步走了過去,“你一直在這裡?”
聽到聲音,阿芙擡頭看去才發現是祁華,搭在椅子上的腳趕忙放下,規規矩矩坐好,“嗯,你們談了好久哦……”
祁華深沉的眸子微微柔和,走到她對面坐下,“你坐在這兒等,是要問關於夏將軍的事兒嗎?”
“你怎麼知道?”阿芙問完就對上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不自在的伸手摸了摸臉蛋,小聲嘀咕,“有這麼明顯嗎?”
祁華嘴角微微翹起,“嗯,是挺明顯的。”想到今早朝堂上發生的事情,眉頭既不可見一蹙,“夏將軍違抗皇命攻打仰月國,雖然立了大功,只是這時候,父皇最恨別人違抗他的命令……所以他不管由頭行的行不通,都是要立威的!”
阿芙很想問一句‘皇上他老糊塗了嗎’?但想到那皇帝就是面前人的老子,要吐槽的話到底還是吞回了肚子裡,只是眉頭擰得緊緊的。
“你放心,夏博玉是功臣,戰功顯赫,父皇只是暫停他職位,關他一陣子就會放出來的。”
“那會關多久?”阿芙問。
“關到父皇氣消!”皇上現在喜怒無常,祁華還真說不準會關多久。
阿芙撇嘴,那就是沒有期限,十天半個月的牢獄之災他是坐定了!“那個,他們會不會濫用私刑啊什麼的……?”
見她如此關心夏博玉,只不過出去了短短几個月時間而已,一切變得還真快!祁華眼神黯了黯,“不會。”